“說明他們也在急著趕路。”柳如風沉聲說道。
阮珠兒的俏臉上滿是吃驚之色,驚訝的說道:“這也能看出來?”
花月紅笑道:“這就是一個老江湖的江湖經驗,你初出江湖,得學著點,將來對你行走江湖,受益無窮。”
阮珠兒吐了吐舌頭,俏臉上掠過一縷疑惑,心里頗為不解,說道:“如今他們應該以為咱們還困在山腹中,既然如此,他們為什么要急著趕路?”
“所以道長才說不對勁呀。”花月紅沒聲好氣的說道,心里同樣不解,隨即看著柳如風,說道:“柳如風,這事情確實有些奇怪,你怎么看?”
柳如風沉吟片刻,說道:“只有一種可能。”
“是什么?”阮珠兒迫不及待的問道。
“他們發現了楚自在。”柳如風說道,心中卻泛起了疑惑,暗道:“不對。”
“有道理。”阮珠兒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們發現了魔君,自然知道咱們從山腹中逃了出來,所以這才急急忙忙的趕路。”
“貧道卻不這么認為,以魔君的輕功和謹慎,又在暗處,花容他們不可能發現得了他。”癡道人說道。
“不錯。”柳如風微微點頭。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阮珠兒苦著臉問道。
癡道人搖頭苦笑,說道:“貧道想不明白。”
柳如風說道:“以眼下的情形來看,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知道咱們從山腹中出來了,要不然絕不會急著趕路。”
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從山腹中出來的時候,被留在墓地的水手看到了,是以,縱然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既然你們都肯定魔君不會被他們發現,那他們怎么會知道咱們從山腹中逃出來了?”阮珠兒心里有疑惑,不問清楚,憋在心里難受,不吐不快。
柳如風苦笑道:“我也不清楚他們是如何知道的,看來這其中一定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阮珠兒打破砂鍋問到底。
柳如風怔住了,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花月紅沒聲好氣的說道:“管他發生了什么事,如今既然他們已經知道咱們從山腹中出來了,那么咱們就更加耽擱不得了,要不然他們極有可能會放棄《火羅真經》,直接開船離開。”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俱是一變,心中暗道不妙。
“那還等什么,趕緊走呀。”阮珠兒不安的說道。
“你們走吧,晏某實在是走不動了。”晏東來苦澀的說道,他在山腹中被破罡箭射中了肚子,身受重傷,這兩天又急著趕路,雖然阮珠兒攙扶著他,但是他仍舊感到肚子一陣陣的刺痛,昨天趕了一天一夜的路,如今又趕路,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貧道背你。”癡道人倒是極為仗義。
晏東來說道:“如今晏某重傷在身,過去了也幫不上忙,你們還是留著體力對付花容他們,不用擔心晏某。”
“晏兄說的對。”柳如風說道:“你們若是去晚了,一旦花容他們開船離開,到時候,咱們誰也回不了中原了。”
話音一頓,柳如風眼中厲芒閃爍,說道:“還不快走。”
有道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走!”花月紅說著,雙臂一振,率先朝前掠去,只見他幾個起落,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輕功之高明,令人咋舌。
“等等我,花大俠。”阮珠兒喊道,一跺腳,身形朝前一掠,離開了。
苦和尚和癡道人也不含糊,各自施展輕功,閃電般朝前而去。
“希望他們能來得及。”晏東來臉上泛起了擔憂的神色。
“但愿吧。”柳如風說道。
殘陽如血,西邊的天空好似燒著了一般,煞是奪目。
那會是誰的血了?
驚濤拍岸,轟鳴聲不絕于耳,如萬馬奔騰,震人心魄。
花月紅四人在林中急速穿梭,恍如林中的精靈,由于速度太快,衣袍吹的獵獵作響。
驚濤拍岸聲越來越清晰,花月紅的臉上終于涌出了笑意,說道:“諸位,咱們馬上就到了,等下可別手軟。”
阮珠兒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暗道:“師姐,小妹馬上就給你報仇。”她心里想著,眼里不由自主的泛起了霧水。
咸咸的海風吹來,風中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花月紅忍不住嗅了嗅,剛涌出來的笑容凝固了。
這是血腥味。
“不好。”花月紅暗道不妙,速度陡然激增,恍如離弦的箭,呼的一下朝前掠去。
苦和尚和癡道人似乎也察覺出了不對勁,兩人微微皺眉,速度也快了不少,一下子,將阮珠兒拋到了最后面。
來到海邊,花月紅怔住了,只覺手腳冰涼,一顆心好似掉了無底深淵。
只見魔君楚自在一動不動的站在海邊,恍如泥塑木雕,斷魂刀插在他身前的地上,殘陽將雪白的刀刃映的一片通紅,看過去,魔刀仿佛在飲血,詭異至極。
楚自在身后的海灘上伏著兩具尸體,不遠處,還有具尸體被劈成了兩半,花花綠綠的東西流了一地,令人慘不忍睹。
四周散落著許多支破罡箭,一片凌亂。
顯然,這里經歷過一場大戰。
而原本停在海邊的大船如今已到了海上,離岸邊約莫有一里之遙,這個距離,縱然花月紅的輕功蓋世無雙,也只能望洋興嘆,除非他肋下生翅,飛過去,要不然,也只能瞪著眼看著。
“怎么會這樣?”花月紅心生絕望。
沒有多久,苦和尚、癡道人和阮珠兒相繼趕來,看著眼前的一幕,三人心中的絕望一點也不亞于花月紅,一個個呆立當場。
突然,苦和尚仰天怒吼一聲,極為的不甘,好不容易找到了火羅戒,原本以為能重振火羅宗昔日榮光,如今卻被困在孤島上,永遠都回不了中原,他實在是不能接受。
苦和尚懊惱的說道:“若是當初咱們能和魔君一起追過去,就不會落得如今的下場了。”
楚自在拔出插在地上的斷魂刀,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從四人的臉上一一掠過,最后落在苦和尚的臉上,嘆息一聲,自責的說道:“是我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