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給杜姑娘,她不要,給你了。”
  劉平蒼剛要伸手接過,杜秋卻一把接住,隨口說道:“不要胡亂曲解我的意思。我當時說的是無功不受祿,沒有說不要。”
  言外之意,就是她現在有功勞,可以收下這個葫蘆了。
  這也難怪,畢竟像葫蘆這樣的寶物,世間罕有!
  于鋼也不在意,一推手中的酒壇,說道:“你來這個。”
  “太多了,喝不下。”
  隨口說了一句,劉平蒼轉頭對杜秋說道:“先帶我去看看紅豆吧。”
  “也好。”
  杜秋一手握著小巧的葫蘆,一手抱著劉平蒼,邁步離開。
  在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孟齊良和徐余都想開口。
  不過和之前一樣,這一次依舊被于鋼給攔住了。
  一直等到房門關閉,腳步聲消失,于鋼才解開禁制,隨口說道:“來,我們先喝酒。”
  “你的意思,劉平蒼一會兒過來?”徐余挑了挑眉頭,自嘲著說了一句。
  孟齊良看了徐余一眼,自顧自的說道:“愛來不來,喝酒……”
  與此同時,杜秋已經抱著劉平蒼在隔壁的房間找到了劉紅豆。
  不得不說,小丫頭終歸是沒有心事,睡得格外香甜。
  反倒是正陪著劉紅豆的丫鬟,愁眉不展。
  哪怕看到杜秋,也只是小聲喊了一聲“小姐”,便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怒氣沖沖的看著劉平蒼。
  仿佛昭應縣、怡紅院變成今天這幅模樣,都是劉平蒼的罪過。
  劉平蒼只當沒有看到。
  在劉紅豆的床頭靜坐片刻,確定小丫頭沒有事兒之后便對杜秋說道:“杜姑娘,麻煩你。”
  “小姐!”
  眼看杜秋又過去抱起了劉平蒼,小丫鬟忍不住開口。
  哪怕杜秋用眼神制止,也沒能阻止小丫鬟的吐槽:“一個殘廢,還好意思賴在我們這里,臭不要臉!”
  “閉嘴!”
  杜秋回過頭,有些氣憤的罵了一句。
  這個丫鬟,跟在杜秋的身邊也好幾年了。
  平日里,仗著杜秋的名字,在怡紅院也算是挺了不起的。
  不管是樓里的伙計還是過來玩兒的客人,對她都是客客氣氣的。
  而杜秋性子溫柔,更是從來沒有對她有過重話。
  此時杜秋呵斥了她一聲,她竟然一臉怨恨的說道:“惹不起,我躲得起,我走!”
  說罷,竟是什么都不收拾,真的走了。
  不得不說,這一幕,讓劉平蒼頗為意外。
  反倒是杜秋,一臉了然,輕聲說道:“公子不要介懷,她其實早就想走,只是一直抹不過面子。”
  “此時走了,她出去就可以說是我將她趕出去的。”
  “這樣一來,她倒是有一口飽飯吃。”
  劉平蒼啞然。
  杜秋笑了笑,接著說道:“不要忘了這里是什么地方。”
  這么一說,劉平蒼倒是明白了過來。
  也是,青樓之地,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在這種大染缸之中生活,就算再普通的小丫頭,時間一長,總是會變的和以前不一樣。
  “你知不知道我的腿是怎么回事兒?”
  “我說不準,去問問于大人吧,他應該清楚。”
  “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杜秋笑了笑,抱著劉平蒼去了隔壁的房間,扶著他在椅子上坐下。
  “好了,我先走了,你們幾個慢慢喝酒吧。”
  “一起喝點?”劉平蒼試著發出邀請。
  “不了,還有事情。”杜秋又是對劉平蒼笑了一下,轉身出門。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去看于鋼等人一眼。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生什么氣。
  “行了,別看了。”
  眼見劉平蒼一直盯著門口,孟齊良忍不住調侃了一句:“趕緊喝酒。”
  劉平倉愣了一下,順手接過孟齊良手中的酒壺猛灌了一口。
  烈酒入喉,辛辣無比!
  劉平倉只覺得自己從喉嚨開始,燃燒了起來。
  偏偏,辛辣的感覺,卻又讓他沒有知覺的雙腿感受到了一絲酥麻。
  酥酥麻麻的感覺,很輕微。
  就好像,微風請輕撫過。
  但是劉平倉無比確認,一定是真的!
  酒不好喝,他也不喜歡喝酒。
  但是,酒能讓雙腿有感覺,這就夠了!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勸酒,劉平倉直接把壺嘴塞進了自己的嘴里,一口一口的吞咽著。
  一旁,孟齊良幾次想要把酒壺搶回來。
  可是他又不好意思下狠手,只是在一旁碎碎念:“差不多了啊,差不多了啊,該還給我了啊!”
  這種廢話,除了惹得徐余對他翻白眼之外,毫無意義。
  “再不還給我,我對你不客氣了啊!”
  孟齊良并不是真的著急,只是這個酒,不能一口喝太多。
  劉平倉都喝的皮膚變得通紅,再喝下去,孟齊良都有些擔心他直接燒起來!
  不能等了!
  眼看劉平倉的汗水順著額頭嘩嘩流淌,孟齊良趕緊伸出手,直接搶奪劉平倉手中的酒壺。
  他搶,劉平倉不讓。
  兩人一拉一扯,僵持在了當場。
  徐余像是沒發覺到不對,還在一旁起哄:“加油!加油!加油!”
  孟齊良卯足力氣,咬牙切齒的說道:“趕快幫忙,不要說風涼話了!”
  “再耽誤下去,他就成火人了!”
  徐余一攤手,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功力盡失,愛莫能助咯。”
  說罷,更是背過身,自顧自的小口喝酒,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與從同時,劉平倉還是不停的喝酒,一口接著一口。
  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紅。
  一會兒的功夫,竟然變得像被煮熟了的紅蝦一般。
  “對不住了!”
  孟齊良一聲低喝,右手成掌刀,猛地斬向劉平倉的喉嚨!
  一記手刀斬在劉平蒼的咽喉上,竟然發出梆梆的響聲。
  劉平蒼手中的酒壺應聲而落,徑自掉在地上,穩穩的立著,并沒有破碎。
  不過現在,孟齊良沒空去管酒壺。
  他臉色鐵青,看著劉平蒼,沉聲說道:“你不能再喝了!”
  當然,這也只是他的掩飾而已。
  實際上,他的臉色鐵青,完全是因為劉平蒼的脖子太硬,讓他疼的沒有辦法……
  歸根結底,終歸還是男人的孩子氣……
  幼稚的讓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