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海上大盜苗四海這般客氣,言語之中近乎奉承,柳如風雖然對這種黑道梟雄沒有什么好感,但是也不想與對方在海上發生沖突,當下笑了笑,說道:“虛名而已,苗兄抬舉了。”
“柳大俠,苗某給你引見一個人。”
苗四海走到白衣公子的身邊,意味深長的笑道:“這位是魏玉書魏公子,乃是這件事的發起人,柳大俠,你可別小看魏公子哦。”
聽苗四海的口氣,似乎是在暗示自己,魏玉書并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這無疑是一種善意的提醒,柳如風久經江湖,豈會聽不出苗四海的言外之意?
“哈哈......”柳如風打了個哈哈,笑道:“魏公子氣宇軒昂,風度翩翩,可謂是人中之龍,柳某哪敢小覷。”
“柳大俠過獎了。”魏玉書笑道。
“咳咳......”
突然,花月紅咳嗽了兩聲,臉色有些不好看,人的名,樹的影,江湖中人最看重名聲,如今見三人把自己冷落在一旁,花月紅哪里還有好臉色。
“這位是?”苗四海說道。
魏玉書笑吟吟的說道:“這位是江湖人稱盜王之王的“盜神”花月紅花大俠。”
苗四海眼中閃過一縷異色,臉皮不自然的抽搐了下,不過他掩飾的很好,沒有人發現他的異樣。
“原來是花大俠,久仰,久仰!”
花月紅臉色立刻由陰轉晴,拱手一禮,客套道:“久仰!”
“你們一個是陸上盜神,一個是海上盜王,論盜術,不知誰會更勝一籌?”魏玉書笑道。
這句話說的很不適宜,有些挑撥的意味。
是以此言一出,花月紅和苗四海兩人的臉色齊齊一變。
柳如風不動聲色的看了魏玉書一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暗忖道:“此人身為尋寶的發起人,說出這種話,若不是一個白癡,那城府未免也太深了,此人不簡單!”
苗四海自嘲道:“花大俠身為“盜神”,盜術出神入化,苗某一介匹夫,怕是拍馬也趕不及,哪敢與花大俠相提并論。”
有道是花花轎子人抬人。
這個道理花月紅懂,花月紅笑道:“苗兄弟,你別謙虛,你縱橫大海,所向無敵,“海中魔蛟”的大名威震江湖,花某可是如雷貫耳啊!”
兩人相視一笑。
“走,咱們進去喝酒!”苗四海豪爽的說道。
“等一下,有人來了。”魏玉書說道。
四人放眼望去,只見一葉扁舟正緩緩劃來,上面依稀站著四個人。
小船才劃到一半的距離,岸上陡然飛掠出一道嬌小的身影,身影速度極快,有如離弦的箭,眨眼間便來到了小船的上方。
“船上的朋友,行個方便。”
聲音如出谷黃鶯,婉轉動聽,說話的顯然是一個女人。
“女施主請便。”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小船上響起。
女子的雙腳在船舷上一點,身形往上拔高兩丈有余,接著朝大船飛了過去,飄飄然的落在了甲板上。
“煙云臺上官彩蝶見過諸位。”女子脆生生的說道。
“原來是“神針”秋四娘的高徒,失敬!”苗四海笑吟吟的打著招呼。
說話間,對岸又有人飛掠而來,那人身在半空,口中喊道:“大師姐,請助小妹一臂之力。”
聽到小師妹阮珠兒的聲音,上官彩蝶莞爾一笑,右手一揚,只聽“呼”的一聲,袖中飛射出一條彩色長巾,長巾迎風鋪開,寬約三尺,眨眼間就到了阮珠兒的腳下。
“好!”眾人不由齊聲喝彩。
“流云水袖,果真名不虛傳。”柳如風拊掌稱贊道。
阮珠兒腳踏彩色長巾,輕松的上了大船,笑嘻嘻的沖著眾人抱拳一禮。
與此同時,小船也來到了大船的附近,只聽一陣衣袂飄風之聲響起,眾人循聲望去,甲板上陡然多出了四道身影。
一道,一僧,一高,一矮!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和尚和道士剛上船,就沖著眾人打了個稽首,另外兩人看清船上的人后,那個身形高大的人是又驚又喜,走向柳如風,說道:“想不到柳大俠也在,真是太好了。”
原來此人正是云州巡撫邱明德身邊使九環金刀的江湖高手晏東來,另一人眉角有痣,正是擅使三十六路擒拿手的高手賀一平。
柳如風見到兩人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愣,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邱明德的人會來,當下笑道:“晏兄弟,賀兄弟,咱們這么快又見面了。”
“癡道人,苦和尚,你們也來了。”花月紅笑嘻嘻的走過去打著招呼。
“阿彌陀佛,花施主別來無恙。”苦和尚不喜不悲的說道。
“哈哈,托福。”花月紅笑道。
“柳絮如雪隨風去,桃花三月分外紅!”癡道人笑道:“想不到“風月雙俠”都到齊了,倒是讓貧道驚喜的很。”
“道長,你我一別已有十年,如今相遇,正應了那句他鄉遇故知,當浮一大白,哈哈......”柳如風說著,拿起酒葫蘆灌了一大口酒,隨后扔給癡道人。
“那貧道就不客氣了。”癡道人接住酒葫蘆,仰頭便喝,極為豪邁。
突然,對岸有人吟唱道:“美酒入喉,我心歡快!一壺酒,一知己,伴我走天涯!”
“他們也來了,好!”魏玉書笑道。
只見對岸有個身材魁梧異常的人抱著一個酒壇子,往嘴里嘩嘩的倒著酒,那架勢比柳如風和癡道人更為豪邁。
不到片刻工夫,一壇子的酒便被喝個精光,那人隨手將酒壇子一扔,酒壇子落在水里,因為是個空壇子,是以并沒有沉下去,那人身形一躍,跳在酒壇子上。
只見酒壇子好似魚兒一般,載著那人直接沖向大船,等到了大船附近的時候,那人如僵尸一般,直挺挺的躍到了大船上。
這個時候,眾人才發現對方原來是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身材魁梧,而另一個人身材瘦小,又瘦骨如柴,正坐在魁梧男子的肩頭,月色下,遠遠望去,好似是一個人,顯得異常魁梧。
“好一個一葦渡江,好一招旱地拔蔥!”魏玉書拊掌叫好。
“獻丑了!”魁梧男子笑著說道,臉上泛起了得意的神色,他本意是為了顯擺,說的也是客套話而已。
可有人卻不買賬。
“哼,知道獻丑,還拿出來現眼,真是不知所謂。”
突然,一道諷刺的聲音陡然在人群中響起,令在場的人都為之一愣,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