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若說完話也不管秋雨,轉身就向家中跑去。
秋雨看著遠去的靚麗背影若有所思,一低頭攤開手掌,掌心中出現一團乳白色的靈氣正在不斷的旋轉。
她當然知道踏龍門對于人的一生意味著什么,要么青云直上,要么墜入深淵,其中的兇險完全來自于內身,在沒有完全準備之下進行沖脈化靈,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之禍。
看來齊家的丫頭這是要鋌而走險了,而她這么做,恐怕是為了少爺。
秋雨眼神堅定的握了握拳,掌心靈氣化作星光四處飛散,隨即快速走遠。
夜幕降臨,城主府依舊燈火通明。
秋雨走進房間,看了一眼血球中的秦川,發現少爺的呼吸平穩勻稱,臉上已經沒有了痛苦的表情,只剩下那些濃重的血液正在混攪著煞氣在不斷的流轉著。
她緩慢的走過去蹲下身看著床下的包裹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
那日她找來了玉神醫,細心的秋雨在玉神醫進入房間之前就把床上的那些兵器和卷軸包裹好,藏到了床下。
這是少爺的秘密,雖然秦川一直隱瞞,但又怎么能瞞得住細心的她。
她能做到的只有默默的守護著少爺的秘密,直到少爺自己說出這一切。
已經三天了,秋雨把做好的飯菜放在桌子上。
雖然這幾天少爺沒有醒轉的跡象,但是她還是每頓飯都照常準備不敢落下,生怕他突然醒來吃不到可口的食物。
她看著血球中日漸消瘦的少年不由得輕聲嘆息,如果在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少爺就會餓死,渴死。
那兩把刀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神醫口中的血脈覺醒又是什么意思?
秋雨搖了搖頭,不敢在胡思亂想,心煩意亂的她實在想不出什么好的結局,總覺得少爺此次兇多吉少。
這些日子秋雨抽出時間去了趟齊家鐵匠鋪,得知齊滄已經關閉了鋪門。
大鑄鐵對外宣稱停業整頓,暫時停止一切生意往來,惹得百姓們連聲哀怨,都覺得一個鐵匠鋪能有啥好整頓的,此舉不過是大鑄鐵又要偷懶兒罷了。
別人不知道,秋雨的心里卻是清楚,齊家丫頭現在也正處于人生中最關鍵的時刻,稍有不慎就會遺恨終生,大鑄鐵當然不能等閑待之。
城主老爺也來看望過秦川,查詢結果和玉神醫的結論一樣,此事外人幫不上忙,只能全靠少爺自己渡過難關。
不過從他們的臉上并沒有看出什么太過驚訝的表情,尤其是城主在看到那兩把碧綠色短刀的時候,非但不驚反而臉上還出現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
秋雨不敢細問,也沒有任何辦法,善良的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少爺和齊清若都能順風順水,平安無事。
她拎了把椅子走出房門,將房門鎖上之后疲憊坐在椅子上,又是幾日沒有合眼的秋雨輕輕地睡著了。
城主府內,一座隱蔽幽暗的小院子里,秦雷盤膝而坐,懸浮虛空,周身紫氣彌漫,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恐怖氣息。
“老朋友,咱倆還是見一面吧!”
秦雷說完話怒目圓睜一聲大喝,身體在低空中快速的旋轉,周圍的紫氣聚攏而來緊緊的依附著他。
“毒骨蝎靈,幻靈鎧化!”
話音剛落,秦雷停止了轉動突然全身伸展開來站立虛空,就看到從他的腳底慢慢的有一層紫色發亮的鎧甲正在顯化。
那鎧甲奇形怪狀,像是蝎子身上堅硬的甲殼一般。
鎧甲幻化的速度也很快,戰靴之后是護膝然后一直向上,漸漸的城主的全身都包裹在鎧甲之中,正當頭盔剛剛顯露雛形的時候,異變發生。
“砰———”
秦雷身上的幻靈鎧甲發出一陣怪異的叫聲,緊接著全部碎裂一點都沒剩下,衰弱的龍城主仿佛受到了難以想象的重創,再也把持不住身體,飄然落下,癱倒在地。
紫色的恐怖氣焰掙脫了束縛再也不受控制四處飛舞,狂暴的靈氣瞬間充斥著整個小院,將要粉碎一切沖天而起。
這時一陣柔和的白色光芒從天空席卷而下,狂霸的能量驅散著紫色的靈氣,護住園中的一切。
當一切氣焰消失時,玉神醫從暗中走出來,看著有些虛弱口吐鮮血的秦雷,開口問道:“還是不行?”
“嗯,咳咳...不過我感覺快了,還需要點時間,畢竟這個隱疾耽擱的實在是太久了。”
“毒還沒解嗎?”
“差一點,不過馬上就要全解開了,用不了幾天就能恢復到全盛時期,或許...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嘿嘿!”
秦雷擦拭著嘴角的鮮血,坐在地上好像突然想起來什么事兒,笑的很開心。
玉神醫默默的看著他,看樣子并沒有將孱弱的城主攙扶起來的打算,聲音清冷。
“少主命在旦夕!”
“這我知道,不過還沒到關鍵的時刻,我看秦川此事是福非禍。”
玉神醫看著秦雷坦然的笑容皺了皺眉,語氣溫度陡然上升。
“這些年你為什么對于少主的修煉橫加阻攔,你總說你的功法傳與他不合適,那前任龍城主東方鴻業的功法應該行吧,為什么當初他走的時候你不要來給少主讓他安心修煉,非得搞到少主獨自涉險尋找造化,惹出此等危情?”
秦雷回頭看來一眼玉神醫,爬起身走到一把紅色的藤椅前一屁股坐下,有些虛弱的他指了指對面的藤椅道:“坐下說!”
玉神醫沒有動,就這么冷冷的看著他,眼神中暗藏殺伐之色。
秦雷無趣的笑了笑,對于這一切也早已習慣。
“秦羽的一生早已注定,要么早早夭折,要么就會攪亂風云天下動蕩,哪會有安心一說?我這么做只是不想他過早的暴露。”
“暴露?你是指血脈之力?既然你知道為什么不為他早做打算?”
秦雷抬起手從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個茶杯,里面盡是些黑顏色的水,一仰脖將杯中的水全部喝了下去之后氣色逐漸有所好轉,吧嗒吧嗒嘴這才說到。
“能想的我都想了,對他我不會強加干預,我已經在他很小的時候為他洗精伐髓,直到現在練就萬毒不侵之體,這一切難道做的還不夠嗎?”
“他的路以后還是要他自己來走,你很清楚我們是跟不了一輩子的,再說我當初只答應過把他撫養成人...”
玉神醫聞言滿臉怒色,將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的頓了下砸出了開金裂石之音,語氣也頗為不善,快速的打斷他的話。
“哼!你還對當年的事不服氣?”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雖然當年我惡名昭著,名聲不是很好,但是還是輸得起,這幾分擔當還是有的。”秦雷說到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擔當?真是可笑,你連現在少主修煉的什么功法都不知道,你擔當了什么責任?”
秦雷無奈的笑了笑,開口道:“咱們都知道他會變成什么樣子,雖然說幾率很小,但是萬一如此呢?”
“前幾天他已經瘋魔了一次,不過你放心,秦羽注定不是默默無聞之輩,最近城里來了個算命的,已經找上了他!”
玉神醫聞言眉頭緊皺,疑惑道:“算命的,難道是圣山的人?”
“不可能,圣山即便知道秦羽在此也不會來,那算命的大有來頭,至少我猜不到他的身份,他自稱自己是解惑人?嘿嘿,看來天下將要不太平,異人出世,風云涌動。”秦雷說完端起茶杯又是一飲而盡。
玉神醫神情流轉,快速的從記憶中搜尋解惑人的身份,但是毫無頭緒,嘆息道:“少主年歲不小了,也應該讓他知道自己身世了,總這么瞞著對他不公平。”
秦雷放下了茶杯,端起茶壺又為自己續上一杯,語氣有些興奮。
“時機尚未成熟,此時還不能說,反而知道的越少對他越安全。”
“李牧傳來可靠消息,云溪宗與禍門已經有絲毫的牽連,但是不知是恩怨還是合作,算命的也說過龍城不日將血流成河,看來亂世之秋已到,亂世之秋,哈哈——”
玉神醫聞言大吃一驚,連忙開口道:“天下萬類,皆有橫禍?云溪宗是名門正派難道會和他們聯手對龍城不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