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巖這才回過味來,軍方內的世家子弟,一直都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勢力。
“你能懂兵法?”龔巖發自肺腑的問道。
戰場對決,萬人敵固然重用,可兵法韜略才是重中之重,許多實力強大的將軍,其實蜀國不少窩囊的戰役。
蒲維清一直都是白鹿書院的院長,雖說個人勇武不可小覷,可統御三軍是另外一回事。
“宇文君麾下已經有了凌霄境的魂術者,到時候自然會有人成為我的軍師。”蒲維清略有汗顏應道。
龔巖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一想到這位院長大人也得在新政的攪和之下前往戰場上,龔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這不是蒲維清擅長的事情,卻是蒲維清義不容辭的事。
浩渺城,城主府內。
夜色漸漸濃郁,道場內,一盞燭火,一位伊人。
傷勢恢復之后,景佩瑤的心里便有了一絲絲的迫切,因為宇文君已進入凌霄境界,她還在歸元境內。
雖說明明知曉修行一事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可景佩瑤忍不住。
恨不得馬上就進入凌霄境界。
心境越亂,體內的真元自然也就越亂。
額頭上滲出晶瑩的汗珠,最終還是放棄了這一次的打坐修行,睜開美眸,微微運轉體內真元,雖說有昂揚向上之勢,但還遠遠不夠。
如今的景佩瑤已有歸元中期境界,距離后期僅有一步之遙。
這一步之遙,倒是也可以勉強,但需得一次頓悟。
如今的心境,是很難有一次念頭通達的頓悟。
思慮間,道場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人影。
宇文君來了,他微微閉著眼,感受到了景佩瑤體內橫涌的紫薇真元,就像是海域之上的凌亂浪潮。
稍微一想,宇文君便猜測出這位女帝傳人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可他還不能戳破某人的真實想法,一旦戳破,反倒是會讓某人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從少女時期,景佩瑤就一直篤定的相信,自己會站在大道絕巔,會成為一枝獨秀的那個女子,若是沒有宇文君這個異數,景佩瑤還真就是年輕一代中的天下第一呢。
可異數就這么發生了,且這個異數,還是自己的丈夫。
景佩瑤緩緩起身,走出道場。
宇文君負手而立,神態輕松道:“明日就是南北會談,你我都得盛裝出席。”
景佩瑤微微一怔,隨后才反應過來,這樣的大事,她必須要在現場,她是宇文君的妻子,也是扶搖女帝的傳人,也是八顧之一。
她出現在雙龍山會場,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現在就走嗎?”景佩瑤道。
宇文君嗯了一聲道:“院長大人此刻就在雙龍山外,正在與龔巖前輩喝酒,明日,院長大人是會場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后一道防線。”
“夜色還不是很深,你也可以過去,與院長大人喝幾杯,敘敘舊。”
景佩瑤聞言,心里倒也提起了一些興致,隨即微微點頭。
片刻間,天地倒轉。
雙龍山外的古道涼亭外。
蒲維清還未反應過來,龔巖便率先戴上了自己的牛鬼面具。
站在涼亭外的宇文君見狀,故意裝作沒有看見,心里暗嘆道:“原來他長這樣啊,是得戴上面具,大半夜看見此人,有點嚇唬人。”
蒲維清回過頭一看,景佩瑤腳步輕快的來到了蒲維清近前,深鞠一躬道:“見過師尊,師尊最近可好?”
景佩瑤心里的陰霾在看見蒲維清之后頓時煙消云散。
“尚可,趕緊過來坐,陪我們喝幾杯。”蒲維清一時興致頗高道。
雖說與自己的寶貝徒弟喝過酒,但也只是喝了徒弟喜酒,這種臨時起意又很潦草的酒局,還是頭一次呢。
“好嘞。”景佩瑤一臉歡快道。
只有在蒲維清的面前,景佩瑤才會展露出一副乖女兒的姿態。
哪怕是在父母的面前,景佩瑤也會有意無意的提起一股精氣神,或許,就連景佩瑤自己都不曾意識到這一點。
宇文君依舊站在亭子外,下意識看向遠方。
有不少人,正朝著雙龍山這里趕路而來。
看見民眾的熱情如此之高,宇文君的心里也感到一陣欣慰與成就感。
“你不來陪我們喝幾杯嗎?”蒲維清下意識邀請道。
宇文君搖了搖頭,一臉嫌棄道:“只有一碟花生米,酒水品質太低,還是算了吧。”
蒲維清與景佩瑤聽到這話,同時炸毛,朝著宇文君露出不善的眼神。
宇文君見狀,瞬息間橫渡虛空離去。
“這人怎么可以這樣!”景佩瑤眼神倔狠的看著宇文君離去方向說道。
蒲維清氣笑道:“他是一個好人,但也是一個過不了苦日子的好人,你嫁給他,某種程度而言,也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景佩瑤深深的嘆息了一聲道:“進入凌霄之后就是不一樣,越發驕狂!”
蒲維清輕聲安慰道:“不必著急,你也會走出屬于你自己的康莊大道。”
“不管他了,我們喝酒。”
恒昌殿內,燈火輝煌。
宇文君前腳剛到,井寒清便來了。
“國師大人去了何處?”宇文君下意識問道。
井寒清微鞠一躬道:“不知南北,應該是出了遠門,如今南北各地,都有民眾自發前往雙龍山之地,國師大人也是很忙碌的,或許,國師大人此刻已經進入皇都面圣。”
“這是一個敏感的夜晚,注定會牽動許多人的神經。”
宇文君頷首笑道:“也是,不過國師大人不會前往皇都,極有可能南嶺書院附近。”
“北方經過以工代賑,后又北王崛起,大體上已安然無恙,倒是南方之地,謝一鳴并未集權,留下了許多未可知的隱患。”
“明日一早,隨我一起前往雙龍山,這一次,七律五絕要在場,南北二王要在場,說起來,這個陣容,也足以讓一部分實力不俗的世家低下頭做人。”
井寒清重重點頭道:“我覺得,此次一定能一鼓作氣落實新政的。”
宇文君順勢說道:“著后廚炒幾個硬菜,你我二人喝幾杯。”
“景佩瑤和院長大人在喝酒,我也想要找個人喝酒,恒昌宗在你的治理之下井井有條,你我二人也得喝一頓酒,你才是我恒昌宗的實際意義上的頂梁柱。”
井寒清聞言,頓感有些恍惚,隨后點了點頭。
話雖如此,其實宇文君是因為井寒清孤心向道,他想要陪陪這位勞苦功高的內閣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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