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遲早要來。
王夏有心理準備，否則昨晚也不會養精蓄銳。
他從晚上十點半睡到了早上八點，精氣神很足。
“戴公子，早啊，吃了沒？”王夏接起了電話。
“吃過了，跟你說個事，我有個朋友要去東岸碼頭那邊的異度空間試煉，缺個本地向導，你有沒有興趣？喂，喂喂喂，你怎么掛了？”
戴飛還沒說完，通話中斷了。
然后他收到一條微信：“戴公子，我這里電話信號很差，斷斷續續的，有事你給我微信留言。”
于是戴飛變成了復讀機，把剛才的內容語音復讀了一遍。
王夏保存了聊天記錄，根據結拜大哥的說法，這玩意兒可以當證據的。
他也發了條語音過去：“東岸碼頭？那個老碼頭早就廢棄了，荒無人煙的。聽說夜里老有臟東西出沒，本地人都不敢從那里路過。”
“你可是獵靈人，還怕那種東西？”戴飛發了個冒火的表情包。
“怎么能不怕呢，那里是二境高手的主戰場，我以前都是繞道走的。最近我剛到二境，根基不穩，再練個三五年才有資格去那地方。”王夏回復道。
“你不用謙虛，其實我很欣賞你。我也愛去夜店，聽過你的傳說，怎么說呢，有種惺惺相惜。”
戴飛開始了他的表演：“你不用擔心劉陽的事情，他和我們家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我從小到大見都沒見過他，談不上替他找場子什么的。我這人喜歡交朋友，今天你幫我帶個路，以后我們就是朋友。”
“戴公子，白云城也有幾個二境的老司機，他們對東岸碼頭比我熟，為了您的安全著想，我建議你找他們試試。”王夏打字婉拒。
“實不相瞞，我找過了。白云城二境獵靈人不多，他們都有任務在身，有的至今還沒回來，個別老前輩我和他談不攏。你可是任務成功率百分之百的年輕俊杰，我喜歡和年輕人合作，大家有共同語言，溝通起來很方便。”
戴飛再三邀請，有種“非你莫屬”的架勢。
王夏很為難：“戴公子，不是我不想幫你，我現在的身份是臨時顧問，得時刻準備著，一有風吹草動，我就得去提供技術支持。進了東岸碼頭的異度空間，可能十天八天回不來，萬一耽擱了回收站的大事，我吃罪不起。”
戴飛不高興了，發來的語音消息透著冷漠：“那件案子我也略有耳聞，沒個把月結不了案，你有的是時間。王夏，別怪我說話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想給面子？”
王夏發了個瑟瑟發抖的表情，回復得很卑微：“怎么會呢，能和戴公子交朋友，那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多少人想攀高枝還攀不上呢。可我這顧問身份，拿著周薪的，半路上跟你跑出去攬私活，不合規矩，到時候令尊那里我不好交差。”
戴飛這兩天專門打聽過，深知暴瘋大賤認錢不認人的style，當場來了點實在的：“我爸那里，有我幫你扛著，你放一萬個心。事成之后，我給你一顆二級初期靈晶，相當于一百多斤米，你考慮一下。”
王夏發了個眼冒紅心的表情：“這怎么好意思呢？戴公子不愧是高門大院出來的人，出手真是大方。不怕您笑話，白云城很多獵靈人都沒見過靈晶長啥樣。”
“別不好意思，一句話，你來不來？”戴飛自覺拿住了對方軟肋。
“必須來啊，戴公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王大帝很燃。
“事不宜遲，今天下午一點，東岸碼頭見。”
發出這條消息，戴飛長舒了一口氣。
他收到消息，余燼今早帶人去了下面一個縣城出任務，起碼要明天才會回來。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殺人滅口的好日子。
王夏把聊天記錄打包，全部發給了烈火郎君：“大哥，了解一下。”
余燼看著那些記錄，面沉如水。
盡管心里有一百個不愿意，他還是被王大帝拉上了賊船。
余大爺致敬了王二弟的套路，決定把另一個人也拉上賊船。
這時候王夏帶著徒弟領了彩票獎金，很敞亮地說道：“徒弟，錢你拿著，想買什么自己去買。”
裴烈受寵若驚：“師父，這是你花錢買的彩票，不能給我。”
王師父意味深長道：“為師看得出來，你和我當年一樣，遭了社會的毒打，難免懷疑人生，有些時候不夠自信。叫你買彩票是為了鼓勵你，錢不錢的不重要，重點是你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倒霉蛋了。自信點，你很棒。”
“師父……”
少年哽咽了，眼眶有些發紅。
王師父來了個摸頭殺：“別動不動哭鼻子，我十八歲以后沒怎么哭過。等你愛上一個讓你奮不顧身的人，到時候再哭也不遲。”
少年抹了一把眼淚，當場熱血起來了：“師父，我留五千，再花一萬去買彩票吧。這兩天我運氣太好了，要是中了獎，我全部用來孝敬您。”
“徒弟，你膨脹了。”
王夏說道：“聽為師一句話，運氣，是會用光的。買彩票把你人品敗光了，以后你做別的事情未必還有好運氣。你還年輕，得學會攢人品，好鋼用在刀刃上。”
這次王師父說的是肺腑之言，經過兩次等價交換之后，他非常確定，氣運這種東西不是恒定的，沒準兒哪一天就敗得精光。
少年深感受教：“師父，您說得對，我的好運氣得用來辦大事。就算買彩票中了一百萬，我也當不了高手，不能幫鐵師父報仇。”
王夏很欣賞徒弟這種思想覺悟：“很好，本來我還在猶豫，該不該帶你出去闖蕩。既然你這么懂事，為師就直說了，我馬上要去個地方，很危險，你敢不敢去？”
裴烈毫不猶豫：“當然要去，師父，你去哪里我都跟著你。”
王夏強調了重點：“我說的危險，指的是生命危險。”
裴烈斬釘截鐵道：“我明白的，師父您昨天教過我，獵靈人刀口舔血，一不小心就回不來了。我想了一夜，做好了心理準備，反正再危險，也沒東風號那么危險。”
“好膽識，不愧是我徒弟，走起！”
王師父夸了徒弟一句，大搖大擺地帶頭沖鋒。
其實他這句話的潛臺詞是：本大爺身邊帶著紅花配金葉的狗托，天雷劈下來都得繞道走，區區一個戴飛憑什么弄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