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古竭捂著頭站了起來,被另外一個牛頭人用圖騰柱打得頭破血流。
之前開口的那個強大牛頭人,應該是首領,此刻不滿的看了一眼打傷阿古竭的牛頭人:“阿扎古,你太用力了。”
然后才看向嵐,眼神中有些不高興,用通用語道:“強大的狼獸,我們牛頭人會說到做到的。”
嵐繼續退了五米,感覺這個距離差不多安全了,這才停下腳步,但是也不著急吭聲。
牛頭人首領再次開口道:“我叫忒木呷,我們雖然會奉行承諾,但是戰斗伙伴,只能對野獸使用,而野獸不能反過來對牛頭人使用。”
嵐有些不解的問馮德為什么。
之前在叫嵐學招攬戰斗伙伴方法的馮德,現在若有所思,示意嵐重新要求其他的。
“那我要跟著你們學習。”嵐開口道。
牛頭人們露出訝異的神色,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肯學習的兇獸,在他們的印象里面,一些兇獸雖然會說通用語,但是也難以交流溝通,畢竟思維模式不一樣。
只有那些肯交流的,才會被稱為戰斗伙伴。
戰斗伙伴是一種極為崇高的關系,他們將彼此成為生命連接者,一方死亡,則另外一方也會跟著死亡,但如果其中一方死亡的時候,自愿斷絕生命,另外一方則是可以避免死亡。
對于戰斗伙伴的選擇,牛頭人也是謹慎無比,從來沒有阿古竭這樣看到一只兇獸強大會說通用語,就立下這樣草率誓言的。
因為戰斗伙伴將是陪伴一個牛頭人戰士一生的存在,要彼此完全信任依賴。
所以即便是牛頭人當中,擁有戰斗伙伴的,也是極為稀少的存在。
只有阿古竭這樣剛剛成年的戰士,才會這樣魯莽行事。
忒木呷想了想:“好,但是我們的棲息地,不能接受兇獸進入,我會讓阿古竭留下來,直到你覺得不需要學習為止,他才可以離開,這樣行了吧。”
嵐搖頭:“他太笨了,我要你教我,直到我不想學為止。”
忒木呷眼中的那絲不悅竟然消失了,一口答應了下來。
其他牛頭人立馬急了,想要開口勸阻。
忒木呷哼了一聲,其他牛頭人立馬閉嘴。
“牛頭人為生命而戰,而榮譽而存,如果我們不得不違背諾言,那我們就要另外一種方式滿足他們,否則,大地母親的指引,將離我們而去。”
其他牛頭人們立馬虔誠道:“愿大地母親,指引我們。”
忒木呷看了一眼阿古竭:“魯莽招致災難,要對任何不了解的東西保持敬畏。”
阿古竭更加羞愧的低下了頭,他知道這是隊長在教訓他對于戰斗伙伴一事的魯莽舉動。
“阿扎古,你接過我的隊長職務,繼續尋找智慧種,結束之后不必來找我,回去向大人們稟告這里的一切。”
“是。”阿扎古帶著其他牛頭人和野水牛,再次離去,除了阿古竭,其他人看都不再看一眼。
嵐看著其他牛頭人遠去了,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就在哪里,我問你回答就可以了。”嵐開口道。
忒木呷點頭,然后坐在了地上,等待嵐的詢問。
“你們有多少牛頭人?”嵐問道。
忒木呷想了一下:“我接觸過的,有上千。”
馮德皺眉,這一開口就知道了,老滑頭了,早知道應該留下阿古竭,那家伙傻乎乎的,眼前這個明顯就機警很多。
這些問題當然不可能是嵐問,實際上,是忒木呷和馮德的對話。
“那你們牛頭人,除了狂戰士,還有什么?”嵐的問題再次讓忒木呷眼神一變。
狂戰士這個說法,是只流傳在人類和獸形人當中的,至少在這片大陸,這些兇獸還沒有到了解這些的地步才對。
忒木呷這一次倒是誠實了不少:“還有薩滿,一部分牛頭人對靈魂力量有著敏銳的感知,然后獲得了借助自然力量的能力。”
“有多少薩滿。”
“這不是你該學習的東西,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將狂戰士的要領,和薩滿的教義傳授給你,只要你能學會。”忒木呷警惕道。
“好,那我學。”嵐當真不追問,而是真的開始和忒木呷學習了起來。
忒木呷也只好真的教,因為他覺察到了眼前這只狼,真的不一般,甚至他愿意留下來,一部分原因是因為阿古竭還很耿直蠢笨,另外一部分原因,則是想要和這只兇獸建立一點感情基礎,看看有沒有成為戰斗伙伴的可能。
而現在看來,這只兇獸,超乎想象的聰明。
忒木呷只能借助教導狂戰士要領來了解嵐。
狂戰士,是對血氣的高度支配,當進入的戰斗的時候,持續的戰斗和受傷,會讓自身的痛覺大幅度的衰減,同時讓血液沸騰起來,和超能量融合到一起,爆發出更為強大的力量。
受傷,持續戰斗,戰意高昂,是狂戰士支配血氣強與否的關鍵。
這也是之前為什么嵐一拉開距離,阿古竭身上的血色就迅速衰減的原因。
按忒木呷的說法,受傷是最低級的刺激血氣的方法。
因為一旦進入了血氣支配的狀態,痛覺大幅度衰減,只有極其嚴重的傷勢才能刺激到神經,讓支配的血氣更加旺盛,而這時候可能已經身中重傷而不自知,讓傷勢進一步惡化,加上更加旺盛運轉的血氣,都不需要敵人動手,自己就能把自己給殺死。
其次是持續戰斗增強的狂戰士,只要做到這一點,才是合格的狂戰士,在戰斗中愈加忘我的戰斗,讓血氣自然的被支配,才能做到源源不斷的強大,不過也有一點風險,那就是太過忘我之后,可能脫力而死。
最高層次的狂戰士就是戰意高昂,僅僅依靠意念,就能將血氣支配達到極高的程度,同時以上兩者,任何一者都能讓戰意更加旺盛,而且只要想停下,平息意念就能做到這一點。
忒木呷在這方面倒是沒有作假,而是實實在在的傳授真的本事,還教給了嵐一些鍛煉調動血氣的方法和技巧。
嵐簡單的嘗試了一下,并沒有發現什么特別的地方。
“這是我們祖輩辛苦總結的方法,需要長時間的鍛煉才能起到效果,沒有一蹴而就的戰士,只有千錘百煉之后,才是真正的戰士。”忒木呷慷慨激昂。
“那薩滿要義呢?”嵐開始詢問薩滿的教義。
忒木呷還是毫無隱瞞的說了出來。
但是這一次,不只是嵐聽不懂,馮德也云里霧里的。
什么自然之韻、大地之音、生命、自我的,有一點點明白,這種明白是從字面意思的明白,而不是知行合一。
很多教義都是如此,從字面意思,很多人都能理解,難得是知行合一,融入生活當中,而不是獨立拿出來琢磨。
那叫瞎琢磨。
馮德只能知道,這是一種信奉生命,親近自然的教派。
忒木呷也不相信嵐能明白,忒木呷自己都不明白,不然他就不是戰士了,而是一名薩滿了。
然后馮德又就戰斗伙伴等等問了一大堆,倒是有一些收獲。
“最后一個問題,你們牛頭人,不是土著吧?”嵐問道。
忒木呷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所有的生命都起源自這里,我們曾經短暫的迷失過自己,四處尋找真意,最后回到了這里,我們一如愛家人,愛和平一樣愛著這里,這絕無虛言。”
盡管覺得嵐可能不懂,但忒木呷還是真摯的解釋。
“你可以走了。”嵐懶懶道。
忒木呷起身,將圖騰柱綁在了刺猬牛身上,最后告誡道:“千萬不要朝著那個方向繼續深入,對你而言,會有危險的。”
忒木呷指著西南方向說道,那是牛頭人們居住的地方,然后才騎著刺猬牛遠去。
“恭喜你完成了成就牛頭人……”
“恭喜你完成了成就文明交流,獲得成就稱號學習者……”
“恭喜你完成了成就徹夜長談……”
這一次交流,足足持續了三天四夜。
主要是忒木呷盡責,硬是要教會嵐狂戰士的奧義,和薩滿的教義,期間耽誤了很多的時間。
而馮德也算是大致了解了牛頭人這個種族。
忒木呷雖然很警惕,但是又很真誠,導致馮德心懷叵測的套話的時候,一些消息不知不覺就流露了出來,而他本人還不自知。
他們憩息在這里,整個西南大平原,都是他們的領地。
他們之所以抓捕野水牛,是這些野水牛當中,有一些可以被喚醒智慧,當然不是從牛變成人,而是像他們的坐騎,馮德稱之為刺猬牛,他們稱之為戰騎。
戰騎需要極高的智慧才能和牛頭人進行配合,協同作戰,是當作戰斗伙伴的一個弱化版本來準備的。
一個戰騎的培養很不容易,就算點醒了野生牛的智慧,也基本需要三到五代的密切培養,才能得到一只合格的戰騎,戰騎的種類有很多,忒木呷他們的戰騎是用來長途跋涉耐力品種,而不是主力戰斗品種。
牛頭人不對野水牛下手自然不是因為是同族,人類也不會大有淵源,就把猴子當作同類來看。
只是因為野水牛和角馬,是兩種最榮譽被篩選出可以被喚醒智慧的種族,所以才不想大開殺戒的,對羚羊之類的種族,牛頭人絕不手下留情,對于他們,這個季節也是豐收季。
不僅能找到智慧種,還能得到大量的肉食。
也難怪動物還要大遷徙回去,比起不能抵抗的有文明的牛頭人,獅子鬣狗花豹這些,始終能反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