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記得之前父親離開的時候帶走了我培養的一批大廚？”
“是的，父親對你領地中的菜情有獨鐘。”
“這可不是情有獨鐘，而是我確實會做菜。”
和斯瓦娜確定之后，杜威對著海瑟薇道：“威廉小姐，我們現在正在前往北方高地的圣盔城，那里是瓦吉羅夫家族的領地，您聽說過瓦吉羅夫家族嗎？”
海瑟薇問道：“之前瀕臨北方海的那個海盜家族？我沉睡的時候他們已經在臨近北方海的地方建立了一座城市，被冰雪女神教會宣布庇佑。
他們的族長很有趣，我沉睡之前，他和當初執政的大神官傳出了緋聞。
后來就不知道怎么樣了，現在瓦吉羅夫家族是什么爵位？”
“公爵，斯特吉亞唯一一位公爵，和國王朗瓦爾對半分斯特吉亞，其他小貴族加起來也沒有瓦吉羅夫家族一半強大。”
“那看來他成功了。沒有冰雪女神教會的支持，他不可能在北地擁有這么強大的勢力。”
杜威深以為然，瓦吉羅夫家族看人的本事都很強，要不然斯瓦娜能在諸多人中看上他呢。
“我就是瓦吉羅夫家族的女婿，這位就是瓦吉羅夫家族的女兒，斯特吉亞的公主。”
“失禮了，公主殿下。”海瑟薇連站起來都懶得站起來，只是嘴上淡淡說了一句，看得出來，公主對她來說還沒有血食有吸引力。
頓了頓，她繼續道：“現在看來，瓦吉羅夫家族的人找愛人的本事都很強，至少在我們那個年代，與人類相戀的龍族幾乎沒有什么好下場，他們都會被人類綁上戰車，成為戰爭兵器，最后戰死沙場。
大部分龍族都引以為戒，沒想到現在還是能看到血統如此純正的半龍人...”
也不知道是龍族記吃不記打還是瓦吉羅夫家族的人真的這么牛皮。
斯瓦娜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血食的事情，到了圣盔城自然就可以解決，是您跟著我去城里，還是我返回的時候給您送過來？”
海瑟薇想了想，“我跟著你去吧，沉睡了這么久，正好也看看現在人類究竟發展到什么地步了。”
“那我們得趕快...公爵大人病得很重。”
“能娶龍的人類，還會生病？”
杜威不好多說，只能簡單提一句，“神靈契約反噬。”
“哪位神靈？”
“戰爭之神。”
海瑟薇輕笑，“原來是那個憨憨，這樣吧，斯特吉亞的小公主，我幫你父親治病，你把你們家族的圖書館給我看一下。”
斯瓦娜驚喜的站起來，“當然沒問題，感謝您，海瑟薇小姐。”
“沒事。在我那個時候神靈契約的影響力就該跌落谷底了才對，沒想到現在的人們反而沒有了應對神靈契約的辦法。”
“那該怎樣應對神靈契約？”杜威問道。
“一百個漂亮處子血食。”
“還是算了。”
杜威是不會將自己的性命掛在一個契約上邊的，沒有必要他也不想簽訂這個什么神靈契約。
而一百個美女確是實實在在的損失。
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換取知識必須付出代價，這是卡拉迪亞所有施法者都要遵守的法則。”
“那這個代價為什么不能是金幣？”
“知識無法用金幣來衡量，只能用代價。”
杜威翻了個白眼，他總算知道為什么中世紀有這么多魔王和騎士了，合著人家都不談錢的，要談就談代價。
我要學習法術！
可以，先付出代價！把你的感情給我交了！
完了法術學會了人也變壞了。
這世界能變美好嗎！
不過杜威也不想與一個揭棺而起的古人計較，他的思想雖然比較超前，但是也是在踐行這句話。
他傳授給領民們知識，也只是為了更好的維持自己的統治。
他們學習了知識，卻付出了忠誠，這也是代價。
“那我們現在出發？”
“當然可以。”
瞬間城堡恢復了之前的破敗模樣，原本雄壯威武的骷髏士兵散落一地，樂團在嘈雜的聲音中消失，幽魂不見蹤影，整個城堡中只剩下一根白色蠟燭頂在地面上散發著微光。
還有海瑟薇女士和她的貓，她的豬。
“這些都是亡靈魔力模擬的事物，我撤去了魔力，他們自然就會恢復原樣，這些衛兵的意志和靈魂早就在久遠的時光中消磨殆盡，只剩下了作為戰士的技巧，我給他們魔力他們就能作戰，不給就只能這樣。”
海瑟薇的長裙也變得破敗，明晃晃的銀色頭花暗淡，泛著黑色的星星點點。
這樣的她倒是更像一個亡靈法師。
“嗯...這里有兩個斗篷，您和您的管家可以偽裝一下嗎，我怕路上的領民會感到恐慌，亡靈這個東西畢竟都已經消失了幾百年。”
管家豬道：“我只要吸收足夠的血食就能恢復原樣。”
“在路上可沒有血食，他們都是作風良好的領民。”
“好吧。”
密林中的危險解除了，不過這里的元素陣列卻依舊在運轉，走出密林之后，海瑟薇回頭看了一眼密林，眉頭皺起來。
“這邊的元素濃度有些太低了...”
“元素濃度一直在有序的降低，或許有一天，大陸上就再也沒有魔法師了。”
海瑟薇搖搖頭，“算了，那也是很久之后了，照著現在這個元素濃度，我的實力最多發揮八成。”
“那也足夠了，現在高階法師可是各個國家的掌中寶。”
“我們要一路向北，你們現在肯定已經不認識路了，跟進我們，別走丟了，這邊是無人區。”
“很久之前這里還是威廉公國。”
“你也說了，那是很久之前了。”
在幾十年前這里還是一個黃金行省呢，雖然人數不多，但也是文明治化的地方，現在全是廢墟和荒土。
圣盔城。
圣盔城是臨近北海的一座城市，靠著海邊的一個港灣，冬季的北海被冰封凍，商人們在城中無所事事，夜夜笙歌。
倒是也促進了圣盔城的夜經濟，這里沒有宵禁，晚上商人和頭人們可以玩的很晚。
之前城內還居住了很多小貴族，但是在加列的命令之下，這些小貴族都被發回了自己的領地，去歸攏自己的領民準備南遷，圣盔城中也只剩下幾個名譽貴族了。
“父親，斯瓦娜明天就能到達這里。”
戈敦病的很嚴重，冰雪大神官只是緩解了一下他的反噬，他的年齡擺在這里，被反噬之后就好像病倒的植物，就算是解除了病灶也難以恢復之前的模樣。
他不復之前的壯碩，面容頹然，臉上滿是皺紋，好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蓋著棉毯側躺在沙發上，手里捧著一杯熱水。
“我知道這件事，艾琳還說他們會拿下北方行省和半獸人平原，這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你不該這么早就擔下這么重的擔子，你連一萬人以上的戰爭都沒有指揮過，卻突然要去指揮一場超過百萬人的會戰。
加列，一旦戰爭開始，你一定要聽杜威的話。”
“杜威比我還要小！”
“但是他是從一個開拓男爵開始的，他知道該怎樣安排民夫，該怎樣行軍，該怎樣建造工程器械，怎么安排軍官和士兵怎么讓他們心甘情愿的聽命令。
他能夠讓士兵們相信，他們正在跟隨一個會打仗的統率。
這一點非常重要。”
加列呼出一口氣，“反正他快到了，等他到了再說吧。”
戈敦都這樣了，加列也不想和他爭執。
“又在教訓你兒子，你病倒了之后話倒是多了起來，之前你和你兒子不是喝的挺好的嗎，在酒桌上稱兄道弟。”帕莎女士梳理著頭發走下來。
“之前我還以為我至少還有五六年時間，沒想到現在連一年時間都沒有了。”
“人類的生命真是脆弱。”
“還好加列他們都是半龍人。”戈敦吸溜一口熱水，嘆氣道：“杜威雖然優秀，但他畢竟是一個人類，人類的壽命就在這里，斯瓦娜和加列會活的比他久的很。
無論現在我們怎么讓步，甚至讓瓦吉羅夫家族并入杜威家族，幾十年之后，這些領地和領民都還是我們瓦吉羅夫家族的血脈所擁有的。”
“那個杜威真有你說的這么夸張？”
“他可能融合了一枚傳奇特性。”
“傳奇特性？不是只有偽傳奇才能融合嗎？”
戈敦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除了傳奇特性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釋，你的女兒剛到他的領地就被他吸引，她可是半龍人，血脈不允許她向任何階位低于自己的生物示好。
剛放下鋤頭的農夫進入他的軍隊就能令行禁止，腦殼愚鈍的矮人竟然能看懂他寫出的各種奇奇怪怪的圖紙。
還有他的個人實力，他的實力忽高忽低，這讓我想起了誰？”
“李察？”
“沒錯，他也是一名星辰武士，當初我看到他選擇修行星辰武士這條道路的時候我就有些猜測。
現在我確定了這個猜測，艾琳去找過他！艾琳，大神官，杜威，矮人，巨龍！他們都是那個家伙留下的后手！
他在離開大陸的時候就預料到了這一切！
女神的復蘇！亡靈！拉蓋婭！還有戰爭之神這個腦癱！！”戈敦的情緒激動起來。
“不要激動...父親，這些還都是猜測。”加列不得已勸阻老父親，“而且..不能辱罵神明...神明會注視這里。”
“哪個神靈會像他這么腦癱？他不過也是剛剛復蘇，就拿出這么大一股神力來追索契約？他這么正直怎么不去當騎士之神？”戈敦更生氣了。
“別激動，戈敦，和神靈作對可不是一個好的選擇，而且戰爭早就死了，這只是他遺留下來的一部分尸體而已。
即便是再次復蘇，他也不會是他了，只是繼承了戰爭的名號而已。”
戈敦咳嗽兩下，潮紅的面色略微褪去，他對加列問道：“北海底下那些骷髏有動靜了嗎？”
“今天又有一批沖擊港口，被我們的士兵絞殺，沒有被民眾發現。”
“盡快驅散民眾，一定要在元素陣列完全失效之前將所有領民送到高地之外，教會那邊怎么說？”
“已經在盡快疏散了，不過其他地方也都出現了亡靈教會的痕跡，他們無法支援我們。”
“盡快。”
在圣盔城下站立，杜威抬頭眺望。
這是一座超過五百年歷史的城市，經過歷代瓦吉羅夫族長修葺擴建，高達三十米高十米寬的城墻不僅成為普通人難以逾越的鴻溝，就連一些異種生物都需要考慮考慮自己的頭有沒有這個城墻硬。
當時用來攻打克頓城的攻城獸就算把腦漿子磕出來，也不能給這一堵經過魔法加固的城墻造成一點傷害。
而想要從海上進攻的話，就要考慮一下自己的艦隊有沒有這個海盜起家的艦隊能打了...
斯特吉亞的艦隊冠絕卡拉迪亞，就連帝國都甘拜下風。
一路直達城主府，因為斯瓦娜站在一邊，即便是周遭的士兵們感覺倆兜帽人有些奇怪，也沒有人提出質疑。
來到城堡大廳，暖和的環境驅散寒氣，眾人脫去大衣，這下就顯得海瑟薇倆人有些顯眼了。
帕莎一眼看過去，燥熱的氣息猛然上揚。
“亡靈？！”
一團火球飛打著圈的飛向豬管家，卻在空中揮散。
“等等等等。”躺在沙發上的戈敦趕緊勸架，“誤會，如果是壞人的話，杜威他們又怎么會帶他們來到我們這里？”
還是老丈人清醒。
海瑟薇摘下兜帽，“幼龍，你的長輩們沒有教你禮貌嗎？”
海瑟薇現在還是人類的模樣，就是干瘦了一點，帕莎分辨了一會，也確定了自己面對的是一個亡靈法師而不是北海底下的那些亡靈。
“看樣子你的母親知道一點什么。”海瑟薇對著杜威揚了揚頭，“不過很顯然她的年紀太小了，只能從傳承記憶中了解一點東西。”
她對著帕莎女士道：“在瓦蘭迪亞時期，亡靈法師一度是人類中最受歡迎的群體，甚至有些龍族愿意成為亡靈法師的寵物，只為獲取死后的永生。”
“荒謬！”帕莎女士又要動手。
杜威趕緊站出來，“等一等，母親大人，這都是誤會，海瑟薇小姐是沉睡了幾百年的亡靈法師，可能對于我們這個時代還有一些不了解。”
“也沒有什么不了解的，一路看過來，除了法師少了一些，其他和幾百年前都沒有任何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