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顧言這般慷慨陳詞,在場眾將不由一震。
  從未想過,能從顧言口中聽到這樣的說辭。
  這讓眾將士,對顧言的看法越發敬畏。
  “既然殿下都這么說了,我們自然無話可說。”
  “更何況,這些都是我們早就想做的事情!”
  “請殿下發號施令!只要殿下一聲令下!”
  “我等,必定為殿下沖鋒陷陣!”
  既然顧言現在都表態了,眾將士也不在婆婆媽媽。
  紛紛高舉臂膀,嚴聲說道。
  “諸位既然相信本宮,那本宮就不可能讓諸位失望。”
  “這些名單,正是此次需要諸位抓捕歸案之人。”
  “若是諸位有任何為難之處,盡管告訴本宮。”
  顧言明白,讓這些將士們對朝堂重臣動手。
  其實有些為難他們,不管怎么樣。
  在眾將士眼中,自己只不過是莽夫。
  又豈能在朝臣面前,丟人現眼?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顯然是看出顧言身份不俗,站出身詢問道。
  “我到底是什么人?你馬上就能知道。”
  “來人!給我全部拿下!”
  隨著顧言一聲令下,眼前這數道身影猛然朝著這數十位彪形大漢撲了上來。
  彪形大漢看似兇猛,實則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頃刻間,便被制服在地。
  男子見狀,整個人癱坐在地。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可知,本官是什么身份?”
  “殿下,您要不要回屋歇息?”
  直到現在,男子都想以官位呵斥顧言。
  但是他卻低估了顧言的身份,只見顧言拾起地上一枚長棍。
  朝著男子緩緩走來,不等男子開口。
  已然是一棍上去,直接拍掉男子滿嘴牙齒。
  聽到顧言如此吩咐,小春子唯有轉身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雨傘。
  不知為何,小春子總覺得自家殿下同旁人不太一樣。
  在旁人眼里,很多事情都是奴才應該做的。
  可是在自家殿下眼里,卻并非如此。
  正因如此,小春子才越發欽佩自家殿下。
  “顧兄,你是不是覺得這河壩崩潰有別的問題?”
  站在顧言身旁,手持雨傘的李成海輕聲問道。
  聽到李成海所言,顧言嘴角微微上揚。
  隨后苦笑著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小春子吩咐道。
  “小春子,你立刻替本宮找來詳細文書。”
  “本宮要知道,河壩鞏固了多少年。”
  雖然夏國數十年沒有發生過洪澇,可是顧元武卻很是注重這塊。
  只因顧元武知道,洪澇的危害有多大。
  聽到顧言吩咐,小春子連忙轉身退下。
  “李兄說的不錯,我覺得此事遠遠沒有看上去那么簡單。”
  “按照洪澇的速度,根本不可能這么快。”
  “我現在只希望,是我想太多了。”
  看著眼前磅礴大雨,顧言苦澀的呢喃道。
  李成海點了點頭,顧言現在說的不錯。
  沒辦法,實在是眼前這般景象太過匪夷所思。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真的發生洪澇。
  各地官府應該第一時間治理,覆滅郡縣的事情不可能發生。
  最起碼,傷亡不會如此慘重。
  李成海知道,有人要為此事付出代價。
  “殿下!大事不好了!”
  先前離去的小春子,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見到小春子如此模樣,顧言同李成海皆是微微皺著眉頭。
  顯然,顧言同李成海想到了什么。
  “但愿那些人,不要自以為是。”
  李成海自顧自呢喃道,隨后便跟著顧言一同上前。
  “小春子,你這是怎么了?”
  “本宮不是讓你查找文獻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顧言心里早就料到結果會如何,但還是得詢問一番。
  “殿下,奴才按照您的吩咐調遣文獻。”
  “不曾想,文獻早就在殿下抵達之前。”
  “遭人破壞,別說調查連文本都不見蹤跡。”
  小春子滿臉急切的說道,而顧言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見到顧言如此模樣,小春子可謂是一臉茫然。
  怎么也想不明白,顧言現在為何還能笑得出來。
  “呵呵,李兄你看看。”
  “這就是夏國朝臣,出了事情,第一時間將文獻毀掉!”
  顧言轉身,朝著李成海笑著說道。
  李成海摸了摸鼻尖,苦澀的點了點頭。
  “殿下,文獻不是被歹人毀掉的嗎?”
  小春子一臉不解的問道,顧言淺笑著解釋道。
  “你覺得,什么樣的歹人要毀掉毫無價值的文書?”
  “并且,剛好是在我們抵達之前毀掉?”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不希望文書落到本宮手中。”
  “小春子,你好好想想。”
  “現在需要這么做的,都有誰?”
  聽到顧言所言,小春子猛然反應過來。
  隨后,滿是難以置信的看向顧言。
  “殿下!您的意思是說!”
  “可這是為什么呢?郡守大人根本沒必要這樣做啊?”
  “沒必要?小春子你太天真了。”
  “如果真沒必要,你覺得郡守為何將此事隱瞞?”
  “會做這種事情的,除了郡守沒有旁人。”
  李成海轉身,朝著小春子輕聲解釋道。
  “可是!可是!”
  “他們怎么敢這樣?難道當殿下看不出來不成?!”
  反應過來的小春子,看向李成海急切問道。
  “怕?他們當然怕。”
  “正是因為怕,所以才作出這些事情來。”
  “只要沒有證據可循,哪怕顧兄如何動怒。”
  “都拿他們沒有辦法,想來他們是如此覺得。”
  “所以,才會作出焚毀文書的舉動。”
  “顧兄,你準備怎么做?”
  說到底,最后還是得讓顧言自己來處理。
  聽到李成海詢問,顧言嘴角微微上揚。
  “既然他們覺得,本宮不敢對他們做些什么。”
  “那本宮可得讓他們見識見識,本宮的手腕如何。”
  “數十萬百姓生死!難道他們以為焚燒文書就能避免嗎?!”
  顧言攥傘柄,怒不可遏說道。
  先前顧言就從上官淵口中得知,因為洪澇足足死傷數十萬。
  這數十萬百姓,原本能夠安然無恙。
  可就是因為這些朝臣馬虎大意,導致殞命。
  顧言可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必須嚴懲!
  “顧兄,你準備怎么做?”
  “還能怎么做?既然他們敢焚毀文書,就應該想過后果。”
  “顧兄,你也說了。”
  “既然他們敢焚毀,那也就說明他們有所準備。”
  “難道說,顧兄你準備?!”
  似乎是看出顧言想做些什么,李成海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眸。
  “李兄,我需要你的幫助。”
  “李兄,你應該也知道。”
  “審訊這方面,我的手段不如你。”
  “甚至,我沒有把握能讓他們開口。”
  “還請李兄,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顧言朝著李成海,嚴聲請求道。
  “顧兄,你這可不是請人幫忙的語氣啊?”
  “再者,讓我來審訊他們。”
  “顧兄,你是認真的嗎?”
  “到時候,萬一出現什么傷亡,我只是一介商人,可承擔不起這責任。”
  李成海連忙擺手說道,顧言如何聽不出李成海的意思。
  “請李兄放心,若是李兄能讓那些朝臣伏法。”
  “出任何差池,我來扛著!”
  看得出,那些朝臣已經徹底惹怒顧言。
  如若不然,顧言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好!有顧兄這番話!”
  “那我就放心了!請顧兄放心!”
  “三天時間!我只需要三天時間,便能讓那些朝臣認罪伏誅!”
  “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顧兄你對外聲明一下。”
  李成海看向顧言,淺笑說道。
  “請李兄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
  此刻留在城中的朝臣,怕是做夢都沒有想到。
  顧言現在會同李成海聯手,并且矛頭直指他們。
  城中,因為洪澇緣故收留了許多外來百姓。
  使得整個城中,氛圍變得極其緊迫。
  無論是口糧也好,還是治安都是個嚴肅問題。
  最起碼,顧言自己是如此認為的。
  “李兄,我們帶來的口糧最多能支持城中百姓幾日?”
  “最多幾日?最多三日。”
  “三日過后,不止是城中百姓斷糧。”
  “可能我們也得斷糧,所以我勸顧兄還是別想太多。”
  李成海如何不明白,顧言問這些是想做什么。
  雖然很是殘忍,但事實如此。
  不管是顧言,還是李成海都沒有辦法改變。
  “若是無法解決溫飽問題,便會引出更大的麻煩。”
  “傳令下去!開糧放倉!”
  “顧兄!我剛剛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
  “我明白,還請李兄支持我!”
  看著顧言堅定眼神,李成海皺著眉頭撓了撓頭。
  “我想我一定是不正常!居然會想答應你!”
  “罷了!罷了!”
  “誰讓你是我的兄弟,我不支持你還能支持誰?!”
  “吩咐下去,將李家商票內全部口糧拿出來救濟難民。”
  “若是誰敢從中阻攔,就說是少當家的命令!”
  隨著顧言同李成海吩咐下去,很快城中百姓便聽到風聲。
  盡管還下著大雨,但絲毫不影響城中百姓前往粥棚的熱情。
  畢竟這些城中百姓,已經多日沒有吃過熱粥。
  讓顧言沒有想到的,則是上官武同樣也是數日沒有喝過。
  原來上官武為了能平息百姓間隔,選擇以身作則。
  屬實是震撼到顧言同李成海,李成海也明白。
  為何夏國能走到今時今日這般地步,有上官武這般臣子在。
  怕是不想強盛,都很難吧?
  上官淵小心翼翼喂上官武喝粥,上官淵怎么也沒有想到。
  一碗熱粥,是如此的來之不易。
  “放心吧,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已經吩咐下去,再過幾日糧食便能送到城中。”
  “到那時候,所有人都能吃得上白米。”
  聽到顧言所言,上官武伸出滿是褶皺的手掌握住顧言。
  “讓殿下操勞了,臣罪該萬死!”
  “老將軍!您快別這么說!”
  “要不是您老坐鎮,怕是城中百姓得不到我來就已經大亂了。”
  “真正罪該萬死的!應該是那些失職朝臣!”
  “殿下?您都知道了?”
  “看來,老將軍也知道不少啊?”
  “殿下說笑了,老臣雖然早有提防。”
  “可不曾想,單憑老夫父子并非他們的對手。”
  “要不然,老夫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胡作非為。”
  說到激動的地方,上官武忍不住咳嗽起來。
  “老將軍,您千萬要保重身體!”
  “若是您有什么閃失,讓我如何向父皇向天下交代。”
  雖說當初是上官武執意要留下,但其中也有顧言的緣故。
  如果上官武真的有什么閃失,顧言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離開郡守府邸后,顧言先前的打算越發堅定。
  “殿下,您接下來準備去哪里?”
  “還能去那?當然是去看看那些酒囊飯袋都在做些什么!”
  馬車很快便來到,先前上官淵告知自己的地方。
  還未登門而入,顧言就嗅到一股酒香味。
  這讓顧言不由皺了皺眉頭,隨后示意小春子敲擊木門。
  “來了!來了!”
  “誰啊?到底知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就敢來亂敲門?!”
  屋內傳來罵罵咧咧的聲音,這讓顧言眉宇間的不悅越發明顯。
  事實上,就連小春子都覺得有些過分。
  言語之間,實在是太過隨意和敷衍。
  當木門被打開,只見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不悅的看向小春子與顧言。
  “小子,是你敲的門?”
  男子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小春子的身份,略顯不悅的質問道。
  小春子剛想開口,顧言便出手制止。
  一方面是顧言不想,小春子暴露自己身份。
  而另一方面,便是眼前這位大腹便便男子嘴角的油漬。
  “敢問閣下,這是什么?”
  顧言伸手指向男子嘴角的油漬,言語冷淡的問道。
  “嗯?這是什么關你屁事!”
  “小子!別怪我沒提醒你!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男子伸手擦了擦嘴角油漬后,瞪了一眼顧言威脅道。
  “上官老將軍連碗熱粥都合不上,你們卻在這里大快朵頤?!”
  “你們這樣做,對得起上官老將軍嗎?!”
  顧言上前,推開木門怒喝道。
  “怎么?你小子現在是想多管閑事咯?”
  “兄弟們!有不開眼的!你們說怎么辦?”
  男子轉身,朝著屋內呼和道。
  沒過一會,只見數位彪形大漢走了出來。
  每個人的手中,還握有棍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