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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議政(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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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輕薄的霧氣環繞整個皇都。

  書房內,宇文君迷迷糊糊睜開眼,這一覺睡的很是甘甜,輕微揉了揉眼后,才發覺景佩瑤已站在對面,正一臉憐愛的看著自己。

  “該準備早朝了。”景佩瑤柔聲提醒道。

  景佩瑤身著一襲黑金長裙,儀態威嚴而華貴。

  宇文君這才回過神來,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渾身上下閃耀一陣璀璨的混沌帝氣,整個人煥然一新,衣袖的灰塵以及后背的灰塵,蕩然無存。

  “其實還有時間吃一頓早飯,你意下如何?”景佩瑤柔聲道。

  宇文君搖了搖頭道:“算了,這會兒也沒有胃口,早朝結束之后,再去鴻宴樓吃一頓好的。”

  景佩瑤淡淡一笑,宇文君每一次做大事的時候,都會選擇不吃早飯,適當的饑餓感,會讓人的精氣神更加飽滿。

  臨走前,宇文君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黑麒麟曾經的狗舍,也不知張本初當初送給自己的橫幅去了哪里。

  待得推開院門之后。

  便看見白鹿書院的執法堂所有成員,以及李秀年,康長治,二長老,大長老等一眾白鹿書院的肱骨盡數到場。

  宇文君剛欲開口,便看見眾人同時雙膝跪地參拜道:“恭迎宇文殿下。”

  宇文君微微恍惚,這般場面出乎預料。

  “我來的時候,他們都在這里。”景佩瑤輕聲應道。

  宇文君覺得心頭一暖,顧雍不在,白鹿書院里還有很多人,這些人同樣對他懷揣著無比巨大的希望。

  “有禮了!”宇文君畢恭畢敬的回了一禮。

  在這些人心里,宇文君是三長老的得意門生,景佩瑤則是院長大人嫡系傳人。

  盡管他們的年歲還很小。

  可他們兩人出自于白鹿書院,也是這個時代的一對大人物。

  夫妻兩人對視了一眼,便在頃刻之間消失于眾人眼前。

  白鹿書院一眾人等見狀,皆會心一笑,莫名有種福至心靈的感受。

  “這暮氣沉沉的天空,終歸得年輕人親手撕碎。”康長治悠悠感慨道。

  皇宮,正門口。

  夫妻兩人橫渡虛空而來,門口的禁衛軍首領見狀,紛紛深鞠一躬,恭迎二人進入皇宮。

  宇文君與景佩瑤緩步而行。

  “雖說你我二人也曾一起進入皇都赴宴過,但如當下這般鄭重其事的參與早朝,還是頭一次。”宇文君忽然笑道。

  景佩瑤道:“其實我不喜歡上朝,能上朝的人,總給人一種年紀很大的感覺。”

  宇文君咧嘴一笑道:“倒也是,今日的朝堂上,你我二人是最年輕的。”

  兩人的步伐沉穩而輕盈,走著走著,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吆喝。

  “等等我。”

  宇文君與景佩瑤回頭一看,才發覺是丞相大人來了。

  秋清身著丞相府秀有麒麟圖騰的紫色官服,為了追趕上兩個年輕人的腳步,不得不一路小跑,看上去與一個尋常長輩并無兩樣。

  宇文君果斷一步瞬移上前,拉住了秋清的左手,說道:“緣分啊,本以為丞相大人位高權重,會在一眾期待敬畏的目光中步入朝堂,沒想到大人來的這么早。”

  秋清當即樂呵一笑道:“可別亂說,我這個人,一直都很自謙,從來不敢給別人擺架子。”

  言語間,景佩瑤也來到了秋清身邊,微微點頭致意過后,牽起了秋清的右手。

  被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如此擁護,秋清的臉上頓時樂開了花。

  然而兩人剛走了沒有幾步,后方又傳來一道聲音。

  “等等我!”

  回過頭一看,蒲維清身著一襲繡有蟒紋的暗金色官服來了。

  宇文君,秋清,景佩瑤頓時樂開了花。

  秋清見狀,頓時一臉沒好氣的說道:“你又不是朝堂重臣,這早朝是你個院長能參與的嘛?”

  院長大人聞言,一臉不屑的表示道:“話可不要亂說,我身上的蟒袍與你身上的麒麟比較起來,也是毫不遜色的,可能稍微遜色了一點點,但都在同一個品秩上。”

  “倒是你,被人如此左右擁護,一把老骨頭了,好意思嗎?”

  秋清撇了撇嘴道:“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都占了人家多少便宜了,你白鹿書院老是借助人家兩口子的功績,死命的給自己臉上貼金,別以為我不知道。”

  蒲維清頓時被氣的吹胡子瞪眼,氣呼呼道:“罵人可不揭短啊,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就要翻臉了。”

  秋清哼笑道:“莫非你覺得自己還有臉可翻?”

  蒲維清聞言,頓時一陣沉默,不知如何應對。

  宇文君見兩人斗嘴,頓時爽朗大笑了起來。

  蒲維清趕緊借題發揮道:“看見沒,后生都笑了。”

  秋清這才話鋒一轉道:“今日你不該來的。”

  蒲維清故做得意之狀道:“可我還是來了。”

  秋清應道:“你這會兒走還來得及。”

  蒲維清笑道:“白鹿書院依舊是人族正統,無論何時何地,那座南嶺書院始終都要低白鹿書院一頭。”

  “只是這個道理,被許多人刻意遺忘了,今日,我要讓蕓蕓眾生,重新意識到,白鹿書院本就凌駕于南嶺書院之上。”

  “白鹿書院學子的愿景與態度,本就是人族大勢的方向之一。”

  秋清聞言,一臉含蓄道:“你倒是藏得很深,冷不丁來了這么一手。”

  蒲維清哈哈笑道:“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因為過于簡單,所以被人疏忽,我也只不過是舊事重提罷了。”

  言語間,蒲維清微微用力拍了拍丞相大人的肩膀。

  蟒與麒麟,本就在廟堂之上同列。

  這一刻,秋清放開了宇文君與景佩瑤的手,繼而牽起了蒲維清的手。

  不知不覺間,越過皇都廣場,進入長廊,又經過了三個長廊后,便來到了金鑾殿的門口,門口站著一位熟人。

  國師李洪山看見兩個老家伙與兩個年輕人來了之后,也是一臉笑瞇瞇的躬身作揖道:“四位終于來了,我也不用在門口等著。”

  “值得我親自相迎的人,也就只有你們四位。”

  秋清凝視了一眼李洪山,輕聲試探道:“那其余人來了若是沒看見國師大人,豈不是會冷了人家的心?”

  李洪山撇嘴一笑道:“他們愛來不來的,最好今日別來了。”

  金鑾殿的門口,頓時發出陣陣哄笑聲。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宇文君擊節贊賞道。

  隨后,五人一同進入金鑾殿。

  大殿內,紫薇氣韻橫涌,神圣莊嚴。

  除卻維持現場秩序的當差官員外,暫時只來了宇文君五人。

  李洪山則將宇文君四人帶到了大殿的左前方,四張寬敞舒適的椅子已備好。

  “別人都是站著上朝,你們今日,可坐在這里上朝,這會兒陛下還沒來,咱們先喝杯茶再說。”李洪山一臉含蓄的表示道。

  幾人相繼落座,秋清大人坐在最前方,蒲維清緊隨其后,在之后才是宇文君與景佩瑤兩人。

  李洪山親自為幾人添茶倒水,樂呵笑道:“可惜啊,我待會兒還得站在陛下左右以待差遣,不然我也想要和你們坐在一起,在這金鑾殿上痛痛快快的喝幾杯茶。”

  宇文君打趣笑道:“那你可以試試與我們坐在一起喝茶,而不站在陛下身邊。”

  李洪山連連拱手抱拳道:“殿下慎言,殿下慎言……”

  宇文君剛欲哈哈大笑,大殿門口,傳來陣陣腳步聲。

  吏部尚書齊云梁走在最前面,但臉色有些不自然,因為在他身后的人是柏小衛,沈駿,古月三人。

  至少這個走位而言,吏部尚書大人是率領三尊無極大佬上朝,也不知這不是柏小衛刻意為之,故意嚇唬人。

  進入大殿一看,又是幾位大佬,齊云梁只好故作氣定神閑的對著眾人作揖行禮。

  沒辦法,在場的無極強者有點多,使得這位吏部尚書大人深感壓力。

  柏小衛也是主動對著秋清,蒲維清兩人行禮作揖道:“見過二位大人。”

  兩人微微點頭,而宇文君一看這三人同時出現,對著身旁的蒲維清與秋清暗中傳音道:“這三人將會是內閣的班底兒。”

  “內閣也會在今日成立,三人都是無極強者。”

  蒲維清心里一沉,一旁的秋清聞言,也甚是欣賞的看了眼柏小衛,沈駿,古月三人。

  大殿門口,陸續傳來陣陣腳步聲。

  謝一鳴,伏城,以及楊瑜,季建等一眾文武官員陸續上場。

  原本空蕩的大殿,也漸漸擁擠了起來。

  往昔上早朝,在陛下沒有到來之前,官員之間會彼此竊竊私語,或是談論時政,亦或是談論一些不正經的事情。

  而今日,金鑾殿上人雖多,卻格外冷清。

  季建,楊瑜等人也是故作沉默之狀,并未與身邊人交流。

  宇文君,秋清等人,也是慢慢悠悠的喝茶。

  朝堂態勢一目了然。

  倒是謝一鳴與伏城兩人并肩而立,神色雖不輕松,但也還算是自然,謝一鳴小聲道:“待會兒你我二人建言,要酌情而定。”

  “院長大人,柏小衛丞相,還有沈駿,以及古月三人,這都是無極強者,得悠著點。”

  “季建雖是無極強者,但獨木難支。”

  “氣勢上,咱們已經占據上風。”

  伏城也是心里有數,低頭輕聲應道:“明白,咱們兩人只干實事,打嘴仗的事情,適當錦上添花即可。”

  謝一鳴故作老成的笑道:“北王敏慧,果然一點就通。”

  伏城笑而不語,眼神深處,也閃過一抹對楊瑜,韓景幾人的煞氣。

  突然間,大殿內紫薇圣光橫涌開來。

  李洪山站在那皇座前方,大呼道:“陛下駕到!”

  隨即,在千呼萬喚中,人皇陛下盛裝出席,腰懸人皇劍,步伐沉穩的坐在了那至高無上的皇座上。

  “陛下萬壽無疆!”

  “陛下萬壽無疆!”

  “陛下萬壽無疆!”

  群臣叩首相迎,宇文君,蒲維清,秋清,景佩瑤四人則站起身子躬身行禮。

  人皇眸光深沉而滾燙,似烈日照耀之下的怒海。

  “平身!”人皇沉吟道。

  群臣相繼起身,李洪山高呼道:“早朝開始!”

  大殿內一陣肅穆沉靜,宇文君剛欲上前呈上萬人血書,誰知人皇陛下主動開口,看向宇文君,故作不知詳情之狀的沉聲問道:“宇文愛卿,朕聽聞前幾日你主持了一場南北會談,不知結果如何?”

  見陛下主動遞來話茬,宇文君來到大殿最前方,拱手大聲應道:“回稟陛下,南北會談還算順利,事后,將會成立雙龍府,構建新的南北貿易,南北河流,已是大勢所趨。”

  “不過,新政之潮愈演愈烈。”

  “我一時興趣,詢問各方豪杰以及百姓,是否愿支持新政落地,然無論百姓亦或是群豪,皆欣然應允,且留下了萬人血書,今日我將血書帶來,請陛下過目。”

  人皇聞言,嘴角微微上揚道:“竟有此事?速讓朕過目。”

  隨后宇文君打開空間器皿,頓覺大殿內金光盛放開來,李洪山見此一幕,連忙大袖一揮,將這萬丈金紙縮小至方圓九丈。

  看見這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字時,人皇陛下微微皺眉,感慨萬千道:“新政乃是愛卿在神域之地定制而出,而今霜月城,太蒼城,浩渺城三座城邦,無論人族百姓亦或是神族百姓,皆相處和睦,秩序穩定,政治清明,雖說疆域狹小,然貿易卻漸漸有了繁榮之勢,朕看過新政具體詳細,朕對新政也甚是向往之。”

  宇文君心里一陣暗爽,沒想到陛下會將話茬遞的如此明明白白。

  “局勢當頭,新政實乃利國利民之大計,請陛下落實新政,以成全蒼生萬民之愿!”宇文君躬身到底,大呼道。

  此話一出,大殿內頓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人皇也陷入了沉思中,忽然間,王恒快速上前,跪在大殿中央,叩首言道:“啟稟陛下,關于新政,臣有異議。”

  人皇看見王恒第一個沖上來,眼神深處閃過一抹不屑,看來王長生那個義和王算是白封了一次。

  “愛卿但說無妨。”人皇欣然應允道。

  王恒隨即抬起頭,一臉正色道:“以我看來,新政之可在神域之地繁衍生息,絕不可落實在人族境內。”

  “我人族無窮歲月,才形成如今這文昌武盛之景,如今若落實新政,必然會導致秩序不穩,狼子野心之輩四面突起。”

  “而且,新政本就來歷不正,不足以稱之為人族正統。”

  “人族歷來尊崇正統,若引用旁門之道,恐更加難以服眾,以致于人心惶惶,民怨四起,還請陛下明鑒。”

  人皇聞言,一派波瀾不驚之狀,問道:“依朕的眼光來看,新政落實,倒也是一件好事,不過正統之說法,不知愛卿有何指教。”

  王恒再度抬起頭,深深的凝望了一眼宇文君,隨后面色悲憤,擲地有聲道:“據我所知,新政乃是由宇文君麾下的魂術者結合神域三座城邦現狀制定而成。”

  “而魂術者,乃魔族修士。”

  “我泱泱人族之政,何時輪到魔族修士過來指手畫腳。”

  “新政一旦落實,必然會使得諸多忠心臣子左右掣肘,難以顧全國務,這其中,是否有魂術者借助新政,故意擾亂我人族朝政之嫌?”

  “非我族內其心必異,望陛下明察。”

  聽到王恒這些言語,宇文君是真想要將其一掌形神俱滅。

  人皇當即眉頭微皺,看向宇文君問道:“王愛卿所言,是否屬實?”

  “這新政,真出自于魔族修士之手?”

  宇文君早就料到有這么一出,說道:“非也,這新政乃出自于我之手,我為安定神域三座城邦局勢,親自制定新政,但為打擊神域大軍士氣,故意將這新政之功,落實在了麾下魂術者身上。”

  “眾所周知,神魔兩族彼此對立已有漫長歲月。”

  “神域之地,有魔族理政,也可擾亂神域人心士氣。”

  “請陛下明鑒。”

  人皇聞言,故作恍然大悟之狀,沉聲應道:“原來如此,愛卿的兵法還真是愈發爐火純青,一舉一動,皆意有所指。”

  “不過,魂術者一說,還望愛卿表明實情,以免諸位大臣不服啊。”

  跪在地上的王恒臉色鐵青,他感覺到陛下今日是有意拉偏架,但又不是那么明顯。

  宇文君會心一笑道:“實不相瞞,魂術者,非魔族獨有也。”

  “我龍族亦有修行魂術之法。”

  “若問證人是誰,那自然就是靈帝陛下。”

  “眾所周知,我與靈帝陛下常有往來,彼此信重,此話若有假,那就是靈帝不明。”

  沒辦法,只能讓靈帝背這么一個小黑鍋了……

  王恒當即抬起頭怒斥道:“可新政終歸不是出自于人族正統之手,你乃龍族少主,有何德行,為我人族開設新政?”

  宇文君意味深長的瞥了眼王恒。

  王恒見狀,獰笑道:“怎么,殿下理虧,想要動手不成?”

  然就在此刻,蒲維清一步跨出,說道:“啟稟陛下,宇文君是龍族少主不假,卻也是我人族的八顧之首,也是顧雍的嫡系傳人。”

  “八顧之首,制定新政,不算越界。”

  “莫非有人覺得,八顧之首的威望與才能,不足以參與時政大事?”

  “再者,景佩瑤更是八顧之一,乃我人族杰出俊彥,二人又是夫妻,論綱常禮法,宇文君自然有資格參與人族大政,此理天下皆知。”

  人皇聞言,這才霍霍點頭道:“蒲愛卿所言極是。”

  隨即,人皇看向王恒,微微挑眉道:“你還有何話要說?”

  王恒一時語塞,不知如何應對。

  與此同時,季建上前一步,叩首應道:“臣有本要奏。”

  人皇微微皺眉,這一次是真的皺眉了。

  “愛卿但說無妨。”人皇態勢沉穩應道。

  季建眸光炯炯有神,并未理會站在一旁的宇文君,而是徐徐說道:“新政固然有新政的妙處與優勢,然新政也有新政的弊端。”

  “舊政已持續漫長歲月,冒然更換新政,必會殃及眾多領域。”

  “其一,落實新政,就必然會更換大量官員。”

  “一些在舊政合法的事,在新政便不會合法,然所涉及到的官員太多,若強行更換,人族秩序便會頃刻之間崩塌。”

  “其二,舊政之下,無論是選舉官員,亦或是提拔將士,皆可服眾,人們已意識到,唯有出身好的人才俊彥上臺,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倒也并非我們這些臣子只認出身,不認才能,而在于大多數寒門百姓認可出身,不認才能大小,此話雖說有違道理,可此類現狀卻是屢見不鮮。”

  “其三,新政上臺,必然會陸續踴躍大量人才俊杰,后期之秀,將如同雨后春筍一般連綿不絕。”

  “可想要落實這樣的新政,便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與財力,譬如人人皆可讀書,譬如廢除奴籍,這般花銷,唯有國庫承擔。”

  “前景雖好,但實則舉步維艱。”

  “宇文殿下修建恒昌書院,造福南北百姓,可如今多數百姓之家的孩童依舊無法求學亦或是修行,家中財力不足,又逢大爭之世,故而也只能福澤部分百姓。”

  “即便先落實新政,可新政之中的這些條款若不能履行落地,便又會造成,部分百姓有書可讀,有飯可吃,而部分百姓則依舊一無所有。”

  “如今雖說也是這般局面,但我等臣工也在盡力安撫現狀。”

  “可新政乃是正大光明之舉,正大光明之后,若無回應,無論百姓亦或是權貴心中皆會感到不平,心中不平,便有可能滋生出亂象出來。”

  “臣覺得,新政雖好,但時機并不恰當,不符我人族現狀。”

  大殿之上,一片沉默。

  無論多么美好的愿景,若是沒錢的話,則寸步難行。

  新政再怎么好,然國情不許,又能如何?

  人皇的臉色也漸漸沉重,季建并未阻止新政,只是陳述厲害關系而已。

  然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柏小衛站了出來。

  “啟稟陛下,臣也有些肺腑之言要說。”柏小衛叩首言道。

  人皇眼神里當即閃過一抹熾烈的光彩,興致高昂道:“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柏小衛這才徐徐說道:“官員貪墨一事,始終未能得到有效解決,以微臣之見,落實新政,便可打擊貪官污吏。”

  “坊間常說,官哪有不貪的。”

  “臣前幾年發覺一繁華之地的縣令,竟然貪污黃金二十萬兩,而那座縣的賦稅,一年不足兩萬黃金。”

  “數額對比,如此懸殊。”

  “且多數官員貪墨,無論是做假賬,亦或是官官相護,后來事情都不了了之,依微臣之見,若能大肆捕獲貪官,繳獲贓款,再結合紫金盟的寶藏,便可支撐新政落地,微臣雖不才,懇請陛下允準新政落實,成立內閣。”

  “微臣請愿,為內閣之首,查處天下貪官,以壯國庫,以安人心,重塑朝綱。”

  “總不能讓天下人都覺得,升官與發財并聯,這是不正之風,需得當頭一棒,否則長此以往,人族可還有信仰?若無信仰加持,國運豈不是日漸枯竭?”

  “總不能老是指望一個時代里那些有風骨的個別人物撐起國之脊梁吧。”

  “若扶搖,若顧雍這樣的人,能有幾個?”

  柏小衛的話語很平靜,像極了鋒利的劍勢,在整個大殿內激蕩開來。

  貪墨之風若不減除,則國家永遠有蛀蟲。

  且不說國家蛀蟲危害如何之大,僅是某些人牙疼犯了,都還有痛死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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