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升遠遠的，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江集，兩人眼神略一交流，立馬心領神會。
程峰年也注意到了陳云升，不由眼前一亮。
“陳叔叔？”
程峰年邁著步子迎了上去。
陳云升這才注意到程峰年，看著他想了半天，直到程峰年自報家門，才想起來。
“哦，小程啊，瞧你陳叔叔我這記性。你爸現在還好嗎？”
“他現在在工地視察呢，他很掛念你啊陳叔叔。”
“哈哈哈，有心了，你回去告訴他，我也很掛念他。”
很客套的話，真要掛念的話怎么不打電話？
“對了，陳叔叔，你怎么到農業大學來了？”
“過來跟王院長敘敘舊，順便來看看學生畫展，看看有沒有值得買回去的。”
陳云升隨口應付道。
他跟程峰年的爹其實并不是很熟，只是幾個月前生意上有往來罷了。客套幾句就想打發掉程峰年了。
然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程峰年立馬開始推薦自己的畫：“巧了陳叔叔，我的畫也在這里展出，就在那邊。”
“你是程峰年吧？你今年不是大三了嗎？怎么參加大一新生的比賽？”
一個老師問道。
“呃，因為這次比賽的參賽者比較少，主辦方是我同班同學，就讓我畫一幅充數。”
同學躺槍。
陳云升順著程峰年所指看了一眼，發現是江集所在的方向，便也沒有拒絕。
幾人向著江集所在的方向走去。
陳云升早就跟江集通過氣，一眼就認出了江集的畫。
“這幅畫，畫的真好。雖然畫工還稍顯稚嫩，但意境好，很有家鄉的感覺。”
陳云升一上來就直接丟出這一句。
江集在一旁聽著，微微愕然，心說老陳你也不演一下，直接夸也太明顯了吧？
程峰年聞言，卻是狂喜，陳云升說的這些，都很符合他的畫的特征。
完全沒有注意到陳云升看的是江集的畫，道：“陳叔叔謬贊了，這幅畫其實已經被預定了五萬塊錢，不過，您要是喜歡的話，可以送給您。”
“五萬？”
陳云升有些意外，他跟江集暗中通氣的，明明是一百萬一幅啊？
難道是江集覺得一百萬太夸張，故意降了？
想著，陳云升不動聲色地看了江集一眼，卻見江集正臉帶笑意看著自己。
這時，程峰年道：“是啊陳叔叔，我這幅畫雖然被人預定了，但如果您喜歡的話，這一幅就送您了。我另外再畫一幅給他。”
“你的畫？”
聞言，陳云升明白過來了，笑道：“你的是中間那幅吧？”
“是啊陳叔叔。”
“小程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你這幅。”
說著，陳云升問一旁的一個年輕老師道：“李老師，你知道這幅畫是哪個學生畫的嗎？我想見見他。”
陳云升所指的，正是江集的那幅小橋流水。
在場圍觀的學生，都看向那幅畫，頓時都露出驚訝的神情。
剛才還被程峰年懟的有些懷疑人生的新生們，頓時感覺自己的審美又回來了。
剛剛嘲諷過江集的程峰年見狀，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不僅被打臉了，還被自己認識的陳叔叔輔助打臉！心態崩了啊。
“江集同學，他在說你的畫誒！”
一旁的金樂琦不由為江集驚喜道。
“這是你畫的？畫得很不錯啊，小橋流水，好名字，看著就給人一種靜謐祥和的感覺。我真是越看越喜歡。”
陳云升演技很好，在外人看來，就像是第一次見到江集一樣。
“你好，我叫江集，謝謝您的賞識。”
“鄙人姓陳，陳云升。”
兩人伸出手，握在一起。
“王院長，你們學院，收了個不得了的新生啊。”
陳云升這話里有話，別人聽不出來，但王院長卻聽出來了，他早就覺得陳云升今天過來，不止是跟他談生意這么簡單，如今看來，應該跟江集有關。
想著，不由意味深長地看了江集一眼。
反觀江集，顯得很淡然，坐懷不亂，讓王院長對他更欣賞了幾分。
“江集同學，我想買你這幅畫，既然小程的畫可以賣五萬，那你這畫，我想用二十萬買下，你看怎么樣？”
此言一出，現場頓時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二十萬？”
“是程峰年學長的四倍價格啊！”
“什么鬼？大一新生的畫賣二十萬？”
“喵喵喵？”
聞言，在場眾人無不面露驚疑、愕然之色。
見同學們的反應，江集心中不由有點小尷尬，之前他跟陳云升提這個買畫的事情的時候，根本沒有料到現場會有這么多人，本想著走個流程，目的達成就行。
但今天先見識過程峰年的畫之后，頓時覺得一幅畫賣出一百萬，確實有些離譜。
好在陳云升也是注意到了這點，才故意把價格壓到二十萬。
不過，一個大一新生能賣出一幅二十萬的畫作，也足以驚呆所有人。
“陳先生，我覺得您可以再考慮一下，二十萬不是一筆小數目。”
江集的樣子頗為誠懇，當然都是裝的。
陳云升很配合，道：“這二十萬里，有一份是對你未來的投資，呵呵，我相信你的天賦，以后你要是成了名畫家，可別忘了老陳我哦。我也有很多喜歡畫的朋友。”
“嘩！”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陳云升這波，不僅要買畫，還要給江集介紹買畫的朋友。這也太夢幻了。
在場男生看著江集，無不羨慕。
女生們看著江集，眼底滿是欣賞。
特別是江集身邊的金樂琦，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本就對江集有好感，此時只覺得更喜歡了。
當然也有人猜出了有貓膩，不過在沒確認實錘之前，誰也不敢在這里亂說話。
而程峰年就難受了，他剛剛才嘲諷過江集，這下就被啪啪啪打臉。
盡管他也看得出，陳云升跟江集應該早就認識。
但是，也很難受啊！
看破是一回事，被打臉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最終，江集的兩幅畫，各以二十萬和十萬塊的價格，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陳云升買走。
雖然跟原先約定的兩百萬不一樣，但目的卻是達到了，而且比原先預想的更好，如今這么多人做見證，日后，江集再賣給陳云升什么畫作，多少錢，也就不奇怪了。
......
跟著金樂琦一起離開藝術樓。
兩人攀談了一番，隨后在一個十字路口處分開，約定今天下午再見。
江集中午約了顏昭昭吃飯，不過離她下課還有些時間，江集便決定先回宿舍。
取出平平無奇的MP3，昨天晚上，MP3的選歌次數就已經刷新。
江集又選了一首周杰輪的歌，星晴。
這也是一首情歌，不過與龍卷風不同，這首歌顯得很輕快，既明朗又有種淡淡的憂傷，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江集已經聽了十幾遍了，每聽一遍都有新的感受。
這次再聽一遍，他得出一個結論。
這首歌，要完整的抄下來，實在太難了。這個作曲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里面摻雜了很多種奇妙的音軌，江集甚至在其中聽到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和聲很多。
是一首炫技創意融合到了極致的曲子。
所以很難還原。
也許以后哪一天江集想不開，會花一整天時間來復刻這首歌的伴奏。
當然也可以改編成吉他彈唱曲，但那樣就會落個下乘，試整首歌的水平趨于平凡，江集不想這么做。
他自從掌握了音樂技能之后，不知不覺也變得有些挑剔了。
想著，江集快到宿舍門口的時候，一通企鵝電話打了過來。
看來電人，是顏昭昭。
江集接了電話：“喂。”
“喂，江集，對不起......今天中午我不能請你吃飯了，我家里有點事，必須回家去吃飯，所以改天我再請你吃飯吧。”
顏昭昭的聲音很消沉，沒有一點平時的朝氣。
回家吃個飯而已，至于這么消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