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切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平息了一下呼吸。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以警視廳名義的行政令需要由部長申請,報請高層批準,由白馬總監簽發,你以為是這么好做到的嗎?”
古雅人淡淡道:“我記得,重大案件需臨時發布行政令的,可由負責部門的最高負責人臨時簽發,事后補充書面材料即可吧?”
“屁!”小田切部長一貫儒雅的畫風都破了,“那和新聞管制能一樣嗎!你以為是什么極道組織威脅一下雜志社就完事的小事情?!我要是發了這個行政令,不光是雜志、電視臺、網絡媒體,就連NHK和報業集團都必須嚴格封鎖有關新聞,不能進行任何報道!”
“還48小時就夠了,你以為我是誰?!白馬總監?!”
“你信不信我前一秒簽了字,后一秒行政令都出不了辦公室,上面的責問就下來了?!”
古雅人依舊云淡風輕,笑道:“別激動、別激動,小田切部長,沒你想的那么夸張。”
“呼——”小田切長舒一口氣,失望道,“我以為你只是膽子大,沒想到你是離譜。”
“別急著放棄,聽聽我的計劃如何?”
小田切本來已經對古雅人不抱希望,可是隨著古雅人的講述,他逐漸由漫不經心變得越來越專注,不時敲打著桌面,還出聲打斷古雅人,讓他停一會,仔細思考片刻后,再繼續講述。
目暮努力吸著肚皮,讓自己站的筆直,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小田切部長火氣上來,明天就以“肚腩突出、有傷風化”為由,把他下放企業養老。
兩人的密談持續了二十分鐘,期間小田切讓目暮看好辦公室,禁止任何人靠近。
“……大概就是這樣,您覺得值得您冒險簽一張行政令嗎?”
小田切手指重重地敲著桌子。
哆、哆、哆哆。
“你有多少把握?”
“沒有把握,”古雅人坦然道,“我們掌握主動權,但是決定權在犯人手上,如果他不上鉤,什么辦法也沒有。”
小田切一窒,謹慎地問道:“以你的判斷呢?”
“他會上當。”
“理由。”
“很簡單,當他明白我們開始出招針對他的時候,他就不得不應下這場‘挑戰’,否則我們在明,他在暗,正大光明扼住要害的手段太多了,他反抗不了。”
“如果不能鎖定他的身份呢?”
古雅人不屑的冷笑了一聲。
“對于那種人,證據不證據的不是第一重要的,如果不能鎖住他背后的人脈關系,一切都是空談。政客們有的是辦法撈他出來。”
“你確定他有那樣致命的弱點?”小田切再次確認。
古雅人肯定道:“如果您不信,可以試著為他的早期作品‘打個’試試效果,不過,我估計這樣的做法會激怒他,被認為是挑釁。我不建議過早地打草驚蛇。”
小田切沉思少頃。
到底是極富有魄力的人物,立刻拍板決定。
“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我只能為你爭取24小時的時間,如果看不到成果,我再想你,也拿不出東西讓上面安心。”
古雅人估算了下,開口道:“行吧,勉勉強強。”
“少給我得寸進尺!不是勉勉強強,是必須!我可以為你擔責,但是拿不出成果,找你麻煩的不會比盯著我的人少!”
“這點,我比您清楚的多。”
“那就好。目暮交給你,有什么事讓他安排,我先去頂住上面壓力,松本他們會為你爭取時間的。”
“記住,不光要破案,還要破的漂亮、及時,警視廳的對手是可惡的爆炸犯,我們的對手,可不只有犯人!”
“明白,十分感謝。”
“嗯。”
小田切部長輕輕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
拳頭撐著腮幫,思考了好一會,小田切才發現大氣不敢出的目暮。
氣笑了。
“目暮,你還在杵這兒干嘛!”
“報告!我在等您的指示!!”
“滾去干事!古雅人玩砸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是!!”
“還有,別吸了,屁股都要撅翹起來了!”
“嘿、嘿、嘿,讓您見笑了。”
小田切望著得力干將,笑罵道:“滾蛋!”
“是!!”
目暮敬禮,恭敬地退出去。
小田切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古雅人掛了電話,暫時松了口氣。
(第一步達成,小田切比我想象得更有魄力,這么順利,反而給我節省了不少時間。)
(接下來,就看沼淵己一郎那邊了。)
(還有柯南……頭疼,這小子絕對不會安分。算了,先看看森谷帝二的反應再說。)
(本來還想炸個病房讓柯南漲漲記性,萬一森谷帝二不上當,順著過來調查,反而容易弄巧成拙,還是穩妥一些好。)
(工藤新一壞了他西摩多市的城市建設計劃,他現在又執著于毀掉早期不對稱的建筑設計作品。現在,工藤新一和不對稱建筑作品,兩個我都替他“解決”掉,毀了他親自動手的機會,不信他能忍住不動。)
“咦,古警部,你怎么站在門口不進來?”
阿笠博士從門后伸出腦袋,圓滾滾的地中海,中央異常锃亮,莫名的喜感。
“啊,在思考一些事情。”
古雅人順手關門進來。
“怎么樣,柯南?考慮好了嗎?”
“嗯,我……我打電話給新一哥哥,已經征得他同意了。”
柯南話說一半馬上改口,小心肝撲通通直跳。
(好險!差點說漏嘴了!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隨口問的?)
阿笠博士在古雅人背后緊張的要死,差點叫出聲打斷柯南,見他自己改口過來了,人一放松,憋出個嗝來。
“嗝——”
“嗯?博士,你不舒服?”
“沒事,你們繼續——嗝——”博士捂著嘴,直擺手。
古雅人仿佛沒看見柯南的異樣,自顧自道:“那你怎么想呢,柯南?”
“啊?”
“你愿意幫我嗎?”
“嗯,愿意!我也想像假面超人一樣,打擊壞人、幫助別人!雅人哥哥,我們一起抓住犯人!”
“嗯,一定可以的!”
(嘔,好惡心……為什么我要裝成小孩子啊!)
(這家伙,意外的入戲啊……不過,一想到他是17歲的老色批,裝嫩什么的果然是——桃之助biss!)
兩人目光對視,仿佛有瑩瑩水光,生出無限的感動。
實則各自在心里呀呀呸。
“好,那么就這么說定了。柯南,你好好休息,后面我的同事會安排你轉院的。只要你不要接受任何媒體采訪,不要和別人說,然后讓工藤配合藏好就行了。”
“嗯!我會告訴新一哥哥的!”
“那么,加油哦,柯南!”
古雅人笑著揮了揮拳頭,給柯南打氣。
滿面笑容持續到離開。
一出病房門。
冷漠表情。
手指不停按動。
噼里啪啦編輯短訊。
按住發送。
可以開始了,炸掉工藤宅吧。——Scorp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