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德明掛斷電話，滿面陰沉。
“魏總，那小子……”
“一點問題都沒查出。”
“啊，怎么會？”陳文斌有些傻眼。
這年頭還有一點問題都查不出的人？
“他不就一個收垃圾的嗎？沒有問題編織一個也行啊！”
“哼！收起你這個危險的想法！”魏德明厭惡地瞪了一眼陳文斌。
是，他是通過某些渠道讓人去舉報龔自強。
但他不會將這種事情做過線，也就是破壞了規矩。
查出問題自然皆大歡喜，要是查不出，真按陳文斌的辦法來，那就相當于自己把一個把柄送了出去。
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分分鐘就會化身炸彈葬送他自己。
這也是他和陳文斌這種小人的不同之處。
更何況……
那個家伙背后竟然有一尊大佛，這讓魏德明不由得有些忌憚。
在沒弄清楚前，原本的計劃是不能繼續實行了。
“舉報這招是走不通了，你還有什么別的辦法沒有？”
別的辦法？
陳文斌隱蔽地拽緊了拳頭。
一邊看不起人，一邊又用他，要不是命好生在一個好家庭，有個好爸爸，自己會對這個魏德明卑躬屈膝？
不過想到他們的目標是一樣的，都是讓龔自強吃癟，陳文斌還是低下頭，沉思了一會，突然掃眼看到了魏德明桌子上的報紙。
眼珠一轉，咧嘴一笑，陳文斌湊到了魏德明的耳邊，輕聲道：
“既然舉報搞不定他，那我們就……”
魏德明眉毛猛抬了一下，略微有些錯愕地看向陳文斌：
“想不到你竟如此陰險，不過我喜歡，哈哈哈，有沒有興趣到我公司來上班？正好……我身邊還缺個助理。”
“哈哈哈，多謝魏總！”
就在兩人在辦公室里眉來眼去的時候，龔自強一邊蹬著三輪，一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老黃嗎？是我，小龔。”
“哦，小龔啊，最近怎么樣？還做得下去嗎？”老黃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聲線。
“嗯，做是做得下，不過最近出了點問題，想讓你幫幫忙。”
“幫忙？我一老頭還能幫你啥？說吧，能幫我就幫……”
龔自強點了點頭，把自己想要拉老黃入伙便民101，以雇傭的形式，幫他收廢舊。
不然按照現在一天只能跑三十來家的進度，他根本完成不了任務。
而老黃一聽，聲音卻是帶了點怒氣：
“那東西是你做的？你個小兔崽子，害人啊！”
“害人？我做什么了？”
龔自強有些莫名其妙，老黃卻是在電話那邊一陣罵。
“我讓你入行吃這口飯，是看你踏實肯干，但沒想到你竟然做這種損人利己的窩囊事！”
“就你這個什么愛屁屁，讓我這邊的老伙們每天回收量都少了很多，而且一上門人家就問是不是那個平臺來的，有沒有積分……”
“你說，你是不是想讓大家都吃不上飯，活不下去才開心？！”
龔自強恍然大悟，原來老黃是在生氣這個！
的確，他這個APP本身就是一個整合平臺，在加入積分模式后，用戶每回收一次廢舊，就會獲得對應的積分。
積分越靠前，在各種排行榜上的名次就越前，而每天排在榜單前十名的，都會有幾毛錢入賬，周末排名第一更是有一百塊錢的獎勵！
而且當周有新增積分的用戶還會隨機抽取一位，獲得五十塊的幸運獎勵。
錢不多，但勝在人人都有可能拿到，極大地刺激了人們的參與性。
而每當你獲得新積分時，都會立刻顯示你前進了幾名，目前排名可以獲得多少的獎勵，相當于游戲中的即時獎勵反饋機制，非常容易沉迷進來。
關鍵龔自強還做了一個更精心的改良，那就是用戶看到的排行榜上列出的名單全都是他的威信好友或者企鵝好友。
畢竟企鵝帝為了方便擴展自己的用戶池，對這個權限是完全放開的，是個應用就能調用。
如果用戶還同意了拉取通訊錄的話，那他也會在排行榜上看到對應的排名信息。
這種就相當于和自己的熟人圈進行對比，用戶的參與度將會更為活躍。
正因如此，老黃那些分散的回收者在上門的時候，才會頻頻收到那句靈魂發問：
有積分嗎？
一聽到沒有，人家肯定有些不開心，甚至拒絕出售廢舊都有可能。
這也是老黃罵龔自強不厚道的主要原因。
然而龔自強卻是笑著搖了搖頭：“老黃你聽我說，其實我是在做好事。”
“好事？大家都收不到廢舊了你還叫這是好事？！我當初怎么就瞎了眼，沒看出你的黑心腸呢？！”
“哎，老黃你先別動氣，等我說完再發火不遲，我的想法其實是這樣的……”
“你看以前你們出去收廢舊只有兩種渠道，一個是等自己貼的小被人看到，打電話來叫你們，”
“另外一個呢則是自己滿大街的亂竄，看誰會臨時起意賣廢舊，你想想這種效率是不是很低？”
“要是有一個平臺，能把你們周邊有需求的住戶信息自動發布到周圍最近的回收伙計手機上，1分鐘不接就會換到另外一個人，你說會不會更好點？”
“第一，用戶量肯定上去，第二，也不用你們到處貼既污染環境又浪費錢效率還低的小。”
“第三，你們平時怎么做還是怎么做，這個單子你們想接就接不想接就不接，完全是額外來的。”
“第四，這個完全免費，我們不收你們一分錢，當然要是出現了坑蒙拐騙，吃人稱頭的事，那派單量肯定會少。”
“第五，呃，也沒什么第五了，我其實就是想說，現在社會在高速發展，運用合理的新工具來干活肯定會更容易，也更省力。”
“是，一開始你們可能會覺得我搶了你們的活，但是老黃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住戶會更喜歡在平臺上找師傅？
而我們這種做法是不是讓原本不怎么賣廢舊的人也養成了賣廢舊的習慣？”
“用戶量大了，你們還怕沒活嗎？就是上平臺注冊個號的事，不信，老黃你試一試？”
老黃那邊的電話許久無聲，但龔自強只是靜靜地等著。
良久，
“你說的那個愛屁屁，是怎么下載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