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皇甫哲茂來到虎牢關的時候，張燕的使者孫輕正在關內焦急的等待著，畢竟袁紹來勢洶洶，可沒有多少時間浪費。
所以楊業這邊剛剛將自家主公迎進關內，得到消息的孫輕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前來求見。
皇甫哲茂來這里就是為了與張燕的使者商議，自然沒有擺什么架子，孫輕就這么很順利的見到了朝廷的這位驃騎將軍。
“平難中郎將麾下孫輕見過驃騎將軍。”
皇甫哲茂點點頭，笑著說道：“孫將軍請起，說起來當年本將與張中郎將也算是有一面之緣，只是可惜陰差陽錯之間漸行漸遠。”
“是是是，張將軍說起來也是如此，覺得甚是遺憾。”孫輕可不是來與皇甫哲茂敘舊的，當下接著說道，“啟稟皇甫將軍，袁紹竊據冀州刺史一職，在冀州橫行無忌、無視天子號令，張將軍想請皇甫將軍率朝廷天軍，蕩平袁紹逆賊！”
皇甫哲茂捏著自己的下巴，略帶驚訝的說道：“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張將軍平素未向朝廷上表，這樣的事情應該由張將軍上表之后，再由陛下才能定奪，本將豈可越俎代庖？”
皇甫哲茂如此否認，自然是不想輕易得罪袁紹。只是現在常山郡朝不保夕，孫輕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說道：“皇甫將軍此言差矣，常山郡那是冀州最后一片土地，一旦落入賊寇袁紹手中，就算是朝廷亦是受損巨大。所以張將軍才想請朝廷出面，共擊賊寇袁紹。”
皇甫哲茂好懸差點背過氣去，張燕雖然是先帝冊封的平難中郎將。但是在他們這些人眼中，與什么黃巾軍、白波軍沒有絲毫的差別，依舊是嘯聚山林的逆賊罷了。
人家袁紹好歹是汝南袁氏的子弟，在孫輕嘴里左一句賊寇右一句賊寇的，要是袁本初知道了，怕是臉都要氣綠了。
雖然皇甫哲茂不愿意讓袁紹占據富庶的冀州，但是張燕想要這么三兩句話就讓自己出兵，恐怕是癡心妄想罷了。
所以無論孫輕怎么辯解，皇甫哲茂就只有一句話應過去。此乃朝廷之事，應由當今陛下定奪才是。
說了這么半天口渴難耐的孫輕抓起案幾上的果醬咕嘟咕嘟的酒灌了下去，難怪張統領臨行前會那么叮囑自己。
這皇甫哲茂明顯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對方心中早就對出兵持肯定的意見，現在只是沒有好處，所以肯定不會答應下來。
孫輕嘆了一口氣，終于是開口說道：“皇甫將軍如何才能出兵冀州呢？”
皇甫哲茂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是本將不想幫助張將軍，只是朝廷剛剛經歷了一場旱災，手中錢糧不足以支撐朝廷大軍前往冀州平叛。”
孫輕這才明白皇甫哲茂的意思，當下朗聲說道：“將軍的意思末將明白，吾黑山自然愿意負擔朝廷的錢糧，還請將軍放心。”
皇甫哲茂搖了搖手指，并沒有直接答應下來：“孫將軍且慢，聽聽某家的意思。朝廷有安國亭侯一直空懸，加之張中郎將為朝廷守衛冀州勞苦功高，不知你們張將軍有意乎？”
孫輕頓時沉吟了下來，皇甫哲茂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要想朝廷出兵，除了黑山軍需要負擔朝廷糧草之后，還需要張燕臣服朝廷。
這樣的條件已經突破了張燕設置的底線，孫輕正準備拒絕，就被皇甫哲茂給打斷了：“孫將軍且慢，爾可以前往常山與爾等統領商議。若是同意本將的意思，便押送糧草前來虎牢關。楊業替本將接待孫將軍，本將今日有些乏了。”
“諾，末將遵命。”
說完這些皇甫哲茂直接轉身離開了房間，渾然不顧忌孫輕臉上陰晴不定的神情。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張燕已經沒有在自己面前討價還價的本錢。
如是不想被袁紹一舉覆滅，只能乖乖答應自己的條件。畢竟公孫瓚現在正頭疼于幽州劉虞殘部的反叛，怎么可能有閑暇去顧忌冀州的張燕。
皇甫哲茂認準了這一點，所以他才要逼著張燕投降朝廷，以此來介入到冀州的爭奪之中。
現在虎牢關以西的北方已經基本平定下來，益州之事在姚廣孝出使回來之前，皇甫哲茂亦不打算動手。
所以趁著這個機會插手到袁紹與公孫瓚之間的爭斗，倒是很符合皇甫哲茂現在的利益。
雖然并州所剩的糧草無法支撐起大規模的作戰，但是想要讓公孫瓚多堅持幾年，消耗袁紹的實力，對他來說還是綽綽有余。
若是張燕能夠同意他的條件，以黑山軍養活數十萬人的那些糧草，也足以支撐起并州軍在冀州大地進行一次戰略決戰。
皇甫哲茂嘆了一口氣，他實在不喜歡將某些事情寄托在這些虛無縹緲的條件之上。只是現在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現在劉晏手中的錢糧只能支撐朝廷的運營，無法在勻出皇甫哲茂希望的糧草。
不過這些情況隨著晶魄酒開始向關東地區販賣，應該會有一定的緩解。畢竟關東之地向來富庶，晶魄酒帶來的利潤那是相當的可觀。
只是這一次皇甫哲茂只能在虎牢關內靜靜的等待消息，等待張燕那邊最后的回復。
張燕知道皇甫哲茂如此苛刻的條件自然是怒火中燒，恨不得提三尺長劍血濺五步。
只是袁紹猛烈的攻勢與黑山軍節節敗退的現狀，還是讓張燕從怒火中燒中回到了現實當中。
現在已經對于黑山軍來說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皇甫哲茂定然也是看中了這一點，才會這樣獅子大開口。
劉虞的那些殘部早不反叛、晚不反叛，偏偏挑在這個時候與公孫將軍在幽州纏斗，要不然誰能受得了這樣的鳥氣。
很快張燕就下定了決心，投效朝廷絕對是自己不可能答應的事情。畢竟現在朝廷已經徹底失去了權威，手中有兵才是硬道理。
所以張燕再次將孫輕叫了過來，開始吩咐起來：“再去一趟虎牢關，和皇甫哲茂這小子說明本統領的意見，糧草給他，讓他速速出兵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