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望了一眼那端莊森嚴的大門，再看了一下手里的開庭通知，龔自立嘆了一口氣，龔自強則拍了拍他肩膀，沒說什么。
該走的程序他們都走了，現在就等王靜收到通知后，開庭就行了。
雖然之后肯定還會有不少扯皮的事，但再怎么說，也算是有了一個新的開始。
“哥，我好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龔自立回頭道。
不知為何，在吐出這口氣之后，他猛地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輕了許多。
也許，這就是為自己而活的感覺吧？
現在想想，自己以前每天都要想著要怎么去滿足王靜的各種要求，那種生活真是怎么熬過來的。
果然還是單身比較快樂！
“行，咱們走。”
龔自強點了點頭，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來到了老媽說的那個菜市場，里面果然有不少攤位都是空置的。
但龔自強并沒有急著直接去市場管理部，而是帶著一臉好奇的龔自立在菜市場轉了好幾圈，時不時地還低頭看下手機什么的。
“哥，不是說來訂攤位么？怎么我們就在這里瞎逛啊？”
龔自強微微一笑：“不急。”
說著，他跑到了一攤賣豆腐的大娘面前嘻嘻哈哈地聊了幾句，最后拎了兩塊豆腐，又跑到了隔幾攤賣雞的攤位。
就這么著，魚檔、蔬菜、水果、活禽、熟食龔自強全都走了一遍，每去一個攤位就買了一點東西，最后龔自立提的東西越來越重，腦子里的疑問也越來越多。
他們到底是來訂攤位的，還是來買菜的？
不過好在走完了最后一家之后，龔自強終于停了下來，他來到一家糖煙店，買了一瓶木糖醇后，出來就直接道：
“走，回家。”
“回家？哥，咱不訂攤位了？”龔自立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這一次龔自強沒有故弄玄虛，他在嘴里倒了兩顆木糖醇，邊嚼邊道：
“訂當然要訂，但在訂之前，必須要搞清楚這里行不行。”
“畢竟開攤位相當于坐店，人流量決定了我們的盈利，要是人少，你在這里開攤不是血虧么？”
說著，他揉了一下太陽穴：“剛剛你也和我走了一路，發沒發現這里雖然有著400個攤位，但其中空著的卻有200多個，空置率達到了50還多……”
龔自立當場就明白過來：“原來如此，要是這個市場紅火的話，小販們應該擠破了頭都在這開攤，不應該有那么高的空置率，哥你真行，你不說我都沒發現！”
但龔自強卻搖了搖頭：“你只是沒有細想而已，這個淺顯的道理誰都懂，不過空置率高，并不一定代表這個市場不火。”
說完，龔自強指了指遠處正在賣大蔥的那個大娘。
“看到了么，她攤位上的大蔥根上帶著的泥都是新鮮的，說明拔下來不到一天，而攤位上的大蔥卻有兩百多斤，你說說，要換成你是她，賣不出去的話，會進那么多新鮮貨嗎？”
“這肯定不會，賣不出去這不是要折在手里么？不過……”
沒等龔自立發問，龔自強又指了指一家熟食店，順手還從自己買的那些菜里面掏出了一個鴨腿，咬了一口：
“菜的話也有可能是今天剛進貨，但熟食那邊連烤爐都有，應該都是自己做的，一天賣多少就做多少，我剛看了，雖然排隊的人不多，但他依舊掛出了12只燒鴨。”
“加上烤爐里的，到了晚上飯點的時候，一天至少也得做50只。”
龔自強低頭看了看手機：“而熟食檔并不只有他一家，五家加起來，一天大概會賣出300只左右的燒鴨，那就相當于600人次了。”
“嗯，雖然看起來不多，但不是人人吃肉都會買燒鴨，比如魚、豬、牛、羊、兔等。”
“我剛剛都問了下，按照初步的估算來看，這個菜市場一天的人流量大概是在30005000左右。”
“剛剛好，勉強能支撐200個攤位，再多，小攤販的競爭就大了，所以賣不過別人的，基本自己就走了，剩下的，都是生意不錯的。”
龔自立聽著哥哥一本正經地念經，眼睛都瞪大了起來。
他竟然光靠和攤主們吹吹牛，買點菜就把這個菜市場的人流量給估算出來了？
騙人的吧？！
但是龔自強的話卻非常有道理，他雖然有些地方聽不懂，但里面的邏輯關系是沒有錯的。
“哥……大學里面也教這個嗎？”
龔自強翻了翻白眼。
大學里要是教這個，還至于有那么多大學生找不著工作么？
那里只教你怎么找規律和怎么學習，實際應用方面幾乎是不教的。
這也是為什么許多短視的企業看不上大學生的原因，白紙一張，理論一大堆，結果打開個EXCEL連做個表都不會。
但他們當時不會，卻會去查，去學，只要給夠成長的時間和空間，照樣能夠比別人強。
嘆了口氣，龔自強搖頭道：“大學里不教，但是生活里教，你遇到事情多看多想多問，也就能明白了。”
“那哥，這市場既然已經飽和，我們是不是就不在這里訂了？”龔自立又問。
“不，這攤位，我們還訂定了！”
龔自強又搖了搖頭，見龔自立疑惑地看向自己，他聳了聳肩，打開了手機地圖，放大了這個菜市場，當場給龔自立解釋起來：
“一個菜市場要建起來，初期肯定是有過規劃，周邊有多少住戶，預期人流量多少，綜合種種這才會提交設計圖。”
“畢竟開菜市場也是一門生意，那些老板可不會做虧本的生意。”
“你看，這個菜市場周邊的居民小區有七個，附近還有學校、寫字樓也不少，恰好包圍了這里，所以他們才會設計了400個攤位的大菜市場。”
“那怎么現在會空那么多呢？”龔自立看了看地圖，還真是。
這個菜市場的選址竟然這么逆天，但為什么還空那么多？
龔自強嘆了口氣，指了指地圖：
“因為這里旁邊新開了兩家大型超市，沃沃沃和大發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