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鎮,龍族秘境內。
九層殿宇外,圣光綻放,映照整個秘境,遠方的淵海之上,泛起龍鱗浪潮。
半空中,紫薇之刃橫亙在天地間,透出洶涌磅礴的紫薇氣息。
細細感知之下,有壯志未酬的遺憾,亦有氣吞山河的無敵氣魄,燦爛的光幕之中,似是蘊藏了一個極盡輝煌的王道樂土。
模樣年輕的銀發男子瞳孔里閃耀無窮道韻,細細端詳紫薇之刃。
“倒是一塊上佳的材料。”銀發男子道。
宇文君微鞠一躬,輕聲請教道:“以師尊的眼光來看,祭煉成紫薇圣劍之后,會有多大的殺力?”
一旁的景佩瑤屏息以待。
她也很好奇,自己能否配的上紫薇圣劍。
于情于理而言,這紫薇之刃若是能與君主之刃合二為一,才是紫薇之刃最好的歸宿。
但顯然,宇文君并不在意這些,他也不懂劍道。
“不知。”師尊毫無波瀾道。
隨即,師尊探出手,一道不容抗拒的大道之力,凝聚成一方大鼎,大鼎之內,血火熊熊燃燒,這一瞬間,紫薇之刃透出一股絕強的銳氣,似是要擊碎四方山河。
銀發男子見狀,冷笑一聲道:“果然不死心!”
隨即雙手結印,數十道燦爛雷光在大鼎周圍綻放開來,強行壓制住逐漸狂暴的紫薇氣息。
宇文君與景佩瑤下意識退后。
轟隆隆……
密密麻麻的紫薇符文化作汪洋,滌蕩整個秘境的天空。
如山如岳的威壓傾瀉而來,景佩瑤頓覺氣息受阻,宇文君下意識撐起一道龍之場域,護住景佩瑤。
景佩瑤剛站穩腳跟,腰間流雪瞬息間出鞘,化作一道晶瑩的雪花融入大鼎內,與此同時,景佩瑤感到心脈抽搐,大量心頭血,于無形之中被抽離了出去。
震天動地的大道之音激蕩開來,似是要震碎山河。
卻只見那不可一世的紫薇之刃頃刻之間化作十二道晶瑩璀璨的符文,融入鼎爐之中。
繼而圣光浩蕩,鼎內的血火轟然沖天而起。
錚錚錚……
劍鳴長嘯,似龍吟,似鳳鳴。
血火焚天,生生不息,忽然間,一道細微的劍光破開火勢,劍光所到之處,壓制此間山河的大道法則,所到之處,大有萬道臣服之勢。
“成了!”宇文君拉著景佩瑤的手,輕聲安撫道。
景佩瑤瞪大了美眸,天空中的絢爛異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匯聚成為一點,繼而萬般即將,方圓三尺空間輪回不定,隨后,無數道紫薇劍氣應運而生。
只見一柄長劍赫然現世。
劍長約三尺,劍身呈赤墨兩色相互交融,劍脊雄厚,劍刃薄如蟬翼,鋒銳霸道的紫薇符文在劍身之上若隱若現,劍柄漆黑如墨,細看之下,隱約有雪花紋路若隱若現。
隨著劍氣蔓延開來,劍勢頓時排山倒海。
仿佛誰握住此劍,誰便是天地主宰。
師尊端詳了一眼紫薇圣劍,也并未看向景佩瑤,只是輕聲言道:“握住你的劍。”
景佩瑤凝神靜氣,眸光若無邊北海的折射日月之光,探出手,微微動念,頃刻之間便握住了紫薇圣劍。
劍柄冰冷,饒是以景佩瑤的修為,都頓覺凍手。
可握住此劍的剎那間,景佩瑤體內紫薇真元開始上涌,一路勢如破竹,一念之間,便抵達歸元境后期,距離巔峰,也不過一步之遙。
“這是一柄沒有劍鞘的劍。”師尊無悲無喜,一臉漠然道。
宇文君微微皺眉,下意識問道:“此劍是否會傷及主人?”
師尊轉過身,凝視向宇文君,沉聲道:“可能會,可能不會。”
這一瞬間,宇文君心里一顫,發覺師尊眼角,多出了一道細微的皺紋。
顯然,景佩瑤并未留意到這個細節,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道:“承蒙師尊照拂,佩瑤心中感激不盡。”
師尊并未理會景佩瑤的禮數,只是云淡風輕的提醒了一句道:“往后的路,擅自珍重。”
景佩瑤心里一顫,誠惶誠恐道:“多謝師尊開示。”
話音落下后,師尊便轉瞬返回九層殿宇內。
宇文君心中惶恐不安,然師尊的聲音卻在宇文君心底響起:“做好你的事,無需擔心我,在你步入無極巔峰之前,我自當安然無恙。”
宇文君聞言,緊張的心緒漸漸緩和,他清楚,這些年來,師尊為護佑龍族最后的氣運與榮光,已消耗太多本源……
“你當下如何?”宇文君看著景佩瑤蒼白的臉頰柔聲問道。
“無礙,休養三五天便可恢復如初。”景佩瑤一臉倔強道。
“走吧,去爹娘那里看看,他們會準備一桌豐盛的菜肴,恰好可以給你補補身子。”宇文君柔聲道。
景佩瑤嗯了一聲,頓時嘴角溢出大量血水。
宇文君見狀,當即輕柔一掌摁在景佩瑤后背上,注入大量精純的起源之力,強行為景佩瑤穩住傷勢,同時凝望向景佩瑤手里的紫薇圣劍。
沒有劍鞘的劍,自然會傷及主人。
“雖說流雪可稱之為神兵利器,但與紫薇圣劍比較起來,無異于寒鴉比鸞鳳,謹慎一些,莫要逞強。”宇文君輕聲安撫道。
要強的人,都不喜歡別人的安慰,尤其是在修行一事上。
景佩瑤聞言,眉眼閃過些許不悅之色,但還是強行提了一口氣,口吻艱澀道:“無妨,此劍可與我體內真元共鳴,亦是我修行路上的磨刀石。”
“而今劍道修為淺薄,無法將其完全駕馭。”
“但對我而言,是一件好事。”
宇文君聞得此言,心里更加擔憂,因為擁有紫薇圣劍的景佩瑤,在修煉一途上,只能走上一條極端的道路,且再無回頭可能。
若是成了,自當立于大道絕巔,若是敗了,則化做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走吧!”景佩瑤挺起脊梁,微微加重語氣道。
宇文君強顏歡笑道:“好,記得多吃一點。”
心念微動,天地倒轉。
山腳下,庭院外,小兩口終于歸家,可惜這一次,兩人都是兩手空空而來。
“應該隨意找個市集,買些不值錢的小禮物帶著,大老遠的回來,卻沒帶孝敬爹娘的東西,此乃失察之罪啊。”宇文君莫名笑道。
景佩瑤下意識翻了個白眼:“你可真夠無聊的。”
隨后景佩瑤叩響門環,對著里面招呼道:“娘親,我們回來了。”
宇文君靜靜看著景佩瑤此刻一臉歡喜的小女兒神態,覺得可愛,也覺得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