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自強越聽越是心驚膽戰。
他見過吃人的資本，但沒見過吃相這么難看的！
東光這邊以招聘為誘餌騙人來他這貸款幾萬塊，學了個皮毛都算不上的玩意，這本身就夠黑了。
結果說好的推薦就業居然還暗含著這樣的黑幕，竟然以賣人頭的方式再剝一層皮。
可憐那些學員，本身就是因為家庭不好沒有出路這才會信了他們的邪，天天憧憬著學成之后月入過萬的幸福生活，結果呢？
人家根本就沒在乎過他們的夢想！
而且這合同也是巨黑無比，他已經能想象到到時候廖總這邊會怎么忽悠了！
月薪五六千？
是，但是基礎工資只有兩千，實習期還是一千五！
績效？
那玩意扣多少可是人家說的算，黑心點給你扣成負的都有可能。
但偏偏人家也的確沒說錯，月薪的確是有這個數，可就連這還不是最黑的一點。
最黑的是，人家只打算用他們三個月的廉價實習期，三個月一到，立馬找茬辭掉。
要知道實習期辭退可是不用賠償的，至于辭退理由，從那些才剛入門的學員身上找個錯簡直不要太簡單。
而那些連工作都沒工作過的年輕仔哪會知道這里面的門道，他們可能連基本工資和績效的區別都沒弄明白！
不過有一點龔自強有些奇怪，這個廖總要那么多實際能力并不咋樣的學員干什么呢？
雖然1500的實習工資很低，但如果派不上用場的話，那不也是浪費錢么？
恰在這時，拿印章的財務，也就是廖總的大姨推門走了進來，龔自強眼睛一瞇，在她路過自己旁邊的時候腳微微一伸，勾了她一下。
而那中年婦女啊的一聲，往前一個趔趄，龔自強假裝去拉她，順手就摸了一下她手里拿著的那個印章。
“廢品大亨稱號技能發動！”
廢品大亨稱號在你眼中，世間一切廢品皆有其價值，在合適的位置，廢品也是寶物！
效果：可對任意物體發動，通過消耗對應的金錢，獲得與其關聯的信息一則，每天僅限一次。
100萬龔自強沒有，直接選擇消耗1萬塊，獲得一條中級關聯信息。
只聽嗡地一聲，萬千紅線從那印章迸發而出，隨即飄向了四面八方。
而每一條紅線，都代表這和這印章有關的信息，當然，這一切只有他自己看得見。
“原來如此……”
回過神，龔自強對著剛剛差點摔倒的中年女子道歉道：“啊呀，不好意思，沒注意到您，沒事吧？”
那四十來歲的阿姨本想破口大罵，但一看到龔自強的臉，卻是老臉一羞，別過頭去：
“沒事沒事，是我沒注意到你，啊呀，你這么好看的褲子被我弄臟了，這太過意不去了，要不你脫下來我給你洗洗？別害羞，我侄兒，你這還有多余的褲子吧？”
看著自己的大姨竟然對一個小伙子動了心，廖總滿臉黑線，但他轉念一想。
自己大姨一個人這么多年，也不是不可以理解，連自己一個男人看著龔自強那顏值都差點被掰彎，更何況她呢？
“不用那么客氣，廖總，咱們繼續談？”龔自強擺手道。
“對對對，談正事要緊。”見廖總臉黑，楊濤生怕這事給黃了，趕緊道。
“咳……好，談正事。”廖總輕咳一聲。
“這合同嘛，問題倒是沒有問題，不過你也知道，我要他們其實也就撐一個半月的場，我發那么多工資，隨便請個農民工不行么？那還便宜！”
“這……廖總你……”楊濤遞合同的手愣了一下，面色有些難堪。
“楊老弟，你和你領導也是過來人，知道做企業的難處。”廖總身子往后躺了躺。
“這每人每月就要一千五，那二十多人一個月不得三四萬？而且他們真的能干嘛嗎？這點你也不用跟我吹了，咱都懂。”
抬頭看了一眼楊濤的表情，廖總得意地笑了笑，但是再看看龔自強，后者卻依舊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頓時心中又略微有些忐忑。
“當然啦，我廖杰也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這合同我可以簽。”
“啊，謝謝廖總。”楊濤趕緊笑道。
“別急嘛，我還沒說完呢！”廖杰在煙灰缸上磕了磕煙灰。
“但是呢，這合同外的那個條件，也就是你說的推薦一個要拿1000的介紹費，我看這個就免了吧？”
“免了？那怎么行？！我可沒這權限！”楊濤急道。
“你沒權限，那你來和我談什么？！”廖杰一瞪眼，把合同推了回來，然后瞟了一眼龔自強。
“誰能做主，誰來和我談，這點道理都不知道的么？”
“這……”
楊濤這下有些焉了。
一千塊錢的人頭介紹費其實他有權免掉，因為他們公司培訓出來的學員水平是真的不行，平常白送人家都不要。
提出這個條件一般就是本著瞎貓逮耗子，萬一對面傻呢？
不傻的話降價或者免掉就算了，但廖杰這里不一樣，他這里過陣子就會有人來考察，急需一批員工充場面，周偉光得知后特意交代過這條線千萬別松口。
他要是松口了，回去還真不好交代。
“廖總，要不我再和上面申請一下……”
“不用了。”龔自強突然站起身。
“什么不用，你說什么呢！”楊濤看了一眼廖杰臉色，趕緊急道。
麻蛋，今天就不該叫這小子過來。
本想讓他看看自己如何拿下一筆大單，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別那么驕傲，誰曾想自己卻像是帶來了一個爹，現在還要拆他的臺？！
但龔自強卻是冷下了臉，似乎根本沒有聽到楊濤的話，而是直勾勾地看了一眼廖杰：
“既然廖總覺得，外邊隨便找幾個連作圖軟件都不會，甚至鍵盤都不會敲的人來能應付過考察的話，那我們的卻不適合您，就此告辭！”
楊濤一愣。
考察？
他沒和龔自強說過這話啊，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算什么東西，說走就走嗎？！
正想打個圓場，讓龔自強道歉，但他回過頭卻看到廖杰嚴肅的表情突然一換，變回了熟悉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