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七牽著馬,小臉上滿是好奇,說道:“老爺,你怎么知道被劫的官銀沒有找回來?”
“如果李二牛真是殺人劫銀的兇手,一番嚴刑拷打之下,必定會交代出官銀的下落,如果他不是兇手,自然就交代不出來,真正的兇手沒有落網,官府如何找回官銀?”柳如風說道。
“假如有人劫走官銀后,用來陷害他了?”柳小七說道。
柳如風搖頭說道:“李二牛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連與人紅臉的事都沒有過,就算有人陷害他,也不會用二十萬兩官銀來陷害他,他還沒有這個分量。”
“老爺,我就不明白了,李二叔這種老實人為何會被官府當做殺人劫銀的兇手?”柳小七說道。
“等到了縣衙自然會清楚。”柳如風說道。
到了縣衙,看門的衙役見是柳如風,立刻將其迎了進去,來到花廳,師爺聶寧、捕頭陳大成和仵作劉志早已在等候。
柳如風看著三人,拱手笑道:“勞煩諸位了。”
“柳先生客氣。”陳大成是個有什么說什么的直性子,從不藏著掖著。
聶寧漫不經心的說道:“柳先生,卷宗早已遞交刑部,你想知道什么,就問咱們,咱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柳某就先謝過了。”柳如風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官銀是什么時候被劫的,在哪里被劫?”
陳大成說道:“在本月十八,黃昏之際,案發點在縣城六里之外的清水河碎石灘。”
“本月十八!”柳如風不由皺起了眉頭,說道:“已經過去七天了。”
聶寧好似看穿了柳如風心中所想,開口說道:“柳先生請放心,如今二十萬兩官銀還在西陽城內。”
“何以見得?”柳如風說道。
聶寧笑道:“自從案發后,秦大人立刻上報了知府大人,知府大人得知后,便下令全城戒嚴,不單咱們平西縣,周圍的其他幾個縣城也都在行動,如今西陽城境內所有出口都增設了關卡,盤查一切過往行人,二十萬兩官銀就是長翅膀,也飛不出西陽城。”
“知府大人倒是高明。”柳如風不由松了口氣,說道:“可有目擊人?”
陳大成說道:“沒有。”
柳如風說道:“那些官兵的尸體了?”
“早已入土安葬了。”聶寧說道。
“案子還沒有了結,就把他們埋了,聶師爺,這說不過去吧?”柳如風說道。
聶寧說道:“柳先生,如今是七月,尸體放兩三天就發臭了,何況李二牛已經認罪畫押,還留著發臭的尸體做什么?”
這說法合情合理,令人無從反駁,柳如風沉吟片刻后,說道:“不知那些死者有何異樣?”
仵作劉志說道:“死者一共有二十八人,俱是一擊斃命,二十八具尸體,尸身上只有一種傷口,為刀傷,傷口多為由左往右傾斜,以我多年的經驗判斷,兇手是個左撇子。”
柳如風說道:“二十八人,俱是一擊斃命,看來兇手的功夫相當高明,而李二牛卻不會半點功夫,這足以證明他不是兇手。”
“柳先生,稍安勿躁,聽劉仵作把話說完。”聶寧笑吟吟的說道。
劉志說道:“死者面容安詳,二十八具尸體,無一例外,兇手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在死者毫無察覺之下,同時將他們擊殺,一瞬間,擊殺二十八人,試問,就是江湖第一刀客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吧?”
“不錯。”柳如風只有承認。
“這倒是怪了,兇手又是如何做到的了?”柳小七好奇的說道。
劉志笑道:“看似奇怪,說穿了其實一點也不怪,因為那些死者在死前就遭了暗算,失去了知覺,任人宰割,他們身上那些一擊斃命的刀傷是在那種情況下補上去的,也只有這樣才解釋的通。”
“有理。”柳如風又承認道,“劉仵作,不知他們生前中了什么暗算,你可查出?”
劉志說道:“我解剖了幾具尸體,發現他們的胃里都有蒙汗藥的成分。”
柳如風神情恍惚,陷入了沉思之中,過了片刻,說道:“本月十八,黃昏之際,護送官銀的隊伍來到距縣城六里之外的清水河碎石灘,兇手用蒙汗藥將官兵放倒后,又將其一一殺害,最后將二十萬兩官銀劫走,逃之夭夭,事情大概是這樣的吧?”
“正是如此。”聶寧說道。
柳如風眉宇間泛起了疑惑之色,說道:“清水河碎石灘離縣城只有六里,眼看天要黑了,他們非但不急著趕路,反而在碎石灘停留,這是為何?”
聶寧說道:“柳先生,你是本地人,自然清楚,可那些死者卻不知道碎石灘離縣城還有多遠,天快黑了,自然是停下來準備過夜,這又有何奇怪的。”
“正如聶師爺你說的,他們停下來準備過夜,那么他們接下來會怎么做了?”柳如風說道。
聶寧聽的是一頭霧水,不解的說道:“柳先生,這和案子又有什么關系?”
“關系大著了。”柳如風說道:“既然他們準備在碎石灘過夜,那么他們一定會將官銀集中起來,派幾個人看守,然后又在附近布置暗哨,派人輪流警戒,以免遭人偷襲,至于剩下的人,當然是該干嘛就去干嘛,當時的情形應該是這樣的吧?”
聶寧更不解了,不知柳如風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說道:“不錯。”
柳如風說道:“那么問題來了,以當時的情形,二十八個官兵各司其職,是沒有道理聚在一起的,那么兇手又是如何用蒙汗藥將他們同時放倒的了?”
“以柳先生你說的那種情形,兇手是絕不可能將所有人同時放倒。”聶寧說道。
劉志苦笑道:“聶師爺,若是不將二十八個人同時放倒的話,他們死后的面容就不會都是安詳的,之前我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不錯,一旦分出了先后,后面中招的官兵,看著自己的同伴中了暗算,其臉色定是又驚又怒,所以,二十八個官兵是同時中招的,這一點毋庸置疑。”柳如風說道。
“柳先生,他們又不在一起,怎么可能會同時遭人暗算?兇手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聶寧納悶的說道。
柳如風笑道:“對呀,兇手是如何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