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墨的這句話,幾個鴻印武館的弟子很快就跑走了。
“師兄!”身后傳來一聲叫喊。
蘇墨轉回頭,走了過去。
巖山武館的大廳之中,蘇墨和纏著繃帶的張巖,坐在了椅子上。
其他幾個師兄弟也都到了。
剛才蘇墨已經和張巖聊了足足半個多小時,甚至還順帶出手用氣血穩定了他的傷勢。張巖已經把這些年,以及最近的局勢交代清楚。
在他的描述中,巖山武館已經是岌岌可危。整個紫蘭市的其他武館都在蠢蠢欲動,畢竟一個流派的傳承很重要,各方面全都在覬覦。
畢竟是個孱弱的武館,背后也沒有什么靠山。滅了也就是滅了。
兩人聊了很多,至于其他的師兄弟蘇墨連看都不看一眼。其中只有兩個是眼熟的,剩下的全都是最近十幾年,巖山武館新收的弟子。
這些都是真正的關門弟子。
“可恨那高源和柳巧,這兩個混蛋竟然想要盜取秘籍。我當年就知道他們這兩個人不安好心,我呸!”
“師傅也是老眼昏花了,怎么會選擇這兩個人做弟子!”張巖此刻臉上露出憤怒表情,右手握成拳頭。
“他們兩個人在武館危急時刻不但不施以援手,還落井下石!實在是可惡,特么的!”他扯動了傷口。
不由得痛苦的悶哼一聲。
“……”蘇墨伸出右手,然后把掌心的東西放在桌子上,啪嗒兩下。
這是一對戒指,訂婚戒指!
張巖掃了一眼,瞬間就發現是二師兄和小師妹去年訂婚的戒指。
“大師兄,他們兩個……”不需要蘇墨多說,張巖就已經明白了這兩人的結局。他只是對過程有疑惑。
“死了。”蘇墨沒有解釋,他也不需要去過多的解釋。張巖作為現在臨時的主事人,已經認了蘇墨師兄的身份,蘇墨得到承認就夠了!
至于為什么十幾年過去,他被廢掉的實力重新回來,而且突飛猛進。張巖壓根就沒有開口去詢問。
各人自然有各人奇遇,當年白石已經確實被廢盡武功。至于之后有什么奇遇也只能是他自己運氣!
“師傅現在在哪里?”蘇墨還算是客氣的,沒有直接稱他老東西。
“在后院,已經昏迷很久了。”
張巖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師傅被打成重傷之后,一直昏迷不醒。
即使被送到醫院就診,也完全沒有將其喚醒的辦法。其他古典的方式也用過了,根本沒有用處。有一個精通藥理的武道家和他說過。
這似乎不僅僅是一場比賽中受重傷這么簡單,更可能是整個前半生所有的暗傷一起累加。再加上館主本就年紀大了,氣血開始衰落。
壓制不住傷勢,堆積爆發。
估計應該是命不久矣了……
“帶我去看看。”蘇墨說道。
他的語氣令人不容置疑,張巖很快就站起身,兩人就消失不見。
大廳中剩余的幾個師兄弟互相對視一眼,開始嘰嘰呱呱講起來。
沿著一條復古的小巷走入,穿過一個灰白色的拱門,走了進去。
遠處是一個兼具現代與傳統風格的二層矮樓,灰白色的墻面樸實無華,上面似乎還抓著些爬山虎。
門口有幾個弟子正在守衛。
他們不認識蘇墨,只認識三師兄張巖。看到兩人過來讓開道路。
兩人一路走了上去,順著樓梯來到了二樓,擰開一個房門把手。
這是一個簡樸的房間,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只有雪白的墻壁。
角落里擺著一張床,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一個頭發灰白的瘦小老人躺在床上面,緊緊閉著眼睛。
旁邊有一些新鮮的紅色花卉。
所以整個房間中充斥著一股芳香混合著太陽的味道,有些好聞。
“師父已經昏迷好多天了。”
張巖看著蘇墨想要說更多話。
但是轉瞬間欲言又止,蘇墨按照理論上來說。其實已經被巖山武館傷了一次,也被師傅傷了一次。
兩者之間的關聯早就被斬斷!
窗外的樹上傳來知了叫聲,樹影斑斕,金色的光斑灑在了地上。
咯吱一聲,房門打開。
張巖從里面走出來,靠在了墻邊上,默默等待著。蘇墨說想要和師傅獨自待一會兒,僅僅幾分鐘。
空曠房間中,蘇墨站到了床邊上。腦海中的記憶不斷來回浮現。
但轉瞬間又被壓了下去。那是你白石的記憶,與我蘇墨有何干?
老子幫你照顧閨女還不夠,幫你重新振興巖山武館還不夠。難道還要耗費精力,去救這個死老頭?
蘇墨可不是什么大善人!
他右手探出,五根指尖突然之間變成了白銀一般的顏色。氣血瘋狂涌動,魔能混雜在其中翻滾著。
五指猛的探出印在老人面龐。
一股龐大力量席卷,幾乎在一瞬間就壓下了體內龐來的傷勢。老人緩緩醒轉過來看到旁邊的蘇墨。
他一時間愣住了,老人沒有想到出現在自己身前的。竟然是十多年前已經被逐出師門的,大徒弟!
“白,石……”聲音有些嘶啞。
門外的張巖聽到動靜,很快就打開門沖了進來。瞬間熱淚盈眶。
半個小時后,老人用復雜的眼神看著蘇墨。他不管中途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但是現在,拯救巖山武館于水火之中的正是自己大徒弟。
那個被自己廢了武功的徒弟……
老人明白,自己現在的狀態只是回光返照而已。頂多再支撐上幾分鐘的功夫,殘余燭火就會燃燼。
他已經管不上那么多了,守住巖山流是他心底,最后的愿望了。
“你,修煉的還是鎮山功嗎?”
老人一邊咳嗽著,一邊問道。
蘇墨沒有回答,只是用事實來證明。他向前一踏,身軀猛一震。
整個人瞬間膨脹好幾圈,如同鐵塔一般身軀站在房間中。肌肉虬結的手臂蘊含著勢不可擋的氣勢!
“好!好啊!白石!請你幫我守住巖山流,讓它能一直傳承下去!”
老人一激動就咳嗽起來,眼中竟然透著一股欣慰帶著一絲滿足。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巖山武館的館主,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