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老先生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口,遠處便閃出沖天的亮光,緊接著強氣流鋪天蓋地地壓過來,隨后才是巨大的爆炸聲。
金屬牌玩家放置在高空的監控儀器正好捕捉到從爆炸中心飛出的套裝,幾人看在眼里,徐獲挑眉道:“這不就自救了嗎?”
是的,自救就是這么簡單,除了被動觸發的一些可以移動位置的道具,用這種有著大規模殺傷力的道具也不是,這么一炸,玩家也好,夜游隊伍也好,被掀飛的可能性很大,一旦掀飛,距離自然就拉開了,至于死亡風險,被動防御道具和夜游套裝都能幫忙降低。
“要不過去看看?”另一名玩家詢問金屬牌玩家,后者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到幾個穿著夜游套裝也不知道是不是人的飛了過來,它們看起來像是被氣浪掀飛出來的,但頭套和衣服半點沒有破損,沖他們飛過來的時候周圍還跟著一群妖魔頭套!
目標如此明確,光是看都讓人覺得頭皮發麻,這下沒有誰再說過去看看的話了,徐獲幾人分兩個方向掉頭就跑。
果不其然,那些頭套和夜游表演者并不是正好被掀向他們這個方向,在他們分開之后,表演者和頭套也分成了兩股,分別朝他們追了上來。
數道空間屏障接連出現,依次將表演者和頭套罩起來,為了拖延時間,徐獲也好,金屬牌玩家也好,都特意延緩了道具和儀器的啟動時間,以求它們在每一次從屏障中脫離的時候出現短暫的停頓。
然而只是兩三次,那些表演者似乎就看透和厭倦這種拖延游戲,一次驟然消失后便閃現在了徐獲等人眼前——之前出現過的那種鈴聲似乎又從遠處響起了,同時表演者身上的衣物開始脫離,無數的根須快而準地從里面射出,交叉著襲擊在場所有人!
“轟!”徐獲將希老先生往畫女那邊一推,當場搓了個空間炸彈,隨著氣浪涌開,漂浮著的根須盡數散去,他們和夜游表演者也被推向不同的方向。
僅僅瞬息,徐獲三人尚未被爆炸的氣浪沖出多遠便穿過了一道空間門,漆黑視野一秒切換到白晝,連爆炸的沖力都消失得一干二凈!
用精神力量拉住畫女和希老先生,徐獲迅速移動到他們身旁,看著從四面八方冒出來的妖魔頭套,對希老先生道:“要不你還是躲進容器道具吧,否則我擔心你撐不到出去的時候。”
老頭還是犟,“這么大歲數還讓我進容器道具,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徐獲頗為無奈,“你覺得現在的情況和躲進容器道具相比,哪個死得更快?”
希老先生哼了一聲,掀開外套將腰帶上一個片狀儀器拿了出來,他把儀器往空中一拋,片狀物便直接分解成了極細的線,線的一頭快速在空中兜轉,眨眼間便將能看到的頭套全部穿起來掛在了路燈上!
厚厚一摞頭套擠在一起,既沒有被撕破,也不能立刻逃離,它們簇擁在一起扭動著,看起來像一堆蠕動的蟲子。
“為什么不早點拿出來?”畫女一手提著球棍,一邊質問。
“我出來溜達溜達,怎么會把所有的道具儀器都帶在身上,這只有一個好嗎?”希老先生理所當然地道:“再說了,你們才是玩家,難道要指望這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老人家嗎?”
徐獲無言,畫女卻直言不諱,“你剛才明明跑那么快!”
話音才落,路燈上掛著的頭套便有一只撕了下來,希老先生眼皮一跳,急急忙忙道:“別廢話了,跑吧!”
“行!”徐獲點頭,就在他腳前面開了道精神門戶,老頭往前一栽,人直接趴進地面消失了!
他走,徐獲和畫女當然也走了,不過比起他們在地面上開的門戶,希老先生那邊的門戶就要刺激得多,有時候是貼著地面出現,有時候會直接出現在高空,等到老頭大頭朝下掉下來時又才會出現新的門戶。
坐了一會兒過山車,老頭就忍不住了,大叫道:“小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尊老愛幼!”
徐獲瞬移到他跟前,順勢抓住他的肩膀將人提正,“沒有把你硬塞進容器道具我已經很尊老了,怎么樣,現在能進去了嗎?”
老頭暈乎乎地看著他,“想逼我就范?沒門兒!”
“那成。”徐獲手松開,沖他微微一笑,然后看向地面。
老頭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原本平整的地面又出現了黑洞洞的門戶,一聲還來不及完全宣泄的叫罵聲驟然消失繼而出現在遠處。
不過這次徐獲沒有戲耍他,很快便帶著他前往之前做過標記的位置。
沒有發現之前留下的動物頭后,他又捏出一條蛇在路燈柱上蓋了章。
老頭趴在地上干嘔,手指顫抖地指著徐獲,半晌說不出話來。
“既然年齡大了就節省點體力。”徐獲涼涼道:“少說兩句何嘗不是延長壽命的一種捷徑。”
老頭趴了一會兒才豎起大拇指,然后翻過來狠狠往地面一戳。
畫女蹲在他面前,伸出通訊儀向展示了他跪在地上的全過程。
老頭伸手去搶,但畫女眼疾手快地把通訊儀舉高了,眼瞧著不可能抹去這段黑歷史,他索性擺爛,“我這么大歲數的人難道還怕丟人?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被制器師協會和鐘表制作協會拖出來的視頻記錄有多少,集信終端上鬼畜集錦都有好幾百條!”
看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模樣,畫女扭頭看向徐獲。
徐獲將周圍幾只頭套擊開,走過去把人扶起來,“你和協會對著干能起什么作用?”
“不起作用就不干?”希老先生道:“當初001區那些帶頭反抗外區侵略者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但要是沒有他們,就沒有星火燎原,現在你能說他們沒有起作用?”
“什么事都要有人帶頭,有人帶頭就會有更多人參與進來。”
“可是你帶頭這么久還是一個人呀?”畫女耿直地道。
希老先生瞪了她一眼,“先鋒者出現在任何時候都不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