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啟花從公文包里拿出幾份協議簡報，應是昨天她拿到的那份直接加印的。
文件一一分發給開心網和虎趣網兩方人后，似因為昨天看過了的緣故，并沒有再發給她。
王惠玟把隨身包包掛到椅后，趁機側身往旁邊開心網那個高層手里掃一眼，頓時愣住。
果然是昨天見過的那份，幾乎一模一樣，之所以這么說，是最后加上了確切的金額，由兩百萬一季度，變成了三百萬一季度。
不出所料，開心和虎趣兩方看到最后，忍著沒把文件給扔出去都算好脾氣，服務器在五分鐘手里，要求收益也五五分成不說，還敢每季度要三百萬的使用費。
定下的最低一年協議期，也就是最低要付一年的費用，還要預先全額支付，達到一千兩百萬之巨。
他們能趕上門，絕對是看好開心農場，通過比鄰網的近期數據，尤其是這兩天的，就能看得出，可他們也不是冤大頭、凱子、肥羊……
王惠玟微怔，視線在眾人臉上一一掠過。
和她來時猜想有所出入，沒空管旁邊兩方人流露的表情比她昨天還直白，遲疑了下，她向坐那里完全沒東道樣子的喊服務員點菜的年輕小子問，“唐總，我們昨天談的，不是兩百萬每季度嗎。”
開心和虎趣兩方微微躁動，這才過一天，就開始漲價了，還漲一百萬這么離譜。
“昨天一天，比鄰網會員新注冊總量，增加十三萬。”
唐赫說的這個，在坐的三家應該在吃這頓飯前都得到了確切數字，都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神情，當然，這時誰也不會笨的配合他做出什么反應，否則不是送給他拿捏嗎。
“全部，高校會員。”
是的，如果唐赫開始那個十三萬還是讓人驚訝的話，后面這個高校會員限制條件加成上去，那就是震驚了，倘若比鄰網面對是全社會人員，那這數據會怎樣的恐怖。
“諸位也知道，五分鐘開發這項目有多辛苦，小半年的艱辛。不是待價而沽，昨天是十三萬的高校會員注冊量，預計今天……”唐赫手臂架在桌邊，兩手交握，說著往旁邊的許啟花問，“今天的趨勢圖出來了沒有。”
許啟花裝模作樣的打開手邊文件，翻翻，又把來這里前就記得滾瓜爛熟的數據吐了出來，“根據技術部的圖表，今天注冊量會超過十八萬，總會員將接近八十三萬，在線活躍會員預計四十萬左右。”
開心和虎趣兩家臉上變色，連一直自認保持鎮定的王惠玟也是如此，對著每天幾乎翻倍的數據，最恐怖莫過于這些全是特定的高校會員，而且開心農場拉起的在線比例，大的簡直像是作弊。
“所以，等今天準確的數據出來，價格還會有變化，可能明天再談，就是四百萬一季度了。”
服務員開始上菜，滿滿一桌子，可能是為了照顧王惠玟等從廣州過來的，海鮮也擺了幾大盤，藍林下了不少本錢。
三家面對這些全然沒有一點胃口，感覺上，今天這頓的錢也會是從他們身上擠出去的。
“實話和你們說，每簽一家，就要多很多服務器，很多很多人來維護，后續開發升級更是不能缺人。五分鐘畢竟規模有限，馬上還要開展下一個項目，最終合作的位置也是有限的。”唐赫招呼著大家用餐，看三家高層望來的視線，也就不倡議先一起舉個杯了。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許啟花拿電話往外面走了一趟。
回來后，走到唐赫身邊，許啟花往徐誠和郜少飛看了眼，又低聲卻又讓桌前人全隱約能聽得到音量向唐赫道，“程炎輝打來的，人人網技術部的孟總到了上海，程炎輝走不開，讓職員帶著他們過來了，應該晚上能到。”
開心和虎趣兩家聞聲漸漸坐直了身體，他們本是競爭關系，此時卻微妙的對起了眼神。
“是嗎？”唐赫往包廂墻上看去，那里掛著個機械時鐘，“可我下午要去一趟海沙，明天才能回來。那你晚上出面招待一下，具體的明天再談吧。”
噗哧一聲，王惠玟斜著眼波，花枝亂墜，胸口白花花一片亂顫。
這么拙劣的演技，或者說是對方就是故意這么表現的，想來這里前就得到人人網孟總要來的消息，更或是再早些就知道了，現在不過是掐著時機的刺激大家。
當然，人人網孟總要來肯定不會作假，一是，說這個謊很容易被拆穿，二來，看到開心農場帶來的火爆人氣，作為國內社交網站的領軍，人人網怎么可能會錯過。
見大家神色各異的望來，她撫一下起伏胸口，沖斜對面的唐赫斜去一眼，“唐總，昨天的那份協議，我先前回酒店和總部確認過，可以簽。本想立刻通知你，可實在太晚了，你知道的，我一個單身女人，不太方便三更半夜的去你那里。”
唐赫語塞，對這女人臉皮厚度有了見識。
根據前世的記憶，他自是對開心農場極有信心，但這信心僅僅針對他自己，總不能見到一個就說這開心農場一定紅，一定會成為全民游戲。
他之前有一點擔心的是，比鄰網即使有像我這樣的人歌曲首發拉來一批會員，可體量實在太小，有點擔心開心農場上線后，不能把潛力爆發出來。
光看開始那幾天的走勢，只能說是非常有潛力。
而這兩天，尤其是昨天的注冊以及在線數據，不單單是他，也讓所有人都見識了開心農場注定走向游戲應用頂峰的趨勢。
這種情況下，漲價也是一種談判手段，只沒想王惠玟竟會說出那么違心的話。昨天看完協議聽到價格，離開時候都氣哼哼的，好吧，還表現一副隨時要中止談判的態度。
一句話就沒了四百萬，這四百萬對奇飛網來說沒什么，對藍林而言可就太重要了。
唐赫好心的建議，“奇飛網不再多考慮考慮。”
“沒必要。祝我們合作愉快。”見飯桌上酒都還沒開，王惠玟舉起面前的小茶杯，以水代酒向唐赫示意，還俏皮的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