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總會有那么幾次,你要推開某扇對你來說意義非凡的大門。
可能是畢業典禮的大堂,也有可能是婚禮的殿堂。
或者,也有可能是妻子的產房。
但這一刻。
路家主,開啟了他的命運之門。
然而。
就在大門開啟之后。
路懷秋并沒有看見,任何他想象之中的場景。
比如說什么亮瞎狗眼的光芒突然從房間里爆射而出啦,花里胡哨的焰火特效突然燃燒起來啦……
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沒有。
——在這扇命運之門的后面,只不過是一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房間罷了。
若非要說有什么特別之處的話,那就只能說是這個地方的寒氣,感覺似乎更加深重一些。
“看來下次來這里要記得穿秋褲才行……”
養生達人路家主默默地念道。
畢竟濕寒之氣那么陰重,總感覺很容易得老寒腿啊!
過了好幾分鐘。
待眼睛終于適應了黑暗環境之后。
路懷秋看見,在房間的中央,是一個突兀出現的,呈倒梯體狀的小巧石臺。
看得出來,歲月已經在它的身上停留了很久了。
因為塵埃、青苔,還有巖石上的裂縫,已經布滿了它的全身。
而視線再繼續上移的話。
就能看到在石臺之上,直直地插著一柄刀。
由于并不是特別顯眼的原因,剛推開的門時候,路懷秋幾乎沒有發現它們的存在。
路懷秋很是好奇,并逐漸靠近,細細地打量著那柄刀。
從外形上看,它倒很像是和國平安時代的太刀。
刀身的弧度流暢而完美,前窄后寬,長度大致在一米至一點五米之間。
然而。
這柄刀被歲月所塵封的痕跡,似乎要比其上的石臺還要更為深重不少。
甚至,就連其木制的劍柄上,都已經有了一些腐爛的痕跡。
所以。
這……
就是老爹留下來的東西嗎?
路懷秋有些疑惑。
不應該呀。
從小到大,他似乎從來沒有展現過任何對刀劍之類的興趣。
甚至就連他的滿月抓鬮,他也沒看過一眼。
反而是四肢并用,連滾帶爬地奔向了放在最遠處的那一大瓶肥宅快樂水……
直到后來他才知道,當時看到這一幕,老媽的臉都綠了。
卻沒想到坐在沙發上的老爹樂得前俯后仰,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副非常開心的模樣。
“不愧是我老路的兒子!”
“小秋的這一生,肯定會過得很快樂!”
路老爹如是解釋道。
畢竟,能在抓鬮儀式上頭也不回地直奔快樂水的小孩,那可是真的不多了!
年幼的路懷秋當時也想不到,這肥宅快樂水,一喝就喝了十八年。
他低下頭來,輕輕地揉了揉他的小肚腩。
這軟乎乎的手感,摸起來甚至還比很多自帶私人機場的富婆們還舒服。
雖然相比起四個月前,它真的已經小了很多。
照這么繼續發展下去,很快,他就再也不是一個小肥宅了。
眾所周知,男大十八變。
而他——已經長大了。
很快,他也能像那個男人一樣,把刀和命運都扛在肩上了。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么。
突然間,路懷秋似乎瞥見刀身上的一抹微光。
他湊了上去,近距離地觀察了一下。
這才發現。
在刀身的一處角落,刻著一道不易察覺的劍銘——
星切。
這便是此刀之名。
倒是一反老爹的非主流風格,樸實無華,風輕云淡,聽起來卻又豪邁如山河萬里。
路懷秋繞過石臺,望向刀身的另一面。
此處同樣有一個道劍銘。
——“醉后不知天在水。”
——“滿船清夢壓星河。”
路懷秋緩緩地念出那句詩。
他依稀記得,那個男人是喜歡念詩的。
但這僅限于后者剛干完一瓶茅臺或者二鍋頭的時候。
每到那個時候,這個平日里驕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就會變得落拓卻又豪邁。
然后指著天穹之上的遼闊星空,扯著嗓子對他道:
“小秋,告訴老爹!”
“你看見了什么?”
“星辰大海。”早已熟悉了臺詞的路懷秋,每次都乖乖地如是回答。
“錯!”那個男人高聲道,“是你與老爹的星辰大海!”
如今。
凝視著這柄刀的銘文,再次憶起那個畫面的時候,路懷秋依然能夠聞到那股跨越時空的中二氣息。
路懷秋長長地深呼吸了一口氣。
下一刻——
“刀來!”
伴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低喝聲,路懷秋伸手握住了刀柄。
在刀身與石臺分離的瞬間,清脆的拔刀聲也久久地回蕩在了房間之內。
沒錯。
雖然星切真的插得又深又緊,而且還沒有任何潤滑,又干又澀。
但路懷秋,還是輕輕松松地將其拔了出來。
然而。
淡定自若的路家主,卻對其沒有感到任何的意外。
畢竟——
他流淌著路家的血脈!
星切從石臺中被拔出后。
青苔密布的臺面之上,竟綻放出了一陣耀眼的光芒。
光芒在其上蜿蜒流轉,最終形成了一個圖案——
七芒星。
星辰家族的旗幟。
“果然啊……”路懷秋喃喃低語。
是的,沒錯。
很多出色的優秀獵人,手里都會有一把心愛的佩刀。
它們陪著獵人出生入死,共享榮辱。
很多時候,它們的含義已經不僅僅是一把武器那么簡單了。
它們,更是獵人們最忠誠的伙伴。
而這柄星切,應該就是老爹的御用佩刀沒錯了。
地位大概也就等同于唐叔的村正。
數分鐘后,石臺上的光芒逐漸散去。
光芒涌向空氣之中,逐漸凝聚成了一把劍鞘,落在了路懷秋的手中。
他將星切細細地打量了一番,旋即緩緩收入劍鞘之中。
入鞘的瞬間,空氣中余散的光芒也是同時熄滅。
狹窄的小房間內,再次重新遁入了黑暗和寧靜之中。
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路懷秋作了深呼吸,面色淡然地走出了房間之外。
剛推開門,他便看見了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影子。
它安安靜靜地在路懷秋的面前飄蕩著,兩個大大的眼眶也似乎在呆萌地望著后者。
看到路懷秋提著星切走了出來,它似乎很興奮地舉起了它的小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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