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安逸到了皇宮門前的時候,遠處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雖然李安逸身穿著官服,但對于守在皇宮門前的禁衛軍而言幾乎還是新面孔,故此,還得出示出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
待檢查確定無誤之后,那禁衛軍這才拱手地讓李安逸進去。
進了皇宮之后,李安逸這才走了兩步便突然戛然而止了。
等等......
翰林院是怎么走來著的?
記得好像先是往左邊的方向而去,然后一直走,直到看到兩個岔路口,再左轉,再然后是十字路,右轉,再再然后怎么來著了呢?
也不對,仔細看了看,這里的景色好像與上一次看到的并不太一樣,難道之前那太監帶他們去翰林院的時候,走的并不是這道皇宮門?
現在回想起來,的確是與他所想的那般,之前那太監帶他們這一批新進士熟悉皇宮的時候,確實走的不是這道皇宮門,走的是遠一些的那道。
這一道皇宮門只是離自己所住的地方要近一些,以及之前他進入皇宮也都是從這道皇宮門而入的,故此,今早的他便下意識地來到了這一道皇宮門。
想到此處,站在原地的李安逸不禁有些傻眼了。
路過的小宮娥與小太監不由都是帶著些許的好奇看向這位身穿著官服、看起來帥帥的、卻也是顯得有些呆呆、傻楞傻楞的年輕大人。
正當李安逸權衡是離開這道皇宮門,然后從另一道皇宮門重新進入皇宮,還是尋個人來問問從這里怎么去翰林院的時候,一道聲音猝然從身后傳來,然后傳入了他的耳朵,打斷了他的思緒。
“安逸,怎么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轉過身子來,定眼一看,原來是蘇俗。
看到蘇俗的瞬間,李安逸眼前是一亮的,沒記錯的話,眼前的這位蘇伯父是翰林院的學士來著,不出意外地話,想必他現在也是要去翰林院的,剛好可以跟在他身后一道過去。
“蘇伯父”,李安逸朝著蘇俗笑著打了聲招呼。
蘇俗帶著些許的狐疑看著李安逸,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現在的他總感覺眼前的這小子此時的態度好像比以往要好得多。
見蘇俗面對自己的打招呼無動于衷,只是盯著他看,李安逸不由帶著些許的困惑問道:“蘇伯父,怎么了?我身上有那個地方不對勁嗎?”
說著的時候,他還特意瞅了瞅自己全身能夠看得到的地方,發現并沒有什么異樣的地方啊。
“咳咳……”
蘇俗如夢初醒般,而后輕輕地咳嗽了兩聲,并沒有正面回答李安逸的問題,而是再次問起了之前的疑惑來:“安逸,你方才在想什么呢?遠遠的便瞧見你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樣子,走近了,前兩聲喊你都沒有反應,喊第三聲才有反應。”
“呃……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茫了”,李安逸如此瞎幾把扯蛋,總好過說找不到去翰林院的路好吧?
“什么?”,蘇俗不由怔住了。
趁著他怔住的這期間,李安逸趕緊轉移了話題:“蘇伯父,你這也是要去翰林院嗎?現在天色不早了,再不去恐怕就要趕不上了。”
果不其然,蘇俗被他帶進了這個話題,只見蘇俗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后道:“沒記錯的話,安逸你是今天要到翰林院報到的,既然在這里碰到了,你便與我一道去翰林院,伯父我順便給你說說一些關于翰林院的事項。”
李安逸本就巴不得他這樣說,現如今聽到他如此說,當然是毫不思索地點頭。
不知是過了多長的時間,翰林院終于是出現在了眼前,這個點正是翰林院官員陸陸續續來到翰林院的點,而到了這里,蘇俗那些關于翰林院的事項仍舊沒有說完。
故此,現在凡是要進入翰林院的大大小小官員皆是看到了這樣的一幕,蘇學士正在一臉認真的與一位陌生的年輕官員說些什么,兩人的關系看起來似乎不太一般的樣子,似乎是長輩與晚輩之間的關系。
其實,雖然不能非常確切的確定這年輕官員的身份,但并不難猜出這位年輕的官員是今年能夠進入翰林院的新進士。
原因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位年輕官員身上穿的那件官服是如此的嶄新,顯然是這段日子才做好的,加之今天又是新進士來翰林院報到的日子,這都無不彰顯著他的身份,只是不知這位是那幾位新進士中的那一位。
而在大致確認這位年輕官員的身份是今年進入翰林院的新進士之后,卻又是迎來了一個新的疑惑。
他們沒有記錯的話,在今年的科舉中,蘇學士是沒有什么后輩參加的,那這位年輕的官員又是怎么一回事?還是說是他們看走眼了?蘇學士與那年輕的官員根本不是長輩與晚輩之間的關系……
甭管他人投遞過來的目光,蘇俗與李安逸這時已經踏入了翰林院,而也就與此同時,蘇俗口中那關于翰林院的事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盡管他看起來依舊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到了這里,兩人便要分開了,蘇俗自然是要去他辦公的地點,而李安逸則是去報到。
在蘇俗身上收回了目光的李安逸不由下意識地呼出口氣來,他是真沒有想到這位蘇伯父這么的能說。
微微搖了頭,李安逸正待踏出腳步的時候,兩道熟悉的身影印入了眼眶中,那正是張子楓與何敞,與此同時那兩人也在同一時間發現了他,在微微一怔之后,便笑著走了過來。
而另一邊的蘇俗行至半路之時,好像也是碰到了某位熟人,便不由站在原地上磕聊了幾句,那人說著的時候向李安逸這邊看了過來一眼,像是在詢問李安逸的具體身份。
蘇俗張開嘴說了些什么,那人便又看了過來一眼,眼中是帶著些許訝然的,似在詫異李安逸的身份,再然后兩人有說有笑地消失在了某一個拐角處。
而李安逸三人到了指定的地點報了到之后,便被分配來到了某一間算是蠻大的房間。
這里擺放著大概有十幾張的案牘,每一張案牘上都擺放著幾支毛筆以及一方硯臺,超過一半以上的案牘上是已經坐有人的了,只有一小部分是空著的,想來這里以后便是三人辦公的地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