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的像素有些模糊,畢竟是在黑夜中拍攝的,而且還有白色的絲線從斜上方拉扯下來,應該是雨水呈絲線狀被拍攝到的。
這張照片里的主人公夏目楓自然認得出來。
女孩是神樂景夜。
只是看過片刻之后便聯想到了曾經的場景,那時確實是由他打著傘送她回家,而且還是從深井朝香這里出來之后。
他自認為自己的警覺性不差,自從身體素質被大幅度強化之后,有時候并不需要故意提高警惕,都能夠感覺到跟蹤或是偷拍。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意志那種玄之又玄的東西作用,有時夏目楓遇到危險或者身邊人遇到危險的時候,心情都會有突然之間的觸感。
用個更準確的詞來形容的話,大概應該是用心血來潮。
只是這張照片明顯是深井朝香的人偷拍的,而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發覺。
先不去追究她造成這種故意侵犯自己隱私的事,就這件事的發生就給夏目楓又敲了次警鐘。
也是前陣子獲取力量的速度太快太強,再加上每次的快意恩仇太過順利,不免就讓夏目楓造成了力量在手的自持感。
而這段時間也不見有任何后果與報復,一開始的時候可能還小心警惕,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就慢慢放下松懈了。
這無疑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殺人者人恒殺之。
即便自己做的再過隱蔽,轉變身份不讓世人所知,但那些親手血刃過的家伙,都是真真切切的倒在了夏目楓的手上。
誰能夠保證任何事情都會萬無一失呢?
看似自己的變身卡不留絲毫線索,沒有任何的紕漏,但做事總會有著一條線,世界萬物都是有記憶的。
他又不是尋著內褲能找到犯人的名偵探,也不是受過專業訓練驗尸找到兇手的醫生,肯定有著很多自己的知識盲區。
所以他并不覺得自己可以一輩子都不被人發覺。
那么被發覺之后無所謂兩種后果暴露與隱藏。
腦袋里這東西暴露則幾乎沒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說是被當小白鼠切片感覺都仁慈了,畢竟那些個瘋狂的科學家也不只會切片。
所以的隱藏也就是以殺止殺,把知情人的骨灰揚了就沒事了,這樣就變成了天知地知自己知。
但人情社會總是最為復雜的,再加上法治的存在就更可能會深究,自己早晚有一天也會暴露出來。
可最好的辦法也就是隱瞞了。
但謊言接連著仍舊還是謊言,早晚有一天會被戳破。
不過現在夏目楓最擔心的并不是暴露后被針對,而是自己的仇人要說少也不少了,雖然每次都用小號降臨做事,但如果被發現了之后呢?
面對擁有超凡力量的人,如果是讓他來解決的話,絕對會用出其不意的方式。
那可真就是敵在暗我在明了。
更何況他用真身得罪的人也不少!
東京看起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安穩,這些所謂的財團一個比一個陰險,骯臟的手段也是層出不窮。
而那些個掌權者的貪欲則更是厲害,郭嘉機器這種東西一旦運作起來,沒有任何個體可以抵抗。
起碼夏目楓還沒這個底氣。
他腦子里的游戲又不是深藍淺紅!
萬一哪天自己走在大街上被人開槍暗殺,恐怕連用變身卡的反應時間都沒有,當場就直接嗝屁了,那還玩個錘子。
所以保持警惕還是很有必要的。
雖然可能也有著當時雨夜聲音嘈雜,大幅度降低了自己感知的原因,但如果真的有人要殺自己的話可不管自己的狀態。
夏目楓微微沉默了下,熄滅了剛打著火的車子,轉過自己的身體朝左望去:“你派人偷拍我?”
“嗯。”
深井朝香臉上的笑容不變,毫不在意他語氣中的變化。
甚至承認的有些理直氣壯,仿佛她就應該做這件事一般。
“一點也不覺得做這種事羞恥嗎?”
夏目楓的聲音平穩的掀不起一絲波瀾,可越是平穩就越能察覺到壓抑的情緒。
無論任何人的隱私被他人侵犯心中都會生出怒氣,即便是夏目楓自然也毫不例外,甚至他比別人更重視自己的隱私。
只不過就算是兩人身處不超過五十厘米的距離,對方也沒聽出他語氣中的冰冷。
“為什么要羞恥?”深井朝香蔥白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紅唇,嘴角綻放出絲絲笑意:“這是你教給我的,做人要不擇手段。”
似乎看到夏目楓因此而生氣能令她高興一般,對無形中氣氛的變冷并不在意。
夏目楓聞言臉色微微有些發黑:“我有教給你這些嗎?”
不擇手段這種東西不是財團的一貫作為嗎,怎么還成了自己教給她的。
“上次你在我耳邊說的。”深井朝香嫣紅的嘴唇輕啟,聲音似乎夾雜著肯定的語氣。
上次?
夏目楓微微愣了下,隨后便記了起來,可臉色依舊沒有好轉,反而有種氣極反笑的沖動,但還是勉強的壓下了自己的情緒,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
“我說的是讓你不要放松警惕,我說的是這個意思嗎?”他轉過頭眼神有些閃爍的解釋著。
關于上次深井朝香因為一場商業會議而被逼迫的事,夏目楓只是覺得她似乎沒有以前作為財團掌舵人的那股狠勁兒,突然變得正經了起來而奇怪。
再加上看她被人欺負的默不作聲的狼狽樣子,夏目楓當時有種不爭氣的感覺滋生,便不自覺的提醒了兩句。
合著那就是教給她不擇手段了?
就從初次相識之前還派人來暗殺自己的事,夏目楓就不相信她以前的手段能有多少登的上臺面。
而且就算是自己教她不擇手段了,那合著就直接用自己身上?
“總之我就是那么理解的。”她撇了撇嘴說了句。
“你...”
夏目楓還想說些什么,可深井朝香卻打斷了他。
“而且我這種行為就是不放松警惕。”
深井朝香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聲音有些捉摸不定的緩緩說道:“畢竟她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我的敵人了。”
只見她緩緩抬起頭來,一頭黑發盤在腦后的同時,幾縷柔順的發絲披散著,睜開眼睛一動不動的望著他,那雙瞳孔猶如清澈的水面,又仿若精美的琉璃,眼瞼處甚至有些熠熠生輝。
夏目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