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羅亮的話,一干水手和婢女頓時臉色大變,變的蒼白如紙,不,簡直比白紙還要白上三分,一個個好似等待處決的犯人,俱是忐忑不安,低著腦袋,生怕會叫到自己。
“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似乎無論在哪一行都頗為適用,尤其是在腥風血雨的江湖,更是被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花容笑道,轉身看著身后的眾多水手和婢女,一雙美眸如秋水般深情,可如今落在眾人的眼中,卻有種說不出的寒意。
過了片刻,花容走到一個婢女跟前,吐氣如蘭,說道:“你去。”
被點名的婢女聞言渾身一顫,只覺雙腿發軟,跌倒在地,面有凄苦之色,苦苦哀求道:“花仙子,饒命。”
“怎么......不愿意!”花容笑吟吟的說道,雙目陡然生寒,左掌一翻,出其不意的往婢女頭頂天靈上按了下去。
只聽“啵”的一聲脆響,婢女的腦袋恍如西瓜般破裂了,一股血水從額頭往外汩汩直冒。
婢女雙目圓瞪,身子軟軟的倒了下去,立時氣絕身亡。
“難道魏公子死了,我的話就不管用了?”花容說著輕輕的拍了下手,咯咯一笑,剛才好像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只螞蟻,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事到如今,你們別怪我心狠,咱們總不能在這里干耗著,你們跟隨魏公子出海,就應該有所覺悟。”
頓了頓,花容厲聲說道:“都抬起頭來。”說著,花容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的金色令牌,冷冷的說道:“誰敢不從,殺無赦!”
在場的水手和婢女齊齊跪在地上,顯得極為恭敬,齊聲說道:“謹遵令喻!”
柳如風等高手站在花容身后,誰也看不到花容究竟掏出了什么,能令在場的水手和婢女這般恭敬,一個個好奇不已。
“都起來吧。”花容滿意的笑了,將金令收好后,看著一個婢女說道:“你去。”
見花容又讓一個婢女去探路,花月紅看不下去了,說道:“花仙子,你倒是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
花容咯咯笑道:“憐香惜玉的應該是你們男人,妾身又不是男人,自然不用。”
“花月紅,既然你看不過去,你何不過去一探究竟?”湯云浩擠兌道。
花容想也不想的說道:“不行,花大俠絕不容有失。”
花月紅得意了,笑道:“酒鬼,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去,而是花仙子不讓我去。”
湯云浩自討沒趣,索性不說話,站在一邊冷眼旁觀。
“還不快去。”花容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遵命!”婢女緊緊地咬著牙,硬著頭皮,緩緩的朝林子走去。
“且慢!”癡道人突然開口說道。
花容不解的說道:“不知道長有何吩咐?”
癡道人說道:“花仙子,何不派兩人一同過去,到時候,若有意外,也好有個照應。”
花容愣住了,眼中閃爍著古怪的眼神,說道:“還是道長考慮的周詳。”隨即又點了一個婢女。
兩個婢女并肩走向鋪滿白骨的樹林。
兩人走的很慢,很小心,似乎生怕踩死了地上的螞蟻。
花容之前還有些不耐煩,如今卻一反常態,并沒有開口催促,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泛著淡淡的笑意,只不過笑意中透著一抹令人極難察覺的寒意。
柳如風等人看著前方緩緩前行的兩個婢女,俱是神情凝重,好像過去探路的是自己,一個個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區區幾丈遠的距離,若是在平時,片刻可至,如今兩個婢女卻走了約莫小半柱香的工夫。
白骨就在眼前,一腳踏出,就可踩在上面。
兩個婢女在白骨前停了下來,相視一眼,相互看到了對方臉上的無奈和決然,只是停留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兩人毫不猶豫的抬腿走了進去。
伴隨著兩人走進白骨鋪路的林子,眾人的心也提到了半空,柳如風一瞬不瞬的盯著兩人周圍,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踩在白骨上面,咔咔作響。
四周一片安靜,白骨發出的“咔咔”聲極為刺耳,刺激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一步。
兩步......
兩人開始走的很慢,經過最初的恐懼不安后,兩人的速度快了不少,很快,兩人就走了七八丈遠,到了林子中。
四周全是白骨,兩人恍如置身于白骨的海洋中,心里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沒有任何的意外發生,之前的擔心仿佛是多余的。
花月紅見狀,心里暗自嘀咕道:“早知是這樣,我還不如過去探路,免得被姓湯的小看了,唉......”
兩個婢女停下腳步,齊齊轉身,沖著眾人揮了揮手,齊聲說道:“沒事,可以過來了!”
湯云浩舒了口氣,笑道:“看來是咱們多心了。”
話音未落,悉悉索索的聲音莫名響起,只見地上很突兀的鉆出四條長藤,閃電般襲向兩個婢女,瞬間將兩人纏住。
兩人還沒有明白發生了什么事,只來得及各自驚呼一聲,就被長藤撕裂成了兩半。
血雨紛飛!
內臟流了一地,血淋淋的場面令人慘不忍睹。
突如其來的一幕,令眾人大吃了一驚,心神俱震。
上官彩蝶和阮珠兒俏臉變的煞白,只覺后背拔涼拔涼的,一股寒氣從腳后跟升起,直沖腦門。
花月紅舔了舔有些發干的嘴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嘎聲說道:“剛才是怎么回事?”
晏東來沉聲說道:“好像是四根樹枝。”
“樹枝能將人撕成兩半?”湯云浩寒聲說道:“莫非這些樹他娘的都成精了?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無量天尊!”癡道人說道:“這些樹這般古怪,想要過去怕是不容易。“
這無疑是句廢話。
眾人極為默契的翻了個白眼。
”五行相生相克,金克木,還請晏施主出手。”癡道人說道。
晏東來手持金環大刀,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他自討沒有多少把握能對付眼前的怪樹,可是如今癡道人開了口,自己好歹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哪能在眾人面前示弱,一旦示弱的話,傳出去豈不是令人笑話。
一念及此,晏東來走了出來。
柳如風說道:“晏兄請留步,咱們是不是再合計合計?”
晏東來沉聲說道:“多謝柳大俠好意,晏某來此,自然應當出力。”
柳如風心里暗自嘆息,知道這個時候,關乎自己的名聲,若是換做自己,恐怕也不會后退,柳如風無奈的說道:“晏兄,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