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剛才喝酒的情形來看,若不是阮珠兒說話打斷了賀一平敬酒,死的人應該是你柳如風,可見兇手應該是沖著你來的?”花月紅分析的頭頭是道,見柳如風沖著自己使眼色,花月紅怔住了,難道自己說錯了?
“而事實上,死的人卻是賀一平。”柳如風翻了個白眼,說道:“兇手到底是沖著誰來的,恐怕只有兇手自己知道。”
“阿彌陀佛!”
突然,一直默不作聲的苦和尚開口說道:“魏施主,這些酒杯之前存放在何處?”
這句話說的莫名其妙,讓所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魏玉書說道:“一直都是放在這個房間里的,不知大師問這做什么?”
苦和尚眼中掠過兩道精光,不喜不悲的說道:“貧僧雖然不知道兇手想要害誰,但是貧僧知道想要在所有的酒杯里涂上劇毒,花費的工夫一定不少。”
“大和尚你說的不錯,可是這又有什么用?”楚自在譏笑道。
苦和尚說道:“昨晚宴席散了后,兇手一定來過這里,而且待的時間還不短。”
楚自在微微點頭,說道:“酒杯一直存放在這個房間,兇手想要在酒杯里涂上劇毒,自然得來這里,如今所有酒杯都被動了手腳,兇手待的時間當然不會短,可咱們并不知道昨晚宴席散了后,有誰來過這里。”
“楚施主你不知道,但是貧僧知道。”苦和尚不說則已,一說驚人。
“是誰?”晏東來脫口而出的說道。
“你怎么會知道?”楚自在半信半疑。
苦和尚緩緩說道:“因為貧僧和癡道人就住在隔壁,貧僧很少坐船,一坐船就頭昏眼花,是以昨晚宴席散了后,貧僧一直在房間里打坐,默誦大悲咒,直到天明。”
花廳的后面是客艙,客艙由走廊分隔成兩排,柳如風和花月紅住在左邊最里面,對面住的是上官彩蝶和阮珠兒,旁邊住的是晏東來和賀一平,賀一平的對面住的是楚自在和陰山二鬼,旁邊住的是苦和尚和癡道人,斜對面住的是老君山雙雄羅家兄弟。
楚自在笑道:“原來大和尚你住在隔壁,好,好啊,想不到堂堂的苦和尚竟然會暈船,兇手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被一個暈船的和尚看破行蹤。”
“大師,兇手到底是誰?”晏東來迫不及待的說道。
“莫急!”
楚自在說著站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戲謔的笑意,仿佛是貓戲老鼠,環顧眾人,笑著說道:“敢下毒害人,為何不敢站出來?你若是現在站出來,老子還當你是條漢子,到時候,給你留個全尸,若是被大和尚指認出來,哼......”
話雖然沒有挑明,但顯然不會有好下場。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俱是警惕的看著自己身邊的人,柳如風朝在場的人看去,眾人的神色,眼神幾乎挑不出一點兒破綻。
柳如風不禁失望了,同時心里明白了一件事,兇手不但狡猾,而且極為冷靜。
“夠鎮定,不愧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楚自在冷笑道:“大和尚,請講!”
“阿彌陀佛!”
苦和尚低誦了句佛號,說道:“昨晚宴席散后,有五人來過這個房間。”
“五人?”楚自在怔住了,訕訕笑道:“大和尚,你在開玩笑吧?”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苦和尚說道。
“是哪五個人,還請大師明言?”晏東來實在是有些等不及了。
苦和尚說道:“昨晚第一個來到這個房間的人應該是魏施主,魏施主是從上面走下來的,那個時候應該是亥時左右,也就是宴席散了還不到半個時辰。”
“大師好耳力,僅憑腳步聲就能判斷來人身份,魏某佩服。”魏玉書大方的承認道:“不錯,昨晚魏某是來過這里,因為昨晚分席而坐,苗大俠似乎并沒有盡興,是以魏某才下來取酒,和苗大俠接著喝。”
“是嗎?”晏東來半信半疑的說道。
“苗某可以作證。”苗四海說道。
“剛才大師也說了,兇手一定要符合兩個條件,第一就是來過這個房間,第二就是在這里待的時間不短。”魏玉書笑著說道:“大師既然能憑腳步聲斷定是魏某,那么應該知道魏某并沒有停留多久,當時魏某取了兩壇美酒就出去了。”
“苦大師,是嗎?”晏東來說道。
苦和尚點頭說道:“不錯,魏施主沒有說謊。”
“第二個進來的人又是誰?”晏東來問道。
“是住在貧僧對面的羅施主,他進來的時候約莫還不到子時。”苦和尚說道。
“不錯,我是進來過。”羅明站起來說道:“魏公子能拿酒和苗四海一起喝,難道羅某就不能取酒和自家兄弟喝?”
“但是你進去了至少有半柱香的工夫!”苦和尚說道。
“羅明,難道你不想說點什么?”晏東來不善的說道。
羅明并沒有急著回答,冷哼了一聲,說道:“據羅某所知,有人進去的比羅某更久,大師,羅某沒有說錯吧?”
“是誰?”晏東來說道。
柳如風看苦和尚看向自己,不由站起來,說道:“是我。”
“是你?”晏東來和花月紅驚呆了。
楚自在的右手摸在了魔刀斷魂的刀柄上,沉聲說道:“柳如風,你進去那么長時間干什么?”
柳如風笑道:“昨晚乃是月圓之夜,如此良辰美景,柳某進去取美酒暢飲,不為過吧?”
“你還沒有說為什么進去那么長時間?柳如風,你別避重就輕。”楚自在的右手已經握住了刀柄。
柳如風打了個哈哈,解釋道:“喝酒自然要喝最好的,這里這么多酒,柳某怎么知道哪壇酒是最好的,無奈之下,柳某只好一一品鑒,是以這才在里面逗留了不少時間。”
這番解釋乍聽之下合情合理,可仔細一想,這完全是強詞奪理,在場的都是老江湖,豈會聽不出柳如風的言不由衷?
“你以為我會信嗎?”楚自在冷聲說道。
柳如風無奈的說道:“你不信,柳某也沒有辦法。”
“無量天尊。”癡道人打了個稽首,說道:“諸位,可否容貧道說一句?”
“道長有何高見,但講無妨,我等洗耳恭聽。”魏玉書笑道。
癡道人微微頷首,正色說道:“諸位,柳大俠是個什么樣的人,你們就算沒有與他打過交道,想必也聽過江湖傳聞,貧道敢以項上人頭擔保,柳大俠絕不是下毒害人的兇手。”
“多謝道長信任,柳某感激不盡。”柳如風感激的說道。
“晏某也相信柳大俠不是那種下毒的卑鄙小人。“晏東來沉聲說道:”大師,后來又有誰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