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造化弄人。
日曜國由于她的兄長全部陣亡,只好派遣她的父親親自上陣。
暗夜國則是由于沒有可用之才,國王允許入獄的愛人將功贖罪,披掛上陣。
如今三日已過,妖族圣女站在兩軍中間,內心煎熬無比。
她不知道現在該怎么做,也不知道該幫誰。
不僅是妖族圣女,所有人都在戰場中間,陷入了迷茫。
仿佛自身的這一身修為完全無用武之地一樣,完全無法做出選擇。
這總歸沒有兩全其美的方法。
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折磨。
痛苦、無力、哀傷種種情緒縈繞在所有人的心上。
在兩軍即將接觸的那一刻,有人動了。
是妖族的圣女,她做出了選擇。
縱身躍起,念動法決,天空突兀的出現萬柄飛劍。
“落!”
瞬間萬柄飛劍猶如雨滴落下一般淹沒了暗夜國的所有士兵。
鮮血飛濺、斷肢遍地,隨著一聲聲慘叫聲,暗夜國的士兵猶如割麥子一樣紛紛倒下。
頃刻間血流成河,染紅了大地。
原本的大軍如今只剩暗夜國將領華一人一馬。
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的日曜國將士們,全都呆住了。
甚至有人忍受不了吐了起來。
原本作為軍人的他們,死人對他們來說更是司空見慣。
但一瞬間死亡十多萬人卻是怎么都接受不了。
蘭來到暗夜華的面前,輕聲說道:“你走吧,離開這里,永遠不要再回來。”
華俊俏的面龐上沒有失望,也沒有怨恨,只是輕輕的看著妖族圣女。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是!”
“我尊重你的選擇,那也請你尊重我的選擇。”說完華一整戰馬。
雙腿發力,大喝一聲:“暗夜國,沖鋒!!!”
瞬間戰馬飛馳而出。
蘭本能的想伸手阻攔,但看到華臉頰的兩行淚珠,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任何阻攔的理由。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再堅強的人都有自己脆弱的一面。
當戰馬經過蘭時,看著華的背影,蘭覺得自己仿佛做錯了。
她辜負了這個從始至終愛著自己的男人,甚至都沒有抱怨自己一句的男人。
但一方是自己的至親,一方是自己的摯愛。
蘭必須做出選擇。
當日曜國將士的長槍刺入華身體的那一刻。
“不,不要!”
眼淚止不住的從蘭的眼眶流出。
華臨死前,在倒下的最后那一刻,用盡全身力氣轉過頭,看了蘭一眼。
眼神很平靜,只有愛意和憐惜。
“啊!!!”
“不!!!為什么,這到底是是為什么!!!”
蘭不解,不明白,為何要她做這樣的選擇,這個世界為何總是針對自己。
“殺!!!”
蘭入了魔,她想為死去的華報仇。
原本無色的靈力瞬間轉化成黑紅色靈力。
一人一劍沖入日曜國大軍之中,所過之處,無人生還。
就這樣,一劍一劍的斬殺掉看到的所有人。
終于大軍在此刻奔潰了,所有人開始潰逃,丟槍棄甲。
看到逃跑的大軍,她一道道劍氣辟出。
黑紅色劍氣如同鐮刀一樣,收割著生命。
最后只剩老將軍一人愣愣的看著發瘋一般的女子。
“噗嗤!”
靈劍入體,老將軍看著熟悉的面龐,忍不住開口道。
“蘭兒,是你嗎?”
蘭看到父親的那一刻,眼神逐漸恢復了清明。
看著沾滿鮮血的雙手,蘭癱坐在地上。
跪倒在父親面前,嚎啕大哭。
“三哥死了,我親眼看到他死在我面前,華也死了,是我逼死了他,如今連父親都死于我手。”
老將軍看著眼前這個嚎啕大哭的女兒,也忍不住落淚。
“蘭兒,為父不怪你,只怪自己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你!”
輕輕撫摸著女兒的秀發,老將軍感慨可能以后都陪不了女兒了。
即使她殺光了暗夜國以及日曜國所有的將士,她也不會怪自己的女兒。
只怪自己沒有能力更好的保護女兒,還要讓她忍受這份痛苦。
“咳!咳!”
老將軍吐出一口鮮血。
蘭看著吐血的父親,瞬間想用自身的靈力去幫助父親穩住傷情。
但卻是沒有一點好轉,年邁的父親,此刻生命力飛速的流逝。
“蘭兒,好好的活下去,不要自責,父親不會怪你,只恨沒有保護好你。”
說完想臨死前在摸一摸女兒的臉龐,但手卻是怎么也抬不起來。
見狀,蘭抓住父親的手,放到自己臉上。
再看向父親,發現父親已經走了。
至死都沒能再抱女兒一下。
蘭感覺上天在和自己開玩笑,最親最愛的人都相繼離她而去,空有一身修為有何用。
修道修的到底是什么,連至親摯愛的人都保護不了,還修什么道。
最后,蘭自刎于父親與華之間。
張之楚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切,當最后看到蘭自刎的時候,也開始同情心泛濫。
“你給他(她)們設定這個幻境,到底想考驗什么,人性嗎?”
妖龍古帝滿意的看著張之楚。
“道友沒悟嗎?”
“悟了,但不想”
“有時候命運總是這樣,不是嗎?”
妖龍古帝繼續問道:“道友,假如是你,你會怎么選?”
“我不知道”張之楚回到。
“那你悟了什么!”
“你覺得我悟了什么?”
“看來道友果真悟了。”妖龍古帝笑道。
“道友請看,還有不一樣的選擇。”
兩人繼續看向幻境之中。
張之楚重點看向兩位人族天才。
王浩然此刻渾身沐浴鮮血,整個戰場無一人生還。
包括自己的父親以及愛慕的女將軍。
“天道不公,造化弄人,既然天負我,那我今生定逆天而行。”
接受不了這一切的王浩然,弒父、弒愛,入魔道。
不比妖族圣女的被動入魔,王浩然選擇主動入魔。
入魔后,還能夠保持嫉妒冷靜的頭腦。
而且就在這極度冷靜之下,弒父、弒愛。
當殺光最后一人時,他感覺自己解脫了,再也不用陷入這艱難的抉擇之中。
當今天下再也沒有能夠讓他猶豫的人或事。
張之楚再看向姜無神,他的選擇很果斷,沒有半分猶豫。
在兩軍對壘之時,他向父親表明自己的身份,向女將軍表明自己的愛意,毅然決然的自爆于二人中間。
還有一大部分人,無法做出選擇,只能眼睜睜看著父親與愛人之間廝殺。
最終這場試煉結束后,眾人的精神都不太穩定。
大殿之上這次只剩下十二個人,張之楚發現這十二人都是做出選擇之人。
“恭喜你們,通過了第二場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