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神域,浩渺城。
夜穹星河璀璨,人間燈火萬家。
當青龍軍成立的消息,在軍營里擴散開來后,將士們身上總算是有了些鮮活氣韻,秋清為推動新政而身死道消,自然也使軍中將士們感到心頭憔悴。
尤其是在三座城內安家落戶的百姓們,更是痛惜不已。
無論軍中將士,還是布衣百姓,這段日子都在自發組織悼念丞相大人。
三座城內的秩序一切如常,只是人心感到很是疲憊。
這個節骨眼,成立一路青龍軍,無疑是強行拔高了人們的心氣。
城主府內。
武宓與李洪山兩人在正堂內來回踱步。
李洪山憂心忡忡道:“他們應該也快要回來了,神域的朝華試已落下帷幕,這一次出現了六十四個俊杰,雖說這都是些年輕人,可有一半往上的年輕人,都出自于尋常百姓家,受到神皇賜予的修煉資源,也和預想中的一樣,神皇此次也是成功招攬人心,數位隱世家族的強者,也已進入了那座金碧輝煌的金宮內。”
“就連咱們這三座城內不少神域的原住民,原本平復的心境,如今也漸漸躁動了起來,人們都愿意相信,神皇會重開盛世,打下一個浩瀚的疆域。”
“較為有趣的,咱們這三座城內前去參與朝華試的原住民,也有兩三人闖蕩出了些名聲,雖說無法與那六十四人比肩,但也算是進入了神域某些大人物的視野里。”
“新政過于開放,初期必然人心浮動。”
“倒是點燃了文明之火,可神皇同樣點燃了一場盛大的文明之火。”
“有些愁人啊。”
回歸神域之后,迅速整理情報,便得知了這樣的消息。
只是與神皇立場不同而已,事實上,一直都沒有人懷疑過神皇的才略。
與這樣的對手正面相持,日子久了之后,便會越發映照出自身的不足之處。
“雖說無確切消息,但大致上可以推算出,姬壅已開始在背地里與魔族的高層展開隱秘的來往,不一定的結盟,但肯定會折騰出不少麻煩事情出來。”李洪山道。
武宓聞言,也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不是自己太弱了,而是對手太強了。
休戰期間,各自都是休養生息,顯然,神皇休養的更好,銳氣也更足。
武宓難為情道:“我這就書信一封,讓那二位趕緊回來?”
李洪山剛欲點頭,便猛地發覺,宇文君已坐在了那張當家做主的寶座上。
比起宇文君的突然出現,李洪山則直勾勾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景佩瑤,她的腰間多出了一柄沒有劍鞘的劍。
紫薇劍氣連綿不絕,生生不息。
“果然是一柄足夠鋒利的紫薇圣劍。”李洪山對著景佩瑤嘖嘖稱贊道。
武宓豁然回頭看去,與景佩瑤眸光相對,不經意間,兩人的視野范圍內暗流涌動,繼而景佩瑤的氣勢更上層樓,以鯨吞牛飲之勢,壓制住了武宓。
“歸元巔峰?想來也是因為這把劍的緣故?”武宓眸光凝重,壓眉問道。
饒是武宓,看見這柄完全沒有劍鞘的劍,也頓覺危險的氣息。
擁有紫薇圣劍的景佩瑤,完全可匹敵凌霄大將,甚至,可從容不迫的做到戰而勝之。
“從二位的表情來看,這柄劍出現的正是時候?”景佩瑤對著武宓與李洪山二人微微點頭致意道。
武宓莞爾一笑道:“可以這么說。”
李洪山則直言不諱道:“神域山河,士氣高漲,朝華試已落下帷幕,共出現了六十四位人杰俊彥。”
“現如今,單就氣勢而言,我們已經落于下風。”
“姬壅與魔族武王私底下已展開來往,具體談論了什么,尚未調查清楚。”
“跡象來看,我們已愈發被動。”
“是的,我們一直都在被動,推行新政的時候,遭受到世家大族的掣肘,如今新政落地之后,又再度遭受到了外敵的掣肘。”
“過來過去,心里都很憋火,不知殿下可有良策?”
宇文君聞言,并無多大的反應,在很久之前,他已經推算到了這一步,只是沒有想到,此次朝華試落幕之后,竟然出現了六十四位人杰俊彥,這無疑將會極大程度提升神域的國運。
“大帥對此有何看法?”宇文君下意識反問道。
李洪山撇嘴一笑道:“大帥久經沙場,自然已開始著手在三座城布防,此次以防御為主,我們的士氣不算高漲,若是冒然展開進攻,吃虧的人會是我們。”
“只能先防御,消磨神域的耐心。”
“但殿下總是有許多的奇思妙想,所以我更想要知曉殿下是何心思。”
“總之,如今若是正面開戰的話,我們大概率打不過。”
剛回來,就遇到了如此揪心的局勢。
若是姬壅與魔族武王沒有展開往來的話,倒是可以正面開戰。
而且入秋之后的戰役,人族與靈族根本輸不起。
一旦輸了的話,很可能會被一鼓作氣擊垮。
時間上推算,神皇的傷勢,應當已痊愈。
最主要的是,三座城內,還有不少神域的原住民,一旦主動開戰,不得人心只是其次,甚是有一定可能會腹背受敵。
當然,所謂的腹背受敵,自然不是指軍事層面,而在于文治層面。
新政好不容易才讓人族與神族的普通百姓彼此放下心中成見,和睦相處,總不能因為一場戰役,就讓兩族下層百姓的心里重新點燃戰火。
不知沉思了多久,宇文君才緩緩開口道:“依我之見,還是得主動開戰,人心士氣而言,我等已經處于下風,便不能再采取守勢。”
“至于如何主動開展,需得進行一番仔仔細細的推演計算。”
“我麾下,亦有凌霄層次的魂術者。”
李洪山微微瞪眼,心里頓時敞亮了不少,凌霄層次的魂術者,無疑是戰略性的存在。
宇文君微微動念,隔空傳信。
片刻之后,南卓,霍穆兩人橫渡虛空而來。
“參見主上!”二人單膝跪地,鏗鏘參拜道。
李洪山瞇著眼,細細打量向南卓與霍穆兩人,這兩人體內真元陰柔而綿長,若山谷溪流連綿不絕,雖氣勢略有不足,然而,水質足夠陰冷,也足夠清澈,水也足夠深。
“免禮。”宇文君輕聲道。
南卓與霍穆起身,這才環顧了一眼周圍的環境布局。’
“這位是人族的國師李洪山,接下來的事情,需要你們一起推演計算一番。”宇文君鄭重其事道。
南卓、霍穆二人下意識對著李洪山行禮作揖道:“見過國師大人。”
李洪山拱手回禮,朗聲一笑道:“二位道友無需如此,往后都是同僚,繁文縟節能免則免,我也很期待二位在軍國大事上的高妙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