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回到車里，一言不發的坐在座位上。
他的內心并不想外表看起來那么平靜。
面對喪尸的時候，他可以盡情的殺戮，而不用背負任何心理負擔，因為那是妄圖殺死自己，喝自己血，吃自己肉的異類。
可是，對于殺死幸存者，哪怕是對方已經表現出明顯的殺意，他心里還是有些障礙。
林牧只有剛末世開始時候那段時間過得比較艱難一些，等來到安全區，多數時間都是被當做寶貝一樣的看待。
除了和喪尸，他極少和幸存者之間發生沖突，除了這次，他到現在為止親手殺的人兩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正在車外幫他清理長槍的白菲菲親手殺掉的幸存者，沒準都比林牧多。
越是生活艱難的人，越是不把任命當回事。
不過，畢竟在末世生活了這么長時間，這些小障礙不算問題，林牧閉著眼睛平靜了一下，就把殺人的事情拋到了腦后。
“哥，槍洗干凈了。”
白菲菲悄悄車窗說道。
林牧拿起專做制作的槍套，套在了槍頭上。
長槍有兩米多長，槍刃又太過鋒利，一不小心就容易傷到人，或者戳破車身。
林牧專門找人做了一個槍套，這樣，就算是槍頭碰到什么地方，也不會造成傷害。
“菲菲，來，坐。”
林牧讓開位置說道。
“怎么了哥。”
白菲菲順從的坐了進來。
“你殺過多少人？”
“啊？”
白菲菲一驚，“沒多少個。”
她以為林牧反感她殺人的事情。
畢竟，剛才她也殺了一名幸存者。
“沒事，我就是問問，剛才看你殺人的時候，挺果斷的。”
剛才戰斗時候，林牧注意到白菲菲殺人并沒有一絲猶豫，招招都是朝著敵人的致命處下手。
“哥，我那是被迫的。”
白菲菲連忙說道。
“沒事，和我說說啊，我想知道。”
林牧笑笑說道。
“大概，”
白菲菲低頭想了一下，“二十多個吧。”
“不錯啊，比我厲害。”
林牧笑著說道，“當時的感覺怎么樣？”
“感覺，憤怒，害怕，甚至有點惡心。”
白菲菲帶著一絲回憶的語氣說道。
“不后悔嗎？”
“不后悔，如果有機會，我還要再殺他一次。”
不等林牧發問，她又說了起來，
“那是末世剛爆發不久，我跟著父親，還有幾個同伴正在搜集物資，遇到了一伙幸存者，他們開口就要拿走我們的所有物資。”
“當時我還不是進化者，我們的隊伍也遠比對方要弱小很多，刀架在脖子上之后，我們老老實實的交出了所有物資，以為這樣就能平安離開。”
“可是等我們交出所有物資后，他們的首領居然把目光轉向了我，把我拉進路旁的房間，門也不關就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我誓死不從，被他狠狠的打了幾巴掌。”
“父親想要救我，也被他們打倒在地，血流滿面的看著我，一邊喊一邊流淚。”
“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忽然感覺自己力氣大了很多，掙開手臂，抽出那人腰上的匕首捅進了他的肚子。”
“所以你是那時候成為進化者的？”
林牧問道。
情況有些不對，和他掌握的信息不太一樣。
安全區所知的所有進化者，在進化的時候都會處于霧氣之中。
白菲菲居然在大白天產生了進化，而且完全沒有中間過程，這讓林牧對自己想法的信息產生了懷疑。
“沒有，只是力量和速度大了不少，完全比不上現在。”
白菲菲解釋道。
“外面的人見狀，一些人來救他們的首領，一些人開始對著我們的同伴下手。”
“那場戰斗是我們贏了，他們全部十幾個人都死了，我殺了五六個人，但是也有幾個同伴被他們殺害了。”
“當時幾乎人人負傷，甚至一些人傷勢已經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
“我們知道血腥味會很快引來喪尸，所以趕緊離開那里，找個了地方包扎傷口，洗去身上的血腥味后。”
“當時已經來不及趕回藏身點了，我們就找了一個看起來還行的地方住了下來，準備第二天再回去。”
“當天晚上，有兩個伙伴死了。”
“天亮以后，我才發現自己身體各方面得到了增強，達到了和現在差不多的水平。”
“這么說，你是那天晚上成為進化者的。”
林牧摸著下巴說道，“當天晚上，有什么事發生沒有，比如，霧氣？”
“有的，”
白菲菲點點頭，“我住的那個房間封閉不是太好，一直有霧氣滲進來，等到半夜，屋里已經滿是霧氣了，不過那時候我太累了，一直在睡覺，第二天醒來時候嚇了一跳，還隔離了五六天，幸好沒有變成喪尸。”
“這就對了，”
林牧說道，“根據軍隊研究，霧氣是幸存者進化必不可少的條件，已知所有進化者的進化過程都是在霧氣中進行的。”
“我以為你是個例外呢，看來和別人也沒有區別。”
“我讓你失望了？”
白菲菲擔憂的問道。
“沒那回事，”
林牧擺擺手說道，“我原本也沒抱什么希望，大家都是這樣，你是例外的可能性很小。”
小胖三人待在距離林牧五六米遠的地方，收拾自己的兵器鎧甲。
“老馮，覺不覺得隊長殺人時候，有些恐怖啊。”
小胖看了看林牧方向，伏下身子，低聲說道，“他平時是個挺和善的人呢。”
“恐怖，沒覺得啊。”
老驢說道，“戰斗時候面目猙獰很正常。”
“我不是說戰斗時候，我是說他殺那幾個沒有反抗能力人的時候，”
小胖聲音更低了，“你看他臉上很平靜，甚至笑了起來，不過眼神冷冰冰的，似乎還有寒光冒出來，我看了一眼就覺得后背發涼。”
“沒那么恐怖吧，我怎么沒有發現。”
老驢問道。
“你沒發現是你的事，老馮感覺到沒有。”
“有一些。”
老馮點點頭，“我覺得他那時候根本不把人當人看，那些人在他眼里，甚至都不如喪尸。”
“是吧是吧，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小胖連忙說道。
“你說，要是我們違背了他的意愿，他會不會也這么對我們啊。”
“應該不會，那是我們提了那么多條件，他不都答應了嘛。”
老馮放下手中的撲克牌說道。
“可是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他還有這副面孔啊。”
小胖有些后怕的說道。
“他既然答應了，應該就不會反悔，不然我們就慘了。”
老驢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