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后,四個人的第一組造型基本完成。
但這并不是最終方案,很多具體細節還要根據導演組的意見進行調整。
旁邊已經搭好了綠幕棚,演員們每完成一組造型就直接過去拍攝定妝照。
這些照片有兩個用途,一是方便造型指導遠距離與導演組溝通定稿,二是可以抓拍些精彩瞬間,挑出來爆料。
男一男二肯定是要同框的,可這兩位男演員一上來就刻意保持距離這點,讓攝影師們有些頭禿。
“哈尼,你們兩個要演的是生死之交,不是君子之交,OK?”
聞訊趕來的馬爾斯把咖啡遞給了邊上的助手,重新綁了綁自己的小馬尾,無奈地走到兩人中間。
“你們看看,這里留得空位是要給誰?難道我們還有其它的主角么?”
“并肩作戰的兄弟是什么樣?還要我給你做示范么,于?”
馬爾斯說著便拉起安世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而他則順理成章地摟住了安世的腰。
安世本能地皺起了眉頭,馬爾斯身上的香水味熏得他有些睜不開眼。
“馬爾斯,我和安有些小誤會,能給我們幾分鐘,好好談談嗎?”
于興龍開誠布公地請求道。
“于,你知道我的時間很寶貴……OK,10分鐘,你們只有10分鐘。”
馬爾斯看了一眼手腕,便轉身朝助理比劃道:“我們先拍其他人,叫許準備吧。”
演員休息室,安世接過于興龍遞來的一個紙袋。
“還你的衣服,已經洗好了,”于興龍率先打破了尷尬。
“昨天是我鬧得太過火了,我向你道歉。”
“可演戲是我們的工作,你即便不原諒我,公事也不能耽誤。”
“那你的西服怎么辦?12萬那件?”
安世打開袋子瞧了瞧,自己的牛仔外套此時規矩得像個豆腐塊兒。
“我寄回巴黎了,”于興龍輕描淡寫。
“我覺得它太單調了,你那杯香檳灑的恰到好處,干脆讓他們按著香檳留下的軌跡重新設計一下。”
“等到參加你那部電影首映的時候穿,肯定能艷壓全場。”
“你要參加飛揚的青春首映?收到邀請了么?我怎么沒聽說?”安世挑眉。
“你不是男三么?劇組不會連這點兒面子都不給吧?”
于興龍從小冰箱里拿出兩罐咖啡,扔給安世一罐,便坐到了沙發上。
“我?”安世指了指自己的鼻尖,鄙夷道:“我為什么要邀請你?我跟你又不熟?”
“你沒看這兩天的報道吧?大家現在可不是這么認為的……”
于興龍劃出手機新聞頁面,直接撂在了茶幾上。
安世也坐進了沙發,大概瀏覽了一下手機上面的內容:
無非就是記者發布會上,他和于興龍兄友弟恭的畫面,旁邊還被各種腐女比心什么的,看得安世頭皮發麻。
“這不就是你要的效果么?我得承認,無論在炒作還是演技上,你都是我的前輩。”
安世垂瞼抱拳:“好了,沒什么事的話,咱們就出去開工吧,前輩。”
“你還在生我的氣,”于興龍拉住正要起身的安世。
“可你干嘛要生氣,不炒作哪來的熱度,一個藝人沒有熱度就等于是在慢性z殺,我們只是在互相蹭而已。”
“我不喜歡被蹭,”安世的臉像冰塊一樣冒著寒氣,眼睛根本不看他。
“你很奇怪,你知道嗎?”于興龍把安世拉向自己。
“你弄臟了我的新西裝,我也沒怪你,只是想借你的外套稍作遮掩,然后你就……”
“合理的炒作你也不愿意,明知道不是我的對手,卻還敢挑釁我。”
安世感覺到對方的臉就在自己面前,可他就是不看他。
恩,奧特曼絕不能讓小怪獸看出他有多慌張,不到最后一刻絕不認慫。
“那天……你到底是怎么看出來,我的車是被推到車位上的?”某人突然想起一個至關重要的提問。
于興龍放開安世,感覺喉嚨干得很,拿起茶幾上的咖啡,發現罐子已經空了,便把魔爪伸向了旁邊那半罐。
“告訴你可以,那你先答應我,以后不再躲著我了,”他細品著咖啡,聲音軟了不少。
“前輩說的對,不應該把情緒帶到工作中去,以后工作的時候,我會認真對待的。”
安世起身往門邊走。
“你不想知道了?”于興龍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悵然若失。
“10分鐘到了,先開工,”安世開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之后的拍攝和造型都很順利,馬爾斯也在11點準時離開,去了他下一個目的地,只留下一個助理后續跟進。
走之前,馬爾斯還特意對兩位主演的體態提出了要求。
他認為安世現在仍然不夠魁梧,對于久經沙場的救援隊長來說還是不夠壯,尤其是上肢,觀眾看起來沒有安全感。
而于興龍則恰恰相反,20歲的妝容之下,他的身形未免太彪悍了,不符合游泳冠軍的設定。
馬爾斯希望他們兩個在后面的集訓當中,可以稍作改善,以達到更加完美的效果。
午餐是許菲菲請的客,因為下午還要和導演編劇一起圍讀劇本,也不能走遠。
安世他們幾個便在影視城附近找了個安靜的家常小館,邊吃邊聊。
于興龍沒和他們摻和,說是約了人,先走一步,等下午圍讀的時候再過來。
其實他們巴不得于興龍不參加呢,有他在,說話肯定不自由。
“哎,大哥,你昨天會餐怎么走了呢?我還想著咱們好酒好菜的一塊熱鬧熱鬧呢。”
葛輝抄起一片梅菜扣肉就往嘴里擱。
“我可沒有你那好胃口,昨晚突然胃疼,海陸空全趴,可惜了了,”安世無奈攤手。
“你也甭可惜了,輝子一個人就能把咱幾個的份兒全吃回來,”許菲菲接茬兒道。
“現在好點兒沒有,我記得你從前沒有胃病啊?”
“就是沒口福吧,專挑改善伙食的時候鬧病,今天全好了,”安世苦笑道。
顧晨西沒太說話,只是聽著他們幾個胡侃,偶爾跟著笑笑。
她瞧過安世從休息室出來拿著的那個紙袋,里面裝的正是少爺昨晚上穿的牛仔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