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午夜時分。
海城橋港區的渣club門外,擠滿了一堆黑壓壓的大漢。
一旁的路人眼見這番場景,都忍不住好奇地駐足停留,想看看究竟這里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但最為疑惑的,當然要屬路懷秋本人了。
搞不懂啥情況。
這女人咋回事啊?
是覺得剛才被自己揍得還不夠舒坦嗎?
卻只見李御鳳一副狂拽桀驁地走到了路懷秋面前,露出了一副鄙夷而又不屑的眼神。
——仰頭看向了路懷秋。
是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不知不覺地就仰起了頭來。
沒辦法。
大概是因為路懷秋的個子實在比她高得太多了。
接著。
她突然伸出了一根手指,指著路懷秋說道:“就你叫路懷秋是吧?”
路懷秋點頭,“是我,怎么了?”
“老娘我記住你了。”李御鳳一邊敲打著手里的棒子,一邊惡狠狠地說道,“敢對我李御鳳下這么重手的男人,你還是第一個。”
“所以呢?”路懷秋道。
“所以很榮幸能跟你當兄弟。”李御鳳道。
路懷秋:“?”
大姐,誰跟你是兄弟啊!
不要隨便見到一個人就直接上來攀親戚好吧?
“不好意思,剛才你們在里面聊天的時候,我非常可恥地在外面偷聽了。”
李御鳳倒是非常坦率地承認道,“不過我發誓,我最開始的想法只是想弄清楚你們究竟是什么來頭而已。”
“可沒想到,我聽到了你們也要找黑夜女王。”
“是的,怎么了?”夏至開口道。
“所以說,你們一定也很想干掉那個女人對吧?”李御鳳的神情突然激動了起來,“對吧對吧?我說得應該沒錯吧?”
“……對。”夏至只得承認。
“那不就對了嘛!”
李御鳳似乎格外熟絡地勾住了夏至的肩膀,“我們的想法可是一模一樣的呢。”
“什么叫兄弟?”
“當兩個人有了同樣都想要干死的敵人的時候,那他們就叫兄弟。”
“就算被兄弟當眾打了屁股也無所謂嗎?”夏至道。
“……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嘛,小姐姐。”
李御鳳有些窘迫地笑了笑,“不過你要非得這么問的話。”
“跟咱們的共同理想相比,這點皮外小傷又算得了什么呢?”
李御鳳還在格外熟絡地跟夏至勾肩搭背,而周圍的大漢們此時都已經聽得一臉懵逼了。
日喔!
就在剛才不久。
剛被路懷秋暴揍了一頓的他們,在得到李御鳳的命令后就一直堵在這里,還以為能等路懷秋出來之后再干一架試試呢。
結果誰知道見到人之后,他們的大哥李御鳳就直接上去跟這家伙當場攀兄弟了呢?
可惡啊,真的是越想越氣喔!
當然了。
最為懵逼的,還是路懷秋本人。
“剛才誰打了這女人的pp啊?”
路懷秋伸手撓了撓頭,感到非常茫然。
沒辦法,剛才的那杯“斑斕的夢境”實在是太上頭了,一杯下肚之后,后面發生的所有事情他真的完全不記得了。
還是后來聽了夏至的描述之后,他才知道,原來他把李御鳳還有這群小弟給揍了一頓。
但打pp這回事到底是哪個死變態干的,他還真就不知道了。
“行吧。”夏至道,“那你們打算怎么樣?”
“先交個朋友咯。”
李御鳳雙手在身上摸索了好一會后,最終才仿佛忽然間想起了什么,從自己胸口前的某處溝壑中掏出了一張小卡片,交到了夏至的手里:
“這是我的名片。”
“你們要是覺得有興趣的話,并且還算信得過我的話——那就給我打個電話,咱們吃個飯,喝點酒兒,見面聊。”
李御鳳拍拍胸口笑道,“當然了,我請,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路懷秋的眼神微微一亮。
你要這么說的話,我可就來勁了啊!
我要點八二年的拉菲,當水喝的那種。
好不好喝不重要,重要的是要那種感覺。
“好的,那咱們今晚就到這,就不打擾兩位的雅致了。”
李御鳳作勢就要告別道,“不過說起來,渣club的午夜場這才剛剛開始呢,這么早就走了屬實可惜呢。”
“謝謝。”夏至道,“改天見。”
打完招呼之后,李御鳳便很識趣地帶著小弟們離開了。
“你幫我收著吧,我褲子沒兜。”夏至把名片遞給了路懷秋。
路懷秋接過一看。
在一張ps痕跡稍微有點過重的照片下面,寫著一行字:
再登錄海城365網站搜了搜關于這個李氏集團的消息后。
路懷秋才得知,李御鳳的家族似乎是在橋港區這一帶做海鮮生意的,而且名氣似乎還不小。
他們的名下更是還有好幾家開在海邊附近的大排檔,每年到旅游旺季的時候都非常火爆。
每每到這個時候,總有天真而又呆萌的外地游客們來到他們的大排檔里,一邊感嘆著這座濱海小城的佳肴之美味,一邊被老板們宰得就像一只流油的烤乳豬。
“果然也是個家里有礦的人物。”
路懷秋完全沒有感到意外,因為李御鳳無論怎么看都是這樣的人設。
唯一有點別扭的大概就是她的性別了,假如她是一個花花公子的話,看上去大概就沒有那么違和了。
這么一想的話還真有那么幾分小小的郁悶……
一個海鮮生意戶就能隨意地揮金如土,而他這堂堂的一個海城主事家族大家長,居然連去酒店開個房還要蹭夏至的王牌特權用……
“我們什么時候見她?”路懷秋問道。
“再說吧。”夏至道,“我還不是很信任她,實在不行的時候再考慮好了。”
很快,兩人在路邊攔了一輛車,很快便回到了酒店內。
剛一進門,夏至便照例先去洗澡了。
說起來,夏至倒也算是一個挺矛盾的存在。
她不太注重打扮和整理發型妝容之類的事情,所以整個人看上去似乎總是邋里邋遢的。
但實際上她似乎比誰都更加講究衛生,會在洗澡上花費不少的時間,房間也總是收拾得干干凈凈。
不過這倒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家里本來就沒什么家具的原因,所以無論怎么看都非常整潔……
剛好現在無聊,路懷秋重新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關于黑夜女王的情報,然后將之記錄在了電腦文檔之內。
當然了,只是挑重點記而已。
而且最有價值的情報,也就是那幾個重點而已。
一,黑夜女王似乎很喜歡雨天,因為她總是在雨天出現,攻擊她所盯上的獵物。
二,跟其他的純種血族不同,黑夜女王經過了無數次的進化后,已經擁有出了不害怕陽光,能夠在白天里自由活動的體質。
三,黑夜女王的靈力隱藏能力達到了頂尖級的水準,只要她想,幾乎沒有任何獵人能夠發現她身上的妖類特征。
四,近段時間里,黑夜女王曾在橋港區出沒過。
除此之外,自然還有很多細枝末節的東西。
但比起這幾點來說,那些其實都算不上太重要。
而且。
就算光是看這幾點都已經能夠看出來,這個黑夜女王到底有多么難以對付了。
——你敢信?
一個能在白天里活躍的血族!
很多人可能不太明白這是什么概念。
血族這一脈的妖魔,向來一直是獵人們非常難纏的對手。
首先它們的傳播能力很強,可以很輕易地將普通的人類轉化為血族。
就像是一種瘟疫病毒一樣,極其難以控制。
其次,除此之外,它們還具備非常罕有的飛行能力。
在關鍵的時刻下,它們完全能夠使用這個能力逃避獵人們的追捕。
這種妖魔一旦出現,但凡只有一只,都是非常令人頭疼的存在。
不過,上帝總是公平的。
當它給你打開了一扇門的時候,總是會順手給你關上一扇窗。
再強的血族,當然也有著它們最為致命的弱點。
——那就是害怕陽光。
這一直是血族一脈的天性,至于原因是什么,無人知曉。
但可以確認的是。
正常情況下,一個血族如果不穿戴任何護具地暴露在陽光下的話。
只需要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它們的肌體就會被嚴重地灼傷,腐爛。
繼而蔓延到經絡,血液,直至內臟,最終死亡。
正因為如此,這個弱點大大地限制了血族們的行動,這才不至于讓它們這般囂張。
因為后來經過研究表明。
除了陽光以外,一些人造的明亮的光源似乎也能對血族造成一定程度上的傷害,雖說效果沒有真正的陽光那么好用就是了。
所以說——
可以想象得到,一只不害怕陽光的血族,到底有多么令人頭大。
黑夜女王……
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家伙。
路懷秋當然也不明白,為什么夏至會跟這種等級的妖魔結下恩怨。
因為——海城,已經有十幾年來沒有出現過血族了。
據說當初老爹在位的時候砍死過一只血族的老大用來殺雞儆猴,然后直到現在,海城都沒有出現過一只血族的影子了。
畢竟血族一脈雖然繁殖很快,但自相殘殺的行為同樣會抵消其繁殖速度。
所以當血族們都不敢再出來搞事的時候,它們的身影很快就會從一座城市里徹底消失而去。
“有什么頭緒了嗎?”
夏至推開浴室的大門,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道。
“倒還沒。”路懷秋無奈地搖搖頭,“黑夜女王顯然令人捉摸不透,她的行蹤比百事通還要神秘上一百倍。”
“上面不是說了么?”夏至道,“雨天。”
“嗯。”路懷秋點頭道,“你有什么打算?”
“等下雨的時候,我們出門蹲點。”夏至道。
“這個辦法聽上去有點蠢。”路懷秋。
要知道,橋港區放在整個海城里,絕對算得上是一片不小的城區。
從城區的最東邊到最西邊,如果有地鐵可以坐的話,那么至少也得要二十個站。
就靠他們兩個人蹲點,顯然不是什么明智的方式。
甚至,就算拉上李御鳳那群人一起,效果估計也不會有多顯著。
這個方法需要出動非常多的人力,起碼需要調動出整個星辰家族的所有人手。
“是的,我也這么覺得。”夏至淡淡道,“可我想不到別的辦法了。”
“請求公安部門調動天網系統怎么樣?”路懷秋問道。
“也不行。”夏至搖搖頭道,“使用天網系統的話,我們沒有辦法第一時間內趕到現場。”
“那這么說的話,好像真的沒什么更好的方法了。”路懷秋攤了攤手道。
“嗯。”夏至點點頭,“所以今晚好好休息吧。”
“怎么了?”路懷秋問道。
“天氣預報顯示,明天橋港區就有大雨。”夏至說道,“作好準備吧。”
“這么巧的么……”
路懷秋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刷新了一下天氣數據,看看明天的天氣情報。
結果還真的跟夏至說得一模一樣,大雨,而且還是從早下到晚。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pm2.5的指數還是一如既往地好,這也是海城這座城市一直以來可以拿出來吹牛的一個優勢。
每一個來到海城游玩的外地人,無一例外都會發自內心地感嘆這座城市的空氣質量之好。
瀏覽完天氣之后,路懷秋也洗了一個熱水澡。
最后還照例給自己泡了一下腳。
嗯,沒錯。
養生達人路家主,一直活得如此精致。
其實他還正準備再順手做一個面膜,可這時候房間的燈卻被夏至給熄掉了。
就像之前一樣,她裹上了一條杯子,然后坐在地上,靠著酒店的房門后睡了下去。
“晚安。”夏至輕聲道。
“嗯,晚安。”路懷秋也輕聲回應。
房間內就這么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路懷秋習慣性地 很快,路懷秋便聽見了輕微的鼾聲……
雖然不是特別能理解,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用這樣的姿勢入睡的。
但莫名地,路懷秋總覺有點不是滋味。
他拉上了床頭燈,鉆進被窩里,也進入了自己的夢鄉之中。
第二天。
朦朦朧朧的清晨中,路懷秋便被窗外沙拉拉的雨聲給吵醒了。
“起床,該出發了。”
他聽見夏至在耳邊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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