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島,土牢。
A、B、C三組,還剩下7個人。
沒有多余的時間歡慶勝利,他們必須在4點之前把人質帶回去才行。
可面對眼前這種既簡單又復雜的敵情,幾人遲疑了。
三名“人質”在見到他們這些救援人員之后,反應十分謹慎,互相之間也無交流。
似乎只是貨架上正在展示的一件商品,等待隊員們的最終選擇。
“10號,你們打算救誰?”八字眉出聲試探道。
“嗨嗨,你昨天不是還叫‘大哥’呢么,這會兒怎么又成10號了?”
葛輝斜眼看向對方。
“考核期間各為其組,不好稱兄道弟的,”厚嘴唇插言。
“既然如此,那就各自為政好了,你們先選吧,”于興龍抬手道。
安世沒言語,從牢門打開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在觀察這些可疑的“人質們”。
小女孩兒手里捧著一本大書,見到他們之后便收起來不看了。
老太太坐在木箱子上,身后放著根拐杖,懷里抱著一條活潑的大狗。
孕婦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坐在離老太太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摳著指甲。
“大哥,卷毛他們好像要帶小女孩走,”葛輝出聲提醒安世。
“C組應該會選孕婦,”于興龍湊過來小聲道。
“前輩,你們認為……人質會在這兩人之中嗎?”安世謹慎道。
于興龍和葛輝對視了一眼,齊刷刷地沖安世搖頭。
“那就讓他們帶走吧,”安世說著讓開了門口的路,目送B、C兩組離開。
“謝了,大哥,”卷毛經過安世身邊的時候,把那塊夜光狗牌又塞給了安世。
安世笑笑沒說話。
八字眉想攙扶孕婦,被對方婉拒,只好跟在她身后。
“你們也快走吧,沒時間了,”小胖子拍了拍葛輝,也撤了。
那兩組一走,還沒等安世他們有所動作呢,坐在箱子上的老太太居然先說話了:
“我說你們三個是不是慢性子啊,奶奶我腰都酸了,還走不走啊?”
“歹徒奶奶辛苦了,我們不動手,您自己觸發紅點吧,”安世上前鞠躬道。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么話啊?奶奶一大把年紀了,怎么會是歹徒呢?”
老太太立馬起身和安世理論,狗子也隨之跳到了地上。
“您是不是歹徒我們不知道,可您絕對不會是人質。”
葛輝抱著肩膀,上下打量著歹徒奶奶。
“我不是人質?我不是人質你們留下做什么?”老太太不服。
“等你放開人質唄,”安世蹲下擋在狗子前面。
“它?”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別開玩笑了,它只是我的寵物狗而已。”
“那您叫它吧,”于興龍手握扳機,瞄準可能耍花樣的歹徒奶奶。
“呵,算你們厲害,”老太太摘下頭套,無奈地按亮了身上的陣亡標記。
下午四點整,大隊會議室,考核結束,評估開始。
“A 組,請闡述你們對于人質的判斷依據。”
大隊長林瑞一臉嚴肅地看向坐在第一排的小哥兒仨。
這也是困擾記者團和經濟人團隊的問題——究竟誰才是真正的人質?
他們看了好幾遍當時的錄像,雖然也覺得坑中的三名“人質”有些別扭,卻又說不上了別扭在哪兒。
“我們用的是排除法,”三人一起站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一個6、7歲的小女孩,應該是讀不懂這本量子力學的。”
葛輝走到同樣坐在第一排的小女孩面前,接過她手里那本大書,舉了起來。
“天呢,我剛才也注意到那上面有英文了,可我就以為是學前讀物呢。”
一個女記者恍然大悟地拍著腦門兒。
“我去,大意了,”厚嘴唇捂臉道。
“小陰溝里翻船……我這軍校白念了,”卷毛咬牙切齒道。
“孕婦破綻就太多了,”于興龍牽起孕婦的手,讓她在眾人面前轉了兩圈。
“頭發染色、涂口紅、做指甲,最離譜的是她還穿了高跟鞋。”
“而且從土牢出去的時候,她動作十分敏捷,應該是長期受訓的結果。”
“這個我也看出來了,嘿嘿,”顧晨西在主考席上偷笑道。
八字眉和小胖子頓時傻眼了,兩人默默地撅起了嘴。
這事能怪他們么,母胎單身的人傷不起啊……
“歹徒奶奶是三個人里面最有迷惑性的一位了,”安世開始陳述當時的想法。
“但拐杖和大型犬這兩個元素是互為矛盾的。”
“一個走路都需要借助拐杖的老人,云淡風清地抱著一只阿拉斯加?”
“我以前養過一只金毛,我認為如果是從小養到大的話,應該可以的,畢竟老人是坐在那里的。”
胡鬧提出了他的質疑。
“胡老師的說法有一定道理,我們也是想到了這點,所以一開始并沒有輕舉妄動。”
安世繼續道。
“但是,當我們提出讓歹徒奶奶召回被我擋在身后的狗子時,她卻做不到了。”
“為什么?”胡鬧看向老太太。
“因為她無法叫出狗的名字,”安世從兜里拿出那塊夜光狗牌。
“賽米,那上面不是寫著呢嗎?她怎么會不知道呢?”另一位年輕記者站了起來。
“我相信,如果她喊出狗狗的名字,就能召回它,可惜的是,這條狗根本就不叫賽米。”
安世垂瞼,唇角微彎。
“好像真的哎,不然你們一直說賽米賽米的,它怎么沒反應呢。”
顧晨西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移動到了狗子旁邊,正在與之親切握爪。
“一般狗牌上刻著的都是狗的名字,你怎么會這么肯定,這只狗不叫賽米?”年輕記者追問道。
“我在沉船里找到這塊狗牌的時候,它把我們引向了狗島,”安世解釋道。
“可一番周折之后,我們發現狗島并不是目的地,我就開始思索,這東西到底要告訴我們什么?”
“在反復念叨的過程中,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賽米賽米……會不會就是英文save me呢?”
“后來歹徒奶奶的不作為,進一步證實了這個猜想,”安世陳述完畢,鞠躬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