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客房的鑰匙交還給老板湯姆后,萊恩朝奧利凡德老先生的魔杖店走去。
在路過咿啦貓頭鷹商店的時候,他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掏出幾枚銀西可,問店員要了一些貓頭鷹口糧。
雖然書房的抽屜里還留著二十幾只灰老鼠的尸體,但萊恩不確定給塞倫絲喂那些魔藥犧牲品會不會導致它中毒,所以他還是決定稍稍破些費用。
不能在家施法的萊恩,除了把精力發泄在讓人頭禿的數學以及編程語言上,也就只有魔藥和粗淺的煉金術能夠打發時間了。
這同樣導致了萊恩這段時間有些囊中羞澀——當然,如果不考慮他給自己預留了五十加隆“棺材本”的話。
他摸了摸兜里殘存的八九個金加隆,推開了奧利凡德家破舊的店門。
“……我記得,松木、獨角獸尾毛、十一英寸半。”奧利凡德在和一位中年男人說著話,聽到店門打開的風鈴聲,店里的三人都把視線投了過來。
“下午好,奧利凡德先……”萊恩剛張開嘴巴,就見這位頭發花白的老人丟下客人,朝自己沖了過來。
他一把抓住萊恩空著的手,顫抖的嘴唇掩飾不住喜悅:“讓我瞧瞧這是誰來了!梅林在上,小家伙,我想你一定改主意了,畢竟從來沒有人能夠拒絕制作一根魔杖的誘惑……”
萊恩用了幾次力,才將手抽了回來,他向后退了半步,語氣尷尬:“不,奧利凡德先生,我只是來咨詢一些問題的。”
奧利凡德失望地嘆了一口氣:“當然,當然,本店會對每一根銷售出去的魔杖負責。”
他一步一停地走回了柜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等在柜臺的那位中年人咳嗽了一聲。
“啊,抱歉,洛夫古德先生。”奧利凡德回過神,他指使著卷尺飛起來,“我這就給小盧娜挑一根最好的魔杖。”
這位老店主爬上架子之前,還不忘在臉上重新堆起笑容,對萊恩和顏悅色地說道:“你能在那邊坐一會兒嗎?我這邊很快就好。”
“我并不著急。”萊恩坐到了靠近店門的長椅子上,將鳥籠放在腳邊,“您慢慢忙就好。”
這句話讓柜臺旁邊的男人臉色好看了不少,他俯下身對女兒說了幾句悄悄話,便朝著萊恩走了過來。
“你好……”洛夫古德坐到了萊恩身邊,但他又旋即站了起來——萊恩只能仰視他那對碩大的鼻孔——洛夫古德抬起了手,又重新放下。
他僵了一會兒,才慢慢蹲下來,和萊恩平視。
“你好,先生。”萊恩的視線在他凌亂的、如同過期棉花糖一般的頭發上停留了一會兒,又順著他的頭發,看向了他披在肩頭、好似灰布麻袋一樣的馬褂。
最后,萊恩的目光停留在他胸前的金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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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洛夫古德先生終于有了動作,他提起自己的項鏈,展示了一下上面掛著的死亡圣器吊墜。他張開嘴,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洛夫古德摸了摸自己刮得七零八落的胡茬,像是系統重啟一般開口:“你好。”
“你好,先生。”萊恩語氣一如最初那樣平靜。
眼看對面的男人似乎又要陷入卡機的狀態,他才有些無奈地問道:“你有什么事嗎,先生?”
“你是霍格沃茲的……呃……”洛夫古德的視線停在萊恩獨特的裝束上。
“二年級學生,開學后。”萊恩說,“如你所見,我是一名麻瓜家庭出身的巫師。”
這句話讓洛夫古德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他擺著手:“我并不……我是說……”
他閉上嘴,指了指奧利凡德先生。
萊恩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苦惱,因為自己居然莫名其妙跟上了眼前這個男人的思路。
“奧利凡德先生希望我能成為一名制杖師。”萊恩解釋道。
柜臺那邊的老頭立刻轉過頭來,給了萊恩一個大大的笑臉。
“不過我暫時還沒有決定未來的工作。”萊恩趕緊說。
奧利凡德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工作上,他取出一支魔杖,任誰都能聽出他聲音里的低落:“榛木——獨角獸尾毛——噢,不合適……”
經過這么一打岔,洛夫古德先生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一年級新生?”萊恩看向柜臺前的女孩。
“她母親是一位拉文克勞。”洛夫古德接上了話,他的語氣終于自然起來。
“血緣關系確實是某種相當牢固的東西。”萊恩說。
洛夫古德先生露出了笑容:“當然,盧娜可是我的女兒——你愿意聽聽彎角鼾獸的研究嗎?”
“抱歉,洛夫古德先生。”萊恩搖了搖頭,“我是赫奇帕奇的學生。”
“那真是太可惜了。”洛夫古德站起身。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衣服內側掏出一本書來:“希望你會喜歡。”
萊恩接過這一期的:“我有空會讀讀看的。”
這時候,店里刮起微風,柔和的銀白色煙花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室內。
洛夫古德先生立刻跑回了柜臺旁邊。
“相當……獨特的組合。”奧利凡德說,“總共七個加隆。”
洛夫古德付錢之后,朝萊恩點了點頭,便帶著女兒離開了。
臨出門的時候,那個有著金黃長發、戴著胡蘿卜耳環的女孩恍恍惚惚地朝萊恩的方向歪了一下腦袋,然后瞪大了她那雙本就突出的眼睛。
“爸爸,真有趣。騷擾虻不敢接近他……但又那么多……”
聲音消失在了店外。
“好了,孩子。”奧利凡德搓了搓手,“你有什么問題?是魔杖出故障了,還是想要專業地養護——”
他發現萊恩的視線依舊停留在洛夫古德離開的方向,便拍了拍小巫師的肩膀:“那是洛夫古德一家,有些瘋瘋癲癲的,他們說了什么話,你也不要太在意。”
“謝謝,奧利凡德先生。”萊恩收回視線,他掏出自己的黑胡桃木魔杖,“我想請您看看這支魔杖是否出了問題。”
“啊,黑胡桃木、龍心弦、十二英寸半,我記得很清楚。”奧利凡德雙手接過魔杖,“它有什么故障嗎?”
“呃,并沒有,使起魔咒來很順手。”萊恩說,“就是有些魔咒的效果會變得很奇怪。”
他暫時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自己守護神的奇特之處。
“嗯——”奧利凡德不置可否地點了一下頭,他揮了揮魔杖,“鮮花盛開。”
一種仿佛觸電一般的酥麻感貫穿了奧利凡德的手臂,讓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松開,萊恩趕忙眼疾手快地接住了落下的魔杖。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奧利凡德雙眼閃著光,“能讓我仔細瞧瞧嗎?”
他用顫抖的雙手接過了魔杖:“是的,是這根,沒錯,我記得很清楚,它無疑是我制作的……”
萊恩有些疑惑:“有什么不對勁嗎,奧利凡德先生?”
“當然,孩子,很不對勁。”奧利凡德說,“它在抗拒我——不,不是抗拒,這簡直是……反擊。”
“這種情況很反常嗎?”萊恩問道,他記得在霍格莫德村時,自己的魔杖也沒有響應史文朋的殺戮咒。
“如果出現在其他巫師身上,一點也不反常。”奧利凡德說,“一些魔杖會服侍很多位主人,也有一些魔杖一生都只跟隨一位主人,每一根魔杖都有它獨自的性格,出現排異現象很正常。”
他有些癡迷地撫摸著手里的魔杖:“但是,真要說起來,再忠誠的魔杖都有兩位主人。因為除了擁有者外,還有它的制作者——”
“那我的魔杖這是……”
“它已經蛻變了。”奧利凡德眼中的癡迷愈發濃烈,“真不敢想象,我在有生之年竟然有機會親手制作一件圣器。”
他看向萊恩,難掩目光中的狂熱:“你是如何做到的?”
“事實上,我對這一切一無所知,您應該去詢問鄧布利多教授。”萊恩表情懵懂,“圣器?”
“噢,它現在還遠沒有達到那種層次。”奧利凡德說,“甚至,連它能不能成為圣器依舊是未知數,但這改變不了它變得與眾不同的事實,要知道,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契機……我該寫封信給鄧布利多的……”
“我能拿回自己的魔杖了嗎?”萊恩問。
奧利凡德沉默了一下,深吸一口氣,才用力點了一下頭:“當然,它在你手里發生了變化,那么更應該在你手里獲得成長——畢竟,也只有你是它唯一的主人了。”
萊恩心下微松。
“你真的不考慮當一名制杖師嗎?”奧利凡德問,“我認為你簡直就是天生為魔杖而出現的。”
“奧利凡德先生,我才二年級。”萊恩苦笑。
“好吧,這種事終究不能強求。”奧利凡德嘆了一口氣,“我只希望你能善待這支魔杖,它……太珍貴了。”
“我能請求您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其他人嗎?”萊恩露出令人心軟的央求神色。
“你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孩子。”奧利凡德露出一個令人心安的笑容,“事實上,我都差點忍不住圣器的誘惑。不過它只是一個胎兒,我更希望能看見真正的圣器誕生——我會和鄧布利多立一個牢不可破的誓言的。”
“先生,您不必做到這種地步……”
“你不理解圣器對一個煉金術士意味著什么。”奧利凡德搖了搖頭,“我必須要親自見見鄧布利多了。你還有什么需要解決的問題嗎?”
“我想再購買一根魔杖,先生。”萊恩說,“有些時候,我認為需要另一根魔杖來打一下掩護。”
“謹慎是一項優秀的品質。”奧利凡德笑了起來,“讓我想想,當初適合的還有……”
他爬上架子:“梨木、鳳凰羽毛,十一英寸半,這支魔杖很喜歡你。抱歉,那支金合歡木的已經被另一個適合的小巫師買走了。”
“事實上,奧利凡德先生,我一直很好奇。”萊恩說,“魔杖是如何選擇巫師的。”
“你不如直接問,匹配真的重要嗎?”奧利凡德笑著說,“這本來就看每個巫師自己的想法,毫無疑問,魔杖和巫師之間是存在匹配程度的,而彼此越契合,施法就越輕松——但不那么契合的魔杖并非不能施法。”
奧利凡德取出了一個紙盒:“只是家用的話,自然無所謂。而對于巫師決斗或者擔當傲羅的人,那肯定不同。不過……”
他露出奸商似的笑容:“對于一位制杖師而言,‘最完美、最契合’的魔杖,永遠是下一支。”
萊恩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應對奧利凡德。
“這可是制杖師的秘密。”奧利凡德銀色的眼眸里含著笑意,“也請你不要告訴其他人。”
“當然!”萊恩鄭重地點了點頭,他抓住奧利凡德遞過來的魔杖,感受到了重逢的親昵。
“蘭花盛開。”萊恩揮了揮魔杖。
一捧雪白的花朵出現在了杖尖,魔力的運轉毫無滯澀。
“非常順手。”萊恩滿意地說,“請問要多少加隆?”
“圣器的價值超出了任何一根魔杖……”
“先生,我并不喜歡虧欠別人太多東西。”萊恩搖了搖頭,他看到奧利凡德有些受傷的樣子,趕緊補充道,“我更喜歡折扣。”
“好吧,那就算你七個加隆。”奧利凡德先生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萊恩支付了魔杖的錢,和奧利凡德告別后,他在對角巷召喚出騎士公共汽車。
在鳶尾路下了車,萊恩提著鳥籠,腳步輕快地朝家走去。
他在家門前掏出鑰匙,接著,他的視線落到鎖孔上。
萊恩的動作停住了——
鎖孔邊緣,有著幾道明顯的刮擦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