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美!去聯絡搜查一課!順便讓麻藥課帶緝毒犬過來!”
“啊、啊?喔、好!”
宮本由美勉強定了定神,跌跌撞撞跑向外面。
“長叔,麻煩你了。”
長叔點點頭,跟了過去。
古雅人戴上手套,先把暈過去廣田夫人扶到走廊,再進入書房搜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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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由美慌張地跑回車內,就想拽出無線電呼叫支援。
忽然一只手從背后拉住她,嚇得她叫了一聲。
長叔沒好氣道:“是我!”
“嚇死我了!長叔,你跟過來干嘛?”由美拍了拍胸脯,“都什么時候還嚇我!”
長叔沒好氣道:“明明是你這丫頭莽撞得很,交通警難道都進行應急狀況培訓嗎?”
“這是兇殺案,而且還是和毒販有關的惡性事件,你一個女警都不觀察四周情況就慌里慌張地跑了出來,萬一兇手沒走怎么辦?”
“啊?!真的嗎!”
由美抱緊了胸脯,緊張地四下張望。
“假如!我是說假如!”
“你好歹也是交通警里有名的角色,怎么警惕性這么差?”
由美不好意思道:“我們平時都在道路上,很少有進私宅處理兇案的情況。平時聽美和子說什么什么犯人多可惡,我都是當做故事來聽的,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慘烈的現場,果然很可怕!”
長叔若有所思:“那你的表現還挺厲害的,第一次看到兇案現場,居然沒吐。這次的場面就是剛出警校的刑警,說不準都有幾個受不了。”
“嘿嘿,可能這就是美和子說我心大的原因吧?”
“好了,趕緊呼叫支援吧,警部還在等著呢。”
“雅人桑一個人沒關系嗎?”
長叔嗤笑道:“你以為那家伙是什么人?無關痛癢的龍套角色嘛?一個警部惹出來的亂子,能讓公安課都不得不迫于壓力,把他‘驅逐’出去。”
“這樣的狠角色,一個毒販?就算當面偷襲又算得了什么?”
“他見過的風浪可比你罰過的車子還多!”
由美認真回想了一下自己開過的罰單數量,倒抽一口冷氣,震驚道:“那真的是非常多了!他不會是什么超級英雄吧?原來日本這么危險的嗎?!這么大的風浪會淹沒日本島的吧!”
長叔猛地噎住,差點沒緩過氣。
你這丫頭到底罰了多少車?!
全東京嗎?!
長叔識趣地沒提這個可能炸裂他三觀的問題,沒好氣地敲了敲由美的腦袋:“趕緊呼叫支援!對了,別忘了叫救護車,廣田夫人可能需要遠離現場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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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古雅人仔細翻找了一遍。
他并不是在尋找什么破案的線索,因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兇手是誰。
古雅人正在做的,只是毀掉一些線索,引導之后的調查員走向錯誤的方向罷了。
捻起一根掛在書架毛刺上的發絲,小心地裝進袋子里。
類似的痕跡,他在短時間內已經清理了不少。
這個世界的人天然發色異常豐富,所以很多時候頭發的確是能夠鎖定身份的重要線索。
像是宮野志保的頭發就是特別少見的茶色,光澤醇亮、均勻細膩,仿佛有一層釉質,很好辨認。
而宮野明美的頭發則是偏黑的亞麻色,偏暗啞,顏色很沉,發質柔順得像是緞子,不算稀罕,但也不常見。
所以,不要再黑琴酒癡漢了!!
經過訓練的古雅人同樣也能分辨這些頭發的細微之處。
只能說琴酒觀察力足夠敏銳,再加上雪莉的頭發確實特征明顯,又或者再加上某人刻意留心……
好吧,追殺叛徒的琴酒看起來就是尾行癡漢。
清掃了一些明美曾經留下的痕跡,還有斯普莫尼的痕跡。
不過相比于對這方面沒有多少細節意識的明美,斯普莫尼就專業多了,留下的痕跡多半與生物信息無關,可能就是兇器、作案手法之類的信息。
但是兇器被帶走了,作案手法也相當簡單粗暴。
就是把廣田正巳舉起來釘在書架上放血。
越是簡單粗暴的手法,破解容易卻難以找到足夠份量的證據,反倒是花里胡哨的殺人手法,更容易暴露兇手的信息。
古雅人站在血跡沒有濺到的位置,將整個書房的環境盡收眼底。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半個血腳印。
說是半個,其實根本沒有鞋印的輪廓,只不過是正面遭遇了大量血跡噴濺,在腳邊形成了一圈弧形,勾勒出半個腳前掌的鞋子形狀。
古雅人想了想,還是沒有動這個腳印。
這可能是現場唯一有價值的痕跡,但就算技術手段復原了,也僅能還原出斯普莫尼身高、體重之類的信息。
有關鞋底花紋的印記,一個都沒留下,全都被清理了。
這么一想,古雅人也不非要清理這半個腳印了。
這種兇暴的殺人方式,兇手被血跡濺射到身上是必然的。
稍微有經驗的刑警在還原現場的時候,都能注意到這一點。
為了這么一個無關緊要的痕跡,暴露自己破壞現場,實在是不值得。
過猶不及的道理,古雅人還是明白的。
沒等兩分鐘,長叔和由美匆匆進來。
比起長叔小心又熟練地進入現場,由美就顯得有些畏縮。
“由美,你就待在書房外照看廣田夫人吧!”
“好、好的!”
由美聽話地退了出去。
古雅人笑道:“前輩果然是前輩,關照后輩已經成為習慣了嗎?”
長叔掃了他一眼,開始打量現場:“以后你也要學著的,嚴厲的上司固然能使人進步,但更有人情味一點的話,總歸是更受人支持的。怎么樣?發現什么有用的東西了嗎?”
古雅人搖頭:“手法雖然簡單粗暴,但是做得相當干凈利落,清理痕跡也十分嫻熟,不是沖動殺人,恐怕是專業人士。”
長叔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半個血腳印,微微閉上眼,模擬了一下。
睜開眼,駭然道:“體格和力量相當恐怖的犯人啊!”
古雅人一邊比劃一邊道:“一步距離之外單臂舉起廣田教授,另一只手以加快地速度將他四肢釘在書架上,然后不停地開了血口,讓他流血而死,期間一直扼住他的咽喉,讓他發不出喊叫的聲音。”
“爆發力、力量、體力都十分可怕。”
長叔小心地避開血跡,湊上去觀察廣田正巳的尸體。
“真是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小古你說得不錯,死者的咽喉有凹陷的痕跡,扼住的力量相當大,恐怕未必是死于失血,窒息也有可能,這得鑒識課過來檢驗才知道了。”
私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長叔對古雅人的稱呼、說話方式都隨意了許多。
兩個人認真地探討著案件。
古雅人抱臂旁觀,補充道:“而且犯人的體型很健壯,身高也相當出眾。你看這里——”
古雅人指了指周圍的血跡噴射的輪廓。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有明顯的阻擋,正面有一塊十分明顯的阻擋區域,面積相當不小。”
“而且死者的身高不足170,被釘在書架的位置腳底離地卻至少有10-20公分,以平舉到胸口或視線平齊處來推算,犯人的身高至少在185-195,說不定還會更高,具體判斷還要看鑒識課的結果。”
長叔驚嘆:“又高又壯啊,簡直像是個小巨人,這樣的人應該很扎眼吧?”
“不清楚,這得看目暮警部他們過來調查周邊口供的情況了。”
“古老弟!”
“嚯,真是經不起念叨。你看,人這就來了。”
目暮警部大步流星趕來,剛踏進書房就吃了一驚:“這是屠宰場嗎?!”
剛醒來跟著進來的廣田夫人聽到這句話,又看到那慘烈的現場,尖叫一聲,頭一歪又暈過去了。
目暮氣得大罵:“白癡!!!不知道送家屬離開嗎?!”
“萬一刺激過頭,人出問題了怎么辦?!”
“你們幾個,都別進來,先讓鑒識課過來!!”
目暮招呼手下處理現場,一邊聽著古雅人和長叔的分析。
越聽冷汗越多:“這種死法……光聽著就十分痛苦啊!”
古雅人指了指鋼釬釘入書架的位置:“確實,看看這些木渣毛刺,能在插入半指深的鋼釬固定下,有這么劇烈掙扎的痕跡,說是酷刑也不為過了吧?”
目暮警部喃喃道:“簡直像是活地獄……這是什么樣的仇怨才能下這樣的狠手啊?”
“也不一定,看手法像是專業人士,說不定是雇兇復仇。如果特別提了不讓目標死得太舒服的要求,為了避免雇主不滿意,專業人士的手段當然是越狠越好了。”
目暮神色古怪:“古老弟,這方面你也懂?”
古雅人坦然道:“畢竟我是那邊出來的,這樣的事情經歷得也不算少了。”
“說的也是,”目暮頗為信服地點頭,沉思道,“可如果是專業殺手,可就不好辦了啊……”
“總之,情況就是這樣,那這里就交給你了,目暮老哥。”
“誒?!”
∑(っ°Д°;)っ
大腿要走了,這把怎么躺贏?!
“古老弟,你要去哪兒?!”
“我和長叔還要去調查別的案子,所以就先失陪了。”
古雅人拍了拍目暮的肩膀,握拳做了個加油打氣的手勢。
“目暮老哥,你可以的!”
目暮失神了片刻,還沉浸在大腿單飛的失落中,等回過神,才發現古雅人和長叔已經出門準備上車了。
“誒,等等——”
目暮趕忙追了上去,可是汽車已經一溜煙轟油門跑了。
目暮伸出的手無力地招了招,還沒放下。
“咦?這不是目暮警部,您怎么在這兒?又有案子了?!”
“哈哈哈!果然是案件在召喚我這個名偵探啊!!!”
目暮聽到熟悉的狂笑聲,胖軀一震,默默回頭。
睜著死魚眼,干笑道:“呵呵,怎么又是你啊,毛利老弟……”
目暮看了看一臉假笑的柯南、不好意思的佐藤美和子、強裝鎮定的三澄美琴,臉色越來越黑。
“呵呵呵呵……毛利老弟,你們這……(瘟神)隊伍還越發壯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