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醒來就是酒店天花板,我還有軟劍動作沒有學,老師說我這部分可能最弱,騎馬也只是學一半……”
帶著顫音的不停說著,覺察到門口有人過來,姜真羽連忙抹掉臉上淚痕。
抬起頭,當看到外面是唐赫后,眨眼呆了一下后,立刻拉起被子,似想要把腦袋蒙進去,興許是牽扯到哪里受傷的地方,兩手抱著脖子上固定器的疼叫。
“還敢這么亂動,你不想好了!”坐床前陪說話的畢穎,瞧姜真羽突然這么大幅度動作,氣的揚起手,念及姜真羽已經是傷員,碰不得,又無奈放下。
之后,她邊幫姜真羽把傾斜的身子扶正,邊帶著點怪責的轉頭。
姜真羽自受傷以來,劇組上到編劇、制片,下到一些大小配角等,都陸續來探望過,甚至昨天導演也跑來了兩趟。
畢穎當然清楚姜真羽為什么會有那么好“人緣”,沒看現在劇組上下,只要姜真羽一出現,到處都是主動打招呼的聲音,畢竟上次在訓練館和宋雨緹沖突一事,早傳得人盡皆知了。
從今天上午,為了姜真羽休養以及心情,畢穎已經在劇組放話讓大家停止探望,可至今仍陸續有人過來。
另外那些個該片的主演們也跑得勤快,她很清楚,這些勤快和探望中都還另有深意在其中的。
《九月圍城》開機在即,姜真羽雖說身為配角,但經過劇本幾番修改后,穿云這角色算是戲份很重的了,而且從開機就一直有很多戲份要拍。
可如今姜真羽腰部和頸部受傷,腰還好,主要是頸部,醫生那邊給估計要修整二十多天左右,才能完全的恢復。
劇組馬上開機,姜真羽戲份又在前期很密集。
從畢穎拿到的通告來看,開機到隨后一個月,幾乎每天都有姜真羽和幾個主角的對手戲。
這樣眾星云集的劇組,投資如此龐大,耽誤一天就是難以估計的損失,所以說,耽誤半天都讓導演制片這些心疼不已,更別說姜真羽現在狀態至少要二十多天后才可能拍戲。
也就是說,即便二十多天等了,誰也不能確定姜真羽到時的狀態,還能繼續擔負穿云這個角色,要知道穿云在片中打斗戲份是比較多,動作也都很激烈的。
于是,消息傳開后,很多人陸續過來探望,表達關心和善意同時,也都抱著其他目的。
年后在訓練館的沖突,結果如何,大家都看到了。
姜真羽不是這部電影主角,也不是最大的配角,但絕對是劇組靠山最強硬的,沒看那天連程德森大導演,都對那明顯和姜真羽不清不楚的年輕人都客客氣氣,甚至還透露著一絲討好的意味在內。
在姜真羽無法再繼續出演《九月圍城》的情況下,穿云這個角色就空了出來,早期跟著一起訓練的眾多配角,仿佛看到了機會,而那些主演也想憑著關系,把這角色給自己中意的人選。
而在換角中起決定性作用的,除導演外,就是姜真羽這當事人了,憑著身后的靠山,但凡開口說兩句,導演那邊肯定會認真掂量掂量。
作為多年的經紀人,畢穎自然明白這其中門道。
本來因為姜真羽受傷,加上無法再演出《九月圍城》就很煩心,此時再不斷抱著另外目的的演員,甚至劇組一些工作人員過來,她沒當面發火都覺得自己脾氣太好了。
這不,剛送走一批過來言里言外想拉關系的,又有門都不敲就來的,之前那幾個怎么就放人這樣進來,再怎么說也是……
轉頭看清臥室外站著兩手拎滿東西的人后,畢穎立刻精神一振,許是岔了心思,手下不小心重了點,聽姜真羽吱哇亂叫,她連忙又轉回臉幫姜真羽坐起來,又飛快把姜真羽耳鬢凌亂的頭發給理了理。
下一秒,就見姜真羽撅著嘴把理順的頭發故意弄亂,畢穎顧不得心堵,連忙轉身打招呼,“哎呀,唐……唐赫,你怎么突然過來,聽真羽說,你回內地了?”
“穎姐。我昨天剛從海沙過來,這兩天公司事情比較多,沒怎么看新聞,下午才聽宣儀說姜小姐受傷了,就過來看看。”
唐赫進臥室,見穎姐迎來,把手中東西遞過去,又看看靠著床頭似在生悶氣的姜真羽,“不是說姜小姐只是手撞了一下嗎?”
“看,那么忙還親自過來,太感謝了。還帶著很多……”畢穎從姜真羽那知道,前段時間唐赫一直人在香港,還知道了兩人在過年期間見過面。
對方說公司事情忙,知道唐赫的真實身份,自是對這說法深信不疑,只是,她接過袋子后,發現里面全都是零食。
“不好意思,聽宣儀在電話里那樣說,還以為姜小姐只是手碰了下,新聞里也只是這樣提的,就買了點姜小姐愛吃的零食。”唐赫是真沒想到姜真羽會傷成這樣,過來看望,買的全部是小零食,這就有點不像樣了。
聽姜真羽似是笑了聲,他轉身,卻見姜真羽把小臉扭向另一邊,脖子上固定器愈發醒目了。
“你也不用太擔心。是前天在馬場訓練,真羽騎得那匹受驚,她也有點走神,被掀了下去,摔到了腰和脖子。腰還好,脖子也是看起來嚴重,都是靜養和堅持理療就能好,不過醫生說康復得二十來天。”
“人家哪有說什么擔心,穎姐你少自作多情好不好。”姜真羽小聲嘀咕,望著床腳梳妝臺隱隱映出的影子,她悄悄把耳邊打亂的頭發理到肩后。
畢穎裝作沒聽到,繼續對唐赫道,“真羽就怕宣儀那邊跟著擔心,連電話都沒敢接,最后還是我來說的。也怕傳出去,對電影造成不好影響……”
“什么影響?”
看唐赫皺眉,畢穎瞅瞅有點心不在焉的姜真羽,搖搖手,有點含糊的小聲,“不是,導演和劇組都對真羽很照顧,這也是真羽的意思,怕對后面電影拍攝和宣發造成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