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三更半夜的，誰啊？”白蕊很不高興的打著哈欠問道。
“嫂子，你小聲點，是我，張小雨。”
上次私底下去見白蕊，結果被楊振興責怪了好一段時間，后來保證不去了，這才勉強原諒他，這次密電必須得隱蔽。
“是你啊，小……”
白蕊連忙捂住嘴巴，轉頭看了一眼正打呼嚕的楊振興，見沒有驚醒對方，這才放心，低聲道：“怎么了？”
“我遇到了一個難題，想要向嫂子你請教一下。”
“好，你說。”
“比如，你的鄰居夫婦，其實他們相互之間早就沒了感情，甚至分床睡，但是在別人面前卻手挽著手，感情很好的樣子，你不知道情況的條件下都是如何辨別的？”
“這個呀……我想想哈。”
白蕊也沒料到張小雨問的是這種問題，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回道：
“簡單，就看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口，相愛的男女那眼神熾熱，動不動就暗送秋波，喜歡對視，男女之間就是這么勾搭上的，如果連眼神都對不上，那不可能進一步發展。”
“夫妻之間如果沒了感情，即使演得再像，也會有破綻，那就是雙方之間都會避免眼神碰撞，因為他們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曉得不？”
“曉得，曉得，呵呵…，謝謝嫂子。”
“謝什么，小事一樁，你們培訓班現在可是我的大客戶呢。”白蕊笑道，培訓班每次招到員工都會打電話讓她過去量尺寸做衣服，一做就是兩套。
“什么大客戶，這是親密的合作伙伴。”
“對對，親密伙伴，小雨，有空多來家里坐坐。”
“一定，一定，晚安，嫂子。”
張小雨掛了電話，心情大好，他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所謂一人計短三人計長，白蕊的這個說法很符合他的經驗。
記得第一次跟米娜出去約會的時候，后者一直刻意的在避免跟他對視，今天去買衣服，米娜時不時的看他一眼，喜歡跟他說話，這前后一對比，就出來了。
“暗送秋波嗎？”
這秋波也分很多種，既可以傳遞愛意，也可以傳遞欲望，他很饞，這樣也可以通過秋波來表達呀。
一夜很快過去。
第二天上午，業務部員工準備出去開展業務，張小雨宣布成立音樂舞蹈實踐班的事情，讓大家開始招人，他自己則和小虎去聯系酒吧。
由于快到月底了，蔣濤正坐在柜臺后面查看賬本核算賬目。
“濤哥，這個月掙了不少吧？”
蔣濤抬頭一看，笑道：“好久沒有見到你了，我可是指望著你來我這里唱歌帶動人氣呢，哈哈……，坐下聊。”
張小雨和小虎兩人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別夸我，我這嗓門五音不全，哪敢獻丑，萬一把你的客人給嚇跑了，可怎么辦？”
“不要妄自菲薄，你唱的那兩首歌我錄下來了，經常在晚上播放，好多人都在傳唱，聽歌聽的是感覺，音調什么的只是錦上添花，咱們這里就是自娛自樂。”
蔣濤將手里的賬本一合，雙手交叉著抱在胸口，道：“聽小虎說你回家開飯店、搞養殖，怎么樣了？”
“都弄好了，我開的是燒烤店，羊肉串、鴨舌之類的，非常受歡迎，都是雇傭我們村里人在里面干活的。”
“養殖方面開頭遇到了點困難，春天的雞苗容易生病，后來來這邊托朋友找到了原因，對癥下藥，如今都解決了。”
“嗯，這事兒辦得好。”
蔣濤點了點頭，道：“很多年輕人都喜歡往外跑，總覺得外面好，等到碰得頭破血流才會發現家里的好，古人說落葉歸根，一個人如果沒有根，始終是浮萍，大浪一來，只能隨波逐流。”
“濤哥，你這話我只能贊成一半。”張小雨笑道。
“哦？那我就聽聽你的高見。”
“根很重要，根強，葉才能長得茂盛，樹干才能長得粗壯，但是貧瘠的土地卻提供不了那么多營養，也養不了那么多的樹，想長大只能拼命往上，長得更高更大，爭奪更多的空間和光照。”
“從結果來看是一樣的，秋風來臨的時候，都會凋零，好像沒什么區別，可仔細一瞧，每片落葉的紋路和大小卻不一樣，年輕人就要去闖蕩，去經歷，哪怕失敗了也不要緊，起碼到了晚年可以當成故事說給孫子聽。”
啪啪啪 蔣濤拍了拍手，道：“說得好，咱們年齡不一樣，看問題的角度也不一樣，我的故事已經落幕了，你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說得對，往后是你們這一輩的時代了。”
“濤哥你還年輕呢，怎么能謝幕？我們這些后輩可都指望著您照顧呢。”
“是啊，全靠您提攜了。”小虎也附和道。
“哈哈…，無事不登三寶殿，直說吧，什么事？”蔣濤就知道張小雨不會無緣無故跑來找他慨嘆人生。
張小雨也不兜圈子，道：“就是我的培訓班，目前開設的是攝影班和美術班，現在又來了兩個老師，一個是音樂，一個是舞蹈表演，我準備增設一個小班。”
“俗話說臺下十年功，臺上一分鐘，尤其是表演這一塊它不能閉門造車，得多鍛煉，接受實踐的檢驗，這樣才能快速積累經驗，從而完成個人的提升，他們需要一個舞臺。”
“你想借我的酒吧，讓你的學員來這里唱歌、表演？”
“是合作，這對咱們雙方都有好處，你看那夜總會也有公主、佳麗什么的，生意就特別好，酒吧走的路線不一樣，以年輕人為主，但你不能否認有唱歌表演助興，確實能帶動生意好起來。”
蔣濤伸手揉了揉臉，似乎不太樂意，道：“你可能不知道我開酒吧的初衷，呵…，我跟人說過，可是大家都不相信。”
“我相信，我也知道，濤哥你其實并不是為了賺錢，你就是喜歡跟年輕人相處，喜歡這種放松的氛圍，這樣會讓你覺得自己還沒老。”
誰做生意是為了賺錢啊？
蔣濤驚訝的看著張小雨，贊賞道：“行啊，眼睛還挺毒的。”
“過獎了，不否認，其實我開培訓班有賺錢的目的在里面，可是隨著時間的延長，我就發現這個培訓班改變了很多人。”
張小雨決定用自己的故事打動蔣濤。
“首先是員工，他們通過推銷培訓班，迅速鍛煉了交流溝通的能力，每拉到一個學員，提成十塊，一個月下來工資一百，可謂是一舉兩得，以后哪怕自己做點生意，跟人打交道那也是沒什么問題的。”
“第二個改變的就是那幾個代課老師，現在國內工資普遍偏低，哪怕知識分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老師們傳播知識獲取報酬，既改變了自己也改變了別人，現在大學錄取率百分之五都不到，一般人哪有機會聽大學老師上課呀”
“第三個就是學員，你知道大部分人工作是為了生存，有幾個是干著自己喜歡的職業？我的學員都是攝影愛好者，但他們大部分都是業余的，全靠自己摸索，最多就是買一本書在家里啃，不懂的地方想找個人問都不知道該找誰？”
“這么說來，你的培訓班還真的挺有意義的。”蔣濤說道。
“是啊，我這叫職業培訓班，學員們來這里學習，將來作為生存技能儲備的，對大家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希望濤哥你能給這些年輕人一個展現自己的機會。”張小雨再次請求道。
蔣濤苦笑了一聲，“你都這樣說了我還有拒絕的余地嗎？不過咱們得說好，在這里不能瞎搞，我這是正規場所，只喝酒、聊天、唱歌。”
“安啦，我就是個老實巴交的小老百姓，你讓我瞎搞我也想不出來那些花樣。”
“但愿如此，不然的話別怪我翻臉。”
“不會，我給你保證。”
“那我一個月該給你多少演出費用？”
“哎呀，濤哥，你這樣可就太瞧不起我了，什么錢不錢的，我這是友情演出，借你的場子給學員創造一個舞臺，你不收我錢就給面子了，我哪還敢收你的錢。”
張小雨連連搖頭，態度堅決。
“那不行，生意歸生意，交情是交情，不能混為一談，否則是無法維持合作的，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你要是不拿錢，我也不敢讓你來演出。”蔣濤堅持道。
“唉…，也好，濤哥你看著給點就行啦。”
“嗯，那就看酒吧的月底收益，我按凈增利潤的百分之三十抽成返還給你們培訓班。”
這里面還有稅收、酒水、人力各種運營成本，雙方出力不同，不能簡單地按五五分成。
“別別別，濤哥，這個可就太過了，我膽子再大也不敢拿這么多，百分之十就差不多了。”
張小雨嚇得不輕，他本來就是兩頭收錢，借雞生蛋可是商場大忌，那是要遭人恨的。
蔣濤見這次張小雨不似作假，心里微微一想，大概猜到了張小雨肯定已經賺了不少，不想太貪，于是道：“那好，百分之二十吧，就這么定了。”
“行，都聽濤哥的，這節目我們會提前準備好，表演時間大概在一到兩個小時左右，就在人氣最高峰的時間段過來。”
“可以，我這兩天幫你宣傳一下。”
商定之后，雙方也沒有簽合同什么的，都是口頭協定，月底確實多賺了錢，那就繼續合作，如果沒掙到錢，那就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