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妹妹去醫院例行檢查的日子,暖春曉一大早便闖入妹妹的臥室,將她從被窩中拽起。
妹妹一如既往地撒著潑,叫囂著再睡五分鐘,暖春曉根本就不吃她這套。
于是,在妹妹滿口的“春曉這個惡魔”,“家暴”,“我要離家出走了哦”等一系列毫無意義的鬼叫中,暖春曉強硬地帶她出了門。
“你那個袋子里的是什么?”
地鐵上,暖春曉看著妹妹抱在懷中的紙袋,不由得發問。
“帶給后輩的書。”
“你是一年級吧,哪來的后輩?”
“是上神大人的應援教會。”
她又在說自己聽不懂的話了。
暖春曉只好不再搭理她,默默翻閱著手中的外文書籍,同時不停地用鉛筆在書籍上做著筆記。
還沒完全睡醒的暖夏夜,則踢踏踢踏地甩著兩條長腿,抬頭看著電子路線圖上紅綠交交替閃爍的燈。
“要下車了。”
聽到到站提示聲后,暖春曉將暖夏夜丟在一旁的圍巾,重新圍在暖夏夜的脖子上。
“好熱哦。”暖夏夜嘟著嘴扯了扯圍巾。
“笨蛋,到了外面就會變冷的,你也想感冒么?”
“笨蛋是不會感冒的。”
“不要在這種地方自豪。”暖春曉伸出手彈了彈暖夏夜的腦門。
大概在醫院待了半個小時,兩姐妹便準備離開了,順帶一起在外面吃了午飯。
聽到暖夏夜約了班級內的同學見面,暖春曉表現的有些吃驚,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叮囑著讓她注意安全。
活潑的小兔子嬉笑著,蹦蹦跳跳地走了。
暖春曉看了看時間,便登上了前往福利院的地鐵。
她每天都過得十分充實,學習頂尖,常年霸占年級第一的寶座,在如此大的學習壓力下,每周也會堅持去福利院做義工,甚至還在靠兼職賺錢。
暖春曉并不缺錢,她依靠兼職賺來的錢,幾乎全部都捐給了福利院,或者是孩子們買禮物。
她并不喜歡用父母的零花錢,去捐助那些孩子。
或許有人會認為,只要是捐助,能給孩子們帶去實際的關懷就是值得贊揚的事情。
但是暖春曉堅持認為,用自己的雙手賺來的金錢進行捐助,才是有意義的行為。
父母給的零花錢,她會毫不吝嗇地消費,這是來自于父母對她的關愛,花在自己和姐妹們的身上,才是對父母的回報。
自己付諸勞動得到的金錢,她才擁有完全支配的權利,暖春曉選擇將這筆錢,全部用在那些孩子身上。
或許聽上去很矛盾,但這就是春季少女的價值觀。
獨自坐在地鐵上,將手中的外文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本該是她上個月就該完成的翻譯工作。
只是上個月因為忙于文化節的事情,落下了許多進度,才拖到現在。
依靠出色的語言天賦,暖春曉從事著翻譯海外的兼職工作。
雖然能夠獲得的金錢并不多,甚至有時還比不上父母給的零花錢,但暖春曉認為自己還算喜愛這份工作。
能夠閱讀到有趣的,還能夠為那些孩子買禮物,買衣服,她十分滿足。
列車搖搖晃晃地靠站停下,車門打開,暖春曉離開了車廂。
從地鐵站出來,回到地面之后,冷冽的寒風讓她微微縮緊脖頸,雙手揣進了大衣衣兜,緩步向著福利院的方向走去。
來到福利院門前,暖春曉按響門鈴,然而,出來開門的,是她怎么都沒能想到的人。
游太看到站在門口的春季少女,她今天穿著藏青色的呢絨大衣,胸前的羊角扣扣在一起,突顯著那座巍峨壯觀的山脈。
下身是不過膝的短裙,以及標志性的黑絲長襪,這樣的打扮,讓游太疑惑她的腿會不會被凍得發顫。
身為男生的游太,并不知道世界上還有保暖褲襪這樣的東西存在。
或許是因為一路走來有些累人,暖春曉口邊呵著淡淡的白氣,在看見少年的那一刻,顯然是有些愣神。
但隨即,暖春曉反應過來,嘴角上揚起看不透心思的弧度。
“卷毛同學,趁我不在的時候,跑來刷初中女生的好感度,實在是在我意料之外,剩下的就對人民警察說吧。”
暖春曉從兜里拿出手機,便要撥通某個三位數的號碼。
“別干蠢事。”游太制止了暖春曉的報警行為。
進了屋子后,暖春曉沒有再搭理游太,與小榕一起忙活起來。
相比于粗枝大葉的男生,女孩子的心思果然要更加細膩,暖春曉會最先走向那些不怎么愛說話的小朋友,從包里拿出玩具或是零食,與他們親近。
并不是所有孩子都是身體健康的,除了這間屋子以外,還有一些患有殘疾,或是在精神與智力方面存在問題的孩子,會有專門的人負責看護。
暖春曉對此早已熟悉,在與這間屋子里的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后,便上樓去看望那些不那么健康的孩子了。
一直到下午五點過后,天色漸漸朦朧,游太與暖春曉二人,才告辭了福利院。
走在前往地鐵站的路上,暖春曉一直沒有說話,游太走在她的身旁,同樣也是沉默無言。
天邊彌漫著溫柔的霞光,在這臨近冬季的深秋,尤為神秘。
冬天,就快到了。
“吶,卷毛同學,朝霞和晚霞,你更喜歡哪一個?”
半晌,身邊響起少女的話語聲。
“三體?”游太向她投去詫異地目光。
“不愧是卷毛同學,反應就是快呢。”
“這是常識。”游太平靜地回答。
“要是問夏夜的話,她只會回答哪個更好吃。”
想起那名中二少女,游太不由得會心一笑:“確實是像她的風格。”
“我喜歡朝霞。”暖春曉輕聲說道。
這還真是出乎游太意料的回答。
“為什么?”
“確實,晚霞過后會是漫天的繁星,皎潔的明月。可并不是每個夜晚,都能看見星星,看見月亮。
對于我們來說,夜晚的回憶,往往并不那么美好。
可是朝霞過后,太陽總會升起。”
她口中的“我們”究竟是誰,現在的少年,還無法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