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記得,我離開代州的時候,是怎么交代你的?”
  “你讓我留守代州,靜待朝廷來人。”陳廣也是實誠,并未狡辯。
  “哦,那你又是怎么做的?”
  徐余笑道:“只此一條,難道還不能定你的罪嗎?陳指揮使?”
  看著徐余嘴角玩味的笑意,陳廣則是苦笑了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本是擔心你的安危,這才帶著一眾將士前來,卻不想竟然說出讓人如此心寒的話。”
  “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這指揮使,不做也罷!”
  不可否認,陳廣是個好演員。
  一番話說的,讓跟著他來的將士,都覺得有些心寒。
  是啊,他們大老遠的跑來,為了太子的安慰,可是太子竟然說他們不遵號令。
  而且,還對那三個言辭無禮的不良人好言好語。
  不怪將軍要反!
  若是這樣的太子,登上皇位,天下還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子!
  這些人,本就是陳廣的親信。
  很多旁人不知道的事情,他們都知道。
  一時間,他們都有些氣血上涌。
  有沖動的,忍不住大喝道:“將軍,這狗屁的太子,沒資格把將軍拿下!”
  “對,對!”
  “殺了這個狗屁的太子!”
  話說到這個份上,陳廣也不再遮掩,傲然挺胸:“徐余,讓將士們如此心寒,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直呼太子之名,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徐余的嘴角翹的更高了一些。
  他忽然明白過來,劉平蒼為什么不喜歡說話了。
  確實,這個世上,有的人廢話太多了。
  想殺他,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嗎?
  區區二品,有什么資格殺他?
  蠢貨啊!
  “難道以為我不知道徐瑾派的人到了代州嗎?”
  徐余的心里嘀咕一聲,對于自己親姐姐的手段,有些失望。
  這么倉促的計劃,實在是無趣啊!
  當然,他的想法,其他人并不知道。
  此時此刻,不管是不良人也好,還是陳廣帶著的人也罷,都處在精神高度集中的情況下。
  張齊民他們幾個人,憂心忡忡,深知自己很難護住太子,做好了拼命的準備。
  另一邊,陳廣等人,則是因為要殺太子,而有些激動和緊張。
  “嘩啦嘩啦。”
  就在這時,一陣金屬相撞的聲音,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只見劉平蒼又從車廂上抱下來那個破包袱,徑自走到徐余的身旁,往地上一丟,自己又選了一把刀,平淡的看著陳廣。
  孟齊良和周治堂慣用軟劍,并沒有動手,只是手扶在腰間,靜待出鞘。
  至于張齊民,他是慣用弓箭,但是這一次跑出來的匆忙,并未帶著,故而選了一把劍。
  唯獨徐余,皺著眉頭看了看,有些遺憾的收回目光,看著陳廣:“來吧,我看看陳指揮使,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話音未落,陳廣忽然臉色大變!
  他……竟然感受不到天地自然的氣息!
  不,不是感受不到。準確的說,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天地氣息,被人用玄妙的手段隔離開來。
  明明盡在眼前,可是無論他怎么溝通,都無法穿越那一處屏障。
  這感覺,太古怪了!
  從先天開始,就可以感受到天地的氣息。
  似這種毫無感覺,實在是絕無僅有!
  便是張齊民、孟齊良、周治堂三人也俱是一驚。
  “好像,只能發揮后天圓滿的力量?”
  孟齊良低聲自語。
  一旁,徐余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沒錯。”
  “這樣,就不存在恃強凌弱的事情了。”
  說罷,徐余伸手指了指陳廣,笑道:“來吧。”
  陳廣的心里,有一些不安。
  人啊,在面對未知的時候,都難免恐懼。
  更何況,陳廣堂堂二品的武者,修為一下子被壓制到了后天圓滿。
  這種變化,或者說落差,對他的影響,實在是……
  當然,他不想動手,不代表別人也不想動手。
  這個人,就是劉平蒼。
  沒有太多的遲疑,劉平蒼猛地沖出,直奔陳廣而去。
  陳廣的修為沒有收到壓制的時候,劉平蒼都不懼他,更何況眼下陳廣最多發揮后天圓滿的實力。
  劉平蒼一記直劈,大開大合直奔陳廣而去。
  陳廣一擋,借勢退了幾步,大喝一聲:“全都殺了!”
  一聲令下,他帶著的人瞬間清醒過來,紛紛動手。
  畢竟,這些將士基本上都是后天的勢力,少有先天和三品。
  故而,他們的戰力,受到的影響最小。
  一時間,箭矢漫天飛舞,破空之聲,不斷響起。
  孟齊良、張齊民對視一眼,不約而同:“老周,你護著殿下。”
  說罷,兩人也是直接沖殺而出。
  唯有周治堂,苦笑一聲:“殿下比你們沖的還積極……”
  嘟囔一句,周治堂也加入戰局,跟隨在徐余的身旁,小心翼翼的護衛。
  不得不說,徐余的本事,著實不差。
  雖然赤手空拳,可是徐余顯然是學過拳法之人。
  比之劉平蒼只會大開大合的劈砍,徐余的拳法,配合他的步法,在戰陣之中,如魚得水。
  那些普通的將士,別說是傷到他,便是近身,都是有些難度。
  后天圓滿的幾個人,面對陳廣帶來的將士,無異于狼入羊群。
  一會兒的功夫,百余名將士死的死、傷的傷,除了陳廣,就只剩下十余人還能戰斗。
  這一幕,并未讓陳廣太過驚訝。
  人群后,他緩緩的站了起來。
  既然無法打破壁壘,也不能藉由壁壘體悟天地的力量,那么,徐余便沒有活下來的必要了。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目光掃視戰局,盯著徐余。
  此時,徐余正在和一個府軍前衛的校尉纏斗在一起!
  這名校尉,也是后期圓滿,自幼習武,家學淵源頗深。
  好巧不巧,他最擅長的便是拳腳功夫。
  和徐余較量起來,一時間并沒有落下風。
  反倒是徐余,因為不適應對方動輒挖眼、掏襠的下三路打法,而每每被人逼退!
  眼看校尉又是一記掏襠,陳廣眼睛一亮,一聲低喝,猛地沖出。
  徐余倒退之際,他已經跑到的跟前,高高躍起,剛猛的一拳,直奔徐余的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