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伏地魔。”鄧布利多說,“不要回避正確的稱呼,這只會給你恐懼的事物帶來更大的能量。”
萊恩搖了搖頭:“教授,我也說過了,不是所有人都像您一樣,擁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您可以直呼神秘人的名字,是因為你無懼于他的威脅。”
“恰恰相反,萊恩。”鄧布利多說,“我認為,不是因為我的實力,所以我才無懼伏地魔;而是因為我無懼于他,才保證了我的實力——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萊恩,我沒有說笑,如果和伏地魔進行一次魔咒較量,我未必能贏得過他。”
“如果連您都贏不了他,神秘人又何必對你這么畏懼呢?”
“萊恩,難道你還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嗎?”鄧布利多說,“他不是因為實力不夠而畏懼我,伏地魔是因為畏懼我,所以才不敢直面我,當他認為自己贏不了我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
萊恩撇撇嘴,不打算回應校長的雞湯。
他向來不信仰這種唯心的理論,因為萊恩知道自己的實力在什么層次。
心態影響勝敗,那也得到了鄧布利多這個層次才有資格說。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任何主觀能動性都是白搭。
鄧布利多沒有強求萊恩,他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伏地魔才是所有事件背后的真正元兇,那就更應該清楚,這個局面遠不是你一個小巫師能介入的。”
“我發誓我一點都不想介入這個漩渦。”萊恩說,“我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夢想就是安安穩穩過一輩子,所以,您為什么不直接出手解決掉這些事件呢?”
“萊恩,這是一個‘局面’。”鄧布利多說,“局面的意思是,事件不再是單一而孤立的,解決其中一些,并不足以改變局勢。”
“不,教授,整個局面的關鍵只有兩個。”萊恩說,“奇洛教授和史文朋·伯斯德,解決了他們,也就破解了所有的問題。”
“你的想法很好,萊恩。”鄧布利多說,“但他們只是當下局面的關鍵,而一切問題背后的根源,伏地魔,你并沒有解決掉。”
“那也比放任局勢發展下去要好。”萊恩語氣急促,“比如,先把奇洛教授……”
“奎里納斯還有用處。”鄧布利多說,“非常重要的用處,他無可替代。”
萊恩皺起眉頭:“既然這樣,那就把史文朋抓住。”
尼可·勒梅笑了一聲:“哪有你想的那么簡單?生命煉金會搜索了這么長時間,都沒有找到他的人。”
“連您出馬都沒有找到他?”萊恩訝異地問道,“尼可先生,您不是有預言術嗎?”
“腦子轉地挺快嘛。”尼可·勒梅說,“可惜,史文朋顯然也是個聰明人,我無法預言出他的位置。”
“無法預言?”萊恩眉頭皺了起來。
鄧布利多說道:“這也是當下局面麻煩的地方之一,能干擾尼可占卜的方法,可不是一般人能使用出來的。”
萊恩點了點頭,占卜學厲害的地方就在于傳承太少,相對應的,能夠反占卜的方法就更少了。
“所以說,史文朋還有后手?”萊恩問道。
“我不知道。”鄧布利多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某種厲害的黑魔法物品,古老的純血家族里總歸有些底蘊的。”
尼可·勒梅接過話:“但也不能排除有人出手干擾了我的預言,如果是這樣,那史文朋身邊至少還有一位預言大師,而且這位預言大師的實力不亞于我。”
“那我是否可以這么認為,”萊恩說,“在無法定位史文朋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不斷更換自己身份,潛伏到我們身邊?”
鄧布利多沉默了一下,才出聲回答:“我想是的。”
萊恩剛想開口說話,就發現自己的視線慢慢變低,身上的衣服也逐漸顯得寬松。
復方湯劑的時間到了。
萊恩默默地記下了整個變形過程的時間,比一小時要多出不少,說明之前的一鍋復方湯劑熬制得相當成功。
他用“速速縮小”收緊了自己的衣服,免得寬大的袍子順著肩膀滑下去。
萊恩有些尷尬地整理好著裝,才接著之前的話題說道:“如果不能抓住史文朋,那么,所有人都將處于他的威脅之下。我想,殺人之后用復方湯劑偽裝,對于他而言應該是家常便飯了——或許就在我們說話的這段時間里,又有一個人倒在史文朋腳邊,成為了他陰謀的一塊墊腳石。”
“這就是黑巫師的難纏之處。”鄧布利多說,“他們并不一定要多么強大,但只要生性殘忍,就可以造成巨大的破壞。”
“所以,教授,您的意思是,對當下的情況束手無策?”萊恩扶額嘆息。
鄧布利多笑得有些無力:“萊恩,我說過,我并非全知全能。我只能提前做好布局和準備,不可能真的算無遺策。而對手如果不正面出手,以一個成年巫師的能力,要隱藏起來實在太簡單了。你知道當年為了抓住食死徒,魔法部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嗎?那還是在伏地魔突然失勢,食死徒們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
萊恩不想詢問魔法部的代價有多大,因為英國魔法部的無能有目共睹。
這倒不是說魔法部的官員或傲羅多么草包,事實上以前的魔法部里還是有不少精英的。
魔法部的無能,來源于系統性的腐敗,這主要是因為純血家族對權力的壟斷。
萊恩把這些想法掃出大腦,他問道:“教授,您現在打算怎么辦?”
“我們的人手是有限的。”鄧布利多嘆了一口氣,“現在,大部分巫師村落都已經安排了人看守,我也只能先從預防著手,在幾個重點區域布下網羅。”
“也就是說,您在等著他送上門?”萊恩搖了搖頭,“這樣或許又意味著一起不可避免的慘案。”
尼可·勒梅出聲問道:“難道你還有更好的主意?”
“不,我只是覺得難過。”萊恩說,“況且,我對于局勢的了解遠沒有你們清楚,而其中的一些隱秘消息,你們也不會透露給我,不是嗎?”
“知道越多,你就越危險。”尼可·勒梅說,“這是為你好。”
“我不會再過問這件事。”萊恩點了點頭,“不過,教授、勒梅先生,你們總得為眼下的局面負起責任。”
“你想說什么?”尼可·勒梅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萊恩毫不害臊地說道:“我需要保命的手段。”
尼可·勒梅立刻看向鄧布利多:“這可是你的學生,你不表示一下嗎?”
“尼可,保命手段最多的不是你們煉金術士嗎?”鄧布利多說,“你的東西絕對比我的靠譜,這些事本來也是從你們那里起的頭。”
萊恩留意到了鄧布利多這句話,暗暗記在了心里。
“呵,我倒是不會吝嗇一點身外之物。”尼可·勒梅說,“那么,富蘭克林先生,你是想選擇一位大煉金術士的成果呢,還是選擇當代最強巫師的保命手段呢?”
“鄧布利多教授說過,選擇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萊恩靦腆地笑了起來:
“大人才做選擇,我是小孩子,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