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懷秋可能永遠忘不掉,那一天在操場上響起的歡呼聲。
作為一個高中三年都沒有在公開場合發過言,露過面的學渣來說,路懷秋其實一直都沒有什么存在感。
但這一刻。
當他沖過終點線的那一刻。
觀眾們的歡呼聲,卻像是雷霆一般排山倒海地響了起來。
——那是路懷秋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感覺。
但這并不重要。
此時此刻,路懷秋身上的所有關注點都放在了四號位上的那個男生身上。
但在最后一刻還是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當路懷秋沖線的時候,全班的同學居然都已經等在終點線的位置迎接他了。
男生女生們簇擁著路懷秋,歡呼雀躍地告訴他險勝奪冠,仿佛他突然間成了一個人民英雄,還是可以上電視接受采訪的那種。
于是他就這么被攔在了人群之中……
而那個四號男生,卻在沖過了終點線之后,立馬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無人迎接。
又或者說……
他壓根就不需要任何人的迎接。
好像這一場比賽,只是他一個人的游戲罷了。
路懷秋花了兩分鐘擺脫掉了班級里的同學,朝著操場外追了出去。
根據靈力儀上所顯示的位置,路懷秋一路追到了操場外的一條小路上去。
這條小路直接通到校園最偏僻的一處角落,那里只有好幾個被廢棄掉的倉庫,除了干柴烈火的小情侶們之外,幾乎沒有人會打算來到這種地方。
路懷秋跟隨著目標的腳步,走進了倉庫之內。
小惡魔似乎聽見了路家主的腳步聲。
他的膽子并不大,路家主的到來讓它感到有點緊張。
于是他躲藏在角落之內,逐漸等待著自己狂暴的身體平息下來。
他不敢讓任何人發現他的秘密,畢竟當魔藥副作用產生的時候,他的模樣實在是太丑陋了……
魔藥?
路懷秋的眉頭微微地蹙了起來。
他記得這種東西。
很久之前,當他還是個新人的時候,杜子騰給他帶過好幾瓶“筑基魔藥”。
但筑基魔藥是正規廠商生產的魔藥,至少是有安全保障的,也不會導致普通人服用后出現妖魔化之類的問題。
他還記得當時那瓶魔藥的副作用,是能讓男人變強……
可惜當時他還年輕,不太懂事,如今路懷秋經歷了不少的風風雨雨,也感覺身子好像變得比以前虛了不少。
要是能重來的話,他發誓他一定要多買幾瓶屯著……
但現在的這個目標到底在用什么魔藥,他就不是特別清楚了。
按照自己的感覺,還有靈力儀的指示。
路懷秋默默地朝著倉庫的深處走去。
它抓起了地上的一根撬棍。
恐懼和極度的緊張讓它不敢動彈……
它握著手中的武器,緊緊地貼在了置物架子的拐角之后……
話音一落。
路懷秋開啟了幽步猛然蹬地,高高地躍起。
倘若讓班級里的同學看到這一番場景的話,估計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趕緊讓這貨去報名校運會的跳遠去!
這般恐怖的彈跳力,假如放在常人的世界里,絕對已經是無人可以企及的存在了。
在越過貨架的那一瞬間,路懷秋已經鎖定了目標。
當它反應過來的時候,路懷秋已經落在了它的身后。
同時拔出星切,將刀刃死死地縮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當啷——
伴隨著一聲脆響。
那家伙手里的撬棍,直接摔落在地。
緊接著。
路懷秋就聽到了這貨帶著哭腔的,可憐巴巴的聲音。
“對不起,對不起!”
“我知錯了,獵人先生!”
“我服用了魔藥,但我從來沒有想過去傷害別人!”
“請你放過我吧,我不是妖魔,我不想死,我會做一個好人的!”
這男生的身軀本來就很瘦弱,哭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看上去就像是——得了什么大病似的。
這下輪到路懷秋納悶了……
好家伙。
明明剛才跑步的時候還那么猛那么兇來著,結果轉臉就直接認慫了?
這真的讓他感覺很難受啊……
就好像是驚天動地的一拳直接轟在了空氣上,打了個寂寞啊!
路懷秋越想越氣,“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
“我說……”
路懷秋一拳轟在了他的腦門上,“行了,別說了。”
四號男孩:“???”
看著對方被打得一臉懵逼的樣子,路懷秋只能在心里默默道歉。
畢竟這家伙雖然嘴上那么說,但依然還是一個有一定威脅和戰斗力的靈力目標。
所以不管怎么說,為了安全起見,肯定還是要先打壓他一波才行。
“說吧,怎么回事。”
路懷秋揪著他的衣領,將他扯了起來,然后摁在了墻面之上,冷著臉說道。
這家伙雖然有點戰斗力,但經過了一波試探之后,路懷秋能夠感覺到,他應該不是自己的對手。
所以他要趁著這個時候趕緊裝一波兇,否則當自己的真實實力暴露了的話,對方可能就不會感到那么害怕了。
“我……我叫陳建川,高二八班。”
“沒問你這些廢話。”路懷秋面無表情地道,“我想知道的是,你服用了什么魔藥?為什么要服用這些魔藥?還有這些魔藥,是誰給你的?”
“具體是什么魔藥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它的名字叫做癲狂之血……”陳建川連忙說道。
“有什么作用?”路懷秋問道。
“可以強化肌體,短時間之內提升自身的運動能力和身體素質……但副作用很可怕,會讓人不停地抽搐和翻白眼,就像是吸了大麻之類的一樣……”
“誰給你的魔藥?”路懷秋又問道。
“我不知道……”陳建川帶著哭腔說道,“我們都是在微信上和一個人購買的,關于他的情報我們一點都不知道。”
“你們?”路懷秋道,“所以到底有多少人買了這樣的魔藥?”
“具體我也不懂,求求你了大哥,別再問我了……”
“好吧。”路懷秋想了想又道,“那你為什么要喝這種東西?你不知道這種魔藥不能亂用的么?”
“別問我了,別問了,求求你了……”
“我不說,我就一刀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然后掛到操場的旗桿上,待會全校師生都能看到你的臉……”
“別!求你了,我說!我說!”陳建川被嚇怕了,忙不迭地哭嚎道:“是因為——姜雨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