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從數據上來看，你們已經很久沒有向這邊聯絡了；茫茫宇宙，能再度會面，真的不是一般的好運氣呢……那么，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
那少女說著把身后的靠枕、縱向拽了兩下，靠枕隨即變形——它好像也很智能；
“主要有兩件事情，情況分別是這樣的……”初始隨即將城堡還有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向少女陳述了一下；
少女聽著的過程中、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尷尬；
“啊……請先聽我解釋。”少女強裝鎮定地說道，“首先，這城堡確實是出了問題；這是我們剛拓展到編號為66536的星系的時候、執行的一個計劃……其名為‘白洞’；”
白洞……向外拋射物質、能量，這個意象確實挺符合城堡的本意的，夕望點了點頭；
“當時一共修建了十座同規格的城堡，現在……”少女越發尷尬地撓了撓頭；
“該不會全都被其他文明‘寄生’了吧？”夕望在小隊語音里吐槽道；
“大膽點想象。”幻蝶饒有興致地說道。
“已經有九座炸了。”少女沒給夕望時間。
夕望確實有點兒吃驚——這么結實的城堡都能……
“其實呢，城堡其實是有自毀裝置的。”少女解釋道，“在設計之初，學者們就考慮到、會有文明長期搭乘在上面，因此在進行過度改造的時候，城堡會發出警告；
如果還進一步安裝武器的話，它就會逐漸失去機能，在上方的生命體全部遷移后自毀。”
“但這座城堡……因為沒改造，所以就可以繼續運行了嗎？”夕望點了點頭；
“就是如此吧。”少女說著揮了揮手，拉出了一個上面有著進度條的窗口：
那進度條前半段藍色、后半段紅色，中間有一條淡白色的分界線；
“從‘協助目標’到‘有改造能力’之間，只有這條線一樣的緩沖空間；”
夕望大概估計了下——似乎百分之零點五都不到？
“剛才我檢查了下……很巧，這城堡里的文明、它就卡在了這里。”少女將窗口收起，“這種事情……幾乎是超過預想的。”
“你們現在知道問題了，總可以修改了吧？”初始有些急切地問道，“它給各個文明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這顆星球也要遭殃了！”
不，真正可能遭殃的其實是少女那邊，夕望想著……
“我剛才說了，城堡是有問題的……”少女越發不好意思，“出問題的，并非是文明程度的劃分，而是……我們文明當時的想法，有些離譜；
為了表達善意，我們根本就沒有在城堡上安裝控制類的裝置……全憑城堡自律的。”
“它確實沒有半點傷害其他文明的打算……但，這要是有文明動壞心思，你們根本就來不及修改吧？”夕望有點無語；
“我們對其他文明的認識出現了偏差。”少女低頭認錯，“非常……對不起。”
“所以，你們打算怎么處理？”夕望問道；
“之后會解釋……我們先來談談第二個問題吧。”少女說著，又打開了一個窗口：“在建設過城堡之后，我們確實嘗試著去建造小型宇宙；
其中，有一次實驗的過程中、系統出現了故障，導致創建的宇宙迷失在了空間裂隙之中，難以確定坐標……估計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宇宙了；那是唯一一例。”
果然是那個文明的創造者……夕望想著；
“請務必拯救那顆星球上的文明！”霜雪懇求道，“靈族已經在整顆星球上生存了……”
“我比較好奇的是，上面為什么會有文明。”少女皺著眉頭說道，“我這里有一部分資料……按理來說，那文明在發展到一定程度后，AI會讓其緩慢凋亡；
否則的話，它們有可能打破空間、危害其他文明……難道說，又是故障？”
“……我就是那留下的AI，”初始承認道，“有什么問題的話，之后如何處置我都好！還請務必不要放棄那個文明！”
處置？夕望和幻蝶的嘴角同時撇了撇；
我們這邊費了那么大力氣，她那邊可說了不算……
考慮到氣氛問題，暫時先不開口為好。
“啊……”少女有些為難地說道，“我當年還正好研究過你的課題來著……當年的宇宙搭建實驗，現在已經變成遠古教學素材了……其中有一題，就和你的處境一樣；
當時如果換我來，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的，因此不用感覺到內疚，但是……”
“你一直都沒說該怎么解決啊。”夕望有些不滿地說道，“剛才還說‘有什么能幫忙的’，結果到現在……沒有辦法？”
“很遺憾，我們確實已經幫不了什么了。”
少女的神態暗淡了下去，
“不好意思，剛才的輕松活潑都是我裝出來的；本以為沒什么事情的話，就兩句話略過，不讓你們知道這邊的情況、敗了心情……但現在，還是稍微訴苦一下吧。”
說著，少女又召喚出來一個窗口——只是這窗口的尺寸有些夸張，邊長幾乎三米有余；
“這就是……這個‘據點’的現狀了。”
在窗口中浮現的，是一艘尺寸頗為夸張的宇宙飛船——夕望感覺它的規模幾乎能和錦月市相比；
但這飛船的處境，無需解釋也能看出極其糟糕：不遠處，懸浮著幾個發出暗紅色光芒的球體——它們蔓延出某種猶如紅色霧氣一般的力場，緩緩侵蝕著飛船；
此刻，飛船已經有一小半被包裹，幾乎就如同已經開始被猛獸撕咬吞食、但還沒完全斷氣的獵物一般……光是看著，就能體會到那種絕望。
“這就是我們的處境了；按照你們那邊的單位計算，這飛船還能維持運行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少女有些無奈地抬頭笑了笑，“其實，剛才大家都在整理遺物之類的……”
“那些暗紅色的球體是什么？”夕望追問道；
“啊……其實我們這邊的情報也相當有限。”少女解釋道，“那是某個文明釋放的、用來‘捕獲’的裝置；其霧氣其實是一些高能納米機械……我們無力抵抗的那種。”
夕望剛想讓幻蝶調查下數據庫，卻發現她的表情有點不對——
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