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郡將領也是怒目而視,那棋子的位置,整好落在鮫人大軍的后方,有南北兩面夾擊鮫人之勢,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若真是這樣,任囂絕不至于大驚失色。
南海郡守軍雖然可以截斷鮫人大軍后路,可是南海才是鮫人得大本營,南海郡守軍,也在鮫人得兩面環擊之下。
一旦鮫人發現南海郡守軍的蹤跡,勢力先行滅殺南海郡守軍,而后再同遼東黑甲決戰,總而言之,對于南海郡守軍來說,這是一條十死無生的道路。
“嬴玄,我可以死,但是南海郡守軍不能死在你的謀劃之下!”
任囂將這一切都怪罪的嬴玄身上,質問嬴玄說道:“同為帝國將軍,你如此行事,配做帝國王候嗎?”
嬴玄聳聳肩膀,攤開雙手說道:“這可不是本王的意思,而是山谷武侯的意思!你也看到了,我遼東黑甲也是奉命行事的!”
“你若是覺得不公平,本王倒是可以自作主張,你率南海郡守軍正面攻打鮫人族,由段無施率遼東黑甲南下,截斷鮫人退路。”
任囂不由一滯,可是偏偏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所謂優勢劣勢,不是由局勢決定的,而是實力決定的。
遼東黑甲自持強大,正面可以強攻鮫人族,側面也可孤軍深入,截斷鮫人歸海之路,遼東黑甲連妖族腹地都敢去,還有什么地方是不敢去的?
可是南海郡守軍不同,正面同鮫人作戰,無異于找死,南下也不過是送死一舉,不管任囂如何選擇,都改變不了南海郡守軍的結局。
“楊啟,這是你的意思嗎?”任囂恨聲問道。
“和長戈王商量過,不過這確實是本候的意思!”
楊啟說道:“打仗,那有不死人的。”
“送你去死,本候心里也不是滋味,但是為了帝國的勝利,本候也只能請南越候赴死了!”
對上任囂怨毒的目光,楊啟不閃不避,走近任囂說道:“南海郡守軍,尚有一戰之力,可是已經沒有逆轉乾坤之能力,遼東黑甲才是帝國在南海郡的依靠。”
“物盡其用,人盡其能,可有可無的南海郡守軍,哪怕要死,也要按照本候的意志,死在該死的地方,你明白本候的意思嗎?”
“任囂,你啊已經存在的價值了,那么就用你的死亡,為帝國換去一場酣暢淋漓的勝利吧!”
楊啟的話語在任囂耳邊回蕩,讓任囂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了,恍惚之間,他似乎記得不知在什么時候聽到過這樣的話語。
“冷血的上谷郡,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趙佗咬牙切齒的聲音從任囂身后響起,任囂轉頭看向趙佗,趙佗的目光之中,有些濃濃的厭惡之色。
并非因為楊啟送南海郡守軍去死而產生的厭惡,而是對楊啟這個人的厭惡。
有價值,才有存在的意義;沒有存在的價值,就該毫不留情的舍棄掉,這不正是上谷郡的理念嗎?
方才楊啟對他說的話,不就是當年遼西之戰時,他對兩遼將士說得話嗎?
“豁,不愧是冷血的怪物啊,楊啟,你還是這樣,隨隨便便就否定別人存在的價值,真個讓人厭惡的男人!”
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了,當年遼西之戰,他就是因為楊啟否定了遼東將士存在的意義,才率遼東黑甲出關,然后在關外證明了遼東將士還有存在的價值,成就了遼東黑甲舉世無敵的威名。
價值決定一切,然后就是對勝利的強烈渴望,這就是楊啟的真面目,冷血的價值主義者!
“南海郡尚且有二十萬大軍,還有存在的價值,我不允許你否定他們!”
隨便被人否定,任囂暴怒不已抓住楊啟的衣領,歇斯底里的吼道。
“錯,你們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楊啟面不改色,只是聲音越發冰冷了。
“時勢不同,價值不同,不能為帝國帶來勝利,你們已經沒有存在的價值了,這就是事實!”
任囂退后幾步,顯然楊啟的話,讓任囂內心動搖的厲害。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認同你的話,我們替帝國打下了南九州,為帝國流過血不計其數,這片土地柜證明我們的存在的意義!”任囂說道。
“這點我不否認!”
楊啟說道:“但是這不能改變一個事實,那就是南海軍守軍,曾經的遼西鐵軍”,已經沒用了!”
“沒用的東西,就該最大限度的利用之后,然后舍棄掉!”
任囂怒不可竭,怒聲說道:“本候不允許你這么說!我們存在的價值,不是你這種人能明白的!”
楊啟輕蔑一笑,伸手指向嬴玄說道:“那個男人,曾經在被本候否定之后,證明了他存在的價值。”
“你們若是真的有價值,就證明給本候看!”
任囂走了,臨走之前,接下了楊啟的軍令,誓要證明南海郡守軍存在的價值。
遼東黑甲將領也紛紛退場,認識到楊啟的真面目,他們突然之間有種不適應,畢竟隨隨便便否定別人的人,沒有人會喜歡的。
遼東黑甲的神色,落在楊啟的眼中,他也只是無動于衷,這種神色,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別人看不管他的所作所為又如何,他楊啟依舊是帝國武侯,他依舊會獲得勝利!
嬴玄揮揮手,示意姬破軍也退下,大帳之中,就只剩下嬴玄和楊啟兩個人了。
“南海郡守軍真的沒有價值了嗎?”
嬴玄問道:“至少在本王看來,他們還是一支可戰之軍啊!”
“由南海郡守軍收復南海郡,遼東黑家橫推桂林郡,未嘗不可吧?”
楊啟此刻已經恢復了平靜,淡淡的說道:“確實可以,但是鮫人若是戰敗,依舊可以遁入南海,保存實力,這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情,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事情。”
“我雖然冷血,但是比起殺人,你才是最狠的那一個吧!”
楊啟笑了笑說道:“你不是要殺任囂嗎?我幫你一手,你不高興!”
“嗯呢,高興,為什么會不高興呢!”
嬴玄說道:“只是覺得讓南海郡守軍替他陪葬,有些不劃算罷了!”
楊啟眼中閃過一絲暴戾之色,說道:“不至南海郡守軍,還有踏上九州之土的鮫人,這樣就劃算了!”
“噫,不錯的設想啊,暫且就允許你的計劃吧!”
嬴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南海郡守軍在你這里,真的沒有價值了嗎?”
“怎么可能?”
楊啟說道:“連你都覺得有價值的人,我何德何能,能將他們徹底否定掉了。”
“不過是激將法而已,剛好任囂,是個驕傲的人,所以很是順利啊!”
嬴玄笑道:“被你否定之后,不管是任囂還是南海郡守軍,心中都憋著一股氣,應該可以在鮫人背后,掀起滔天的風雨了。”
“想必這些都在你的算計之中,真是個可怕的人啊!”
明明聽出嬴玄口中調侃之意,可是楊啟卻是很受用嬴玄的話。
“能被你稱之為可怕的男人,應該是我的榮幸!”
楊啟眼神幽邃的說道:“不過,這也正是南海郡的價值所在,當南海郡守軍出現在鮫人背后的時候,我將獲得最后的勝利!”
“為了或許更多,就必須學會舍棄,這就是我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