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此言當真?”
聽到農家還有希望,田言難得激動起來,眼神火熱的盯著嬴玄。
農家在她手中走向衰落和滅亡,若是能在她手機重新崛起,那么她也算對農家先賢有個交代。
“如今帝國建立書院,只要諸子百家不作死,帝國就允許他們散播學說。”嬴玄繼續說道。
“九州書院,是維系帝國和諸子百家平衡的要害所在,諸子百家為帝國培養人才,為帝國效力;帝國為諸子百家提供散播學說的場所,使得諸子百家的學說得以發展,重現百家爭鳴之盛況。”
嬴玄將九州書院的事情簡略告訴田言,讓田言悵然若失,她一直想讓農家成為諸子百家最強大的一派,即便對上一怒而諸侯懼,安居則天下平的鬼谷縱橫也能分庭抗禮。
可是當讓農家走向輝煌的機會來臨之時,農家已經物是人非。
“可惜,農家已經不存在了。”田言眼中的激動之色消失,失落的說道。
“朱家、典慶已經入了諸子院任長老一職,是諸子院中的農家代表,所以農家算不得徹底滅亡。”
嬴玄安慰田言一句,話鋒一轉說道:“不過諸子院有儒家荀況、道家北冥子、陰陽家月神等人坐鎮,朱家料不是對手,如此一來,農家雖然延續,但是斷無可能恢復之前的實力。”
“那侯爺所說的給我振興農家的機會,又指的是什么?”田言殷切的看著嬴玄問道。
嬴玄并不著急告訴田言,反而說起了他的擔憂。
“儒家、道家本就是兩大顯赫門派,跟隨者甚眾,如今得帝國相助,必然更進一步,以后朝中大臣,必然收到兩大門派的影響,我擔心有一天,無人可以掣肘兩大門派。”
“侯爺無法掣肘兩大門派嗎?始皇帝陛下也不行嗎?”田言疑惑的問道。
“只要陛下和我有一人在,諸子百家就掀不起風浪。”嬴玄自信的說道:“儒家仁慈即軟弱,道家無為即無能,他們的學說都存在極大的弊端,稍加攻訐,兩大門派不攻自破。”
“那侯爺還擔心什么?”田言問道。
“兩大門派雖然存在弊端,但是也無法否認他們的優點,皆有與民生息之意,必然得到天下百姓的擁戴。”
嬴玄意味深長的說道:“可天下畢竟是君王的江山,陛下怎么能容忍儒家、道家喧賓奪主,居高臨下,制約皇權?”
“陛下不是可以掣肘儒、道兩家嗎?”田言說道:“這不是侯爺自己說的嗎?”
“可是人,都會老,都會死,沒有人可以戰勝時光和歲月。”嬴玄說道:“陛下活著,諸子百家就是帝國手中的器物,可是陛下和我總歸是要死的,后世帝王,未必有陛下的魄力,也未必有本侯這般精明強干之臣。”
“侯爺倒是不會謙虛!”田言急瘋嬴玄一句,而后問道:“那關我農家何事?”
“所以陛下需要第三方勢力壓制儒、道兩家,”嬴玄說道:“陰陽家追求天人極致,不合適這種爭斗,其他諸子百家不堪一擊。”
“所以帝國將兵院從書院劃分開來,作為后手,手握重兵,必要時候可以滅道滅儒,但此法終究是下下策。”
“這就是帝王心術嗎?”田言似懂非懂的說道。
嬴玄并未回答田言的問題,繼續說道:“所以本侯打算支持諸子百家中的一脈,和儒家、道家分庭抗禮,就目前來說,農家是個不錯的選擇。”
“農家雖然被滅,但是筋骨都在,尤其是你,俠魁田言,本侯很看好你,你有和荀況、北冥子等人打擂臺的資格,即便大概率會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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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言豈會不懂贏玄的意思,無非就是朱家不中用,無法再口舌之上頂著儒家、道家的攻擊,所以打算收服她,讓她出面和儒家、道家打擂臺,進而削弱儒家、道家的實力罷了。
她是農家俠魁,首先地位不輸于兩人,而后有大智慧,即便儒家、道家發難,也不至于手足無措。
“可是那樣,農家還是農家嗎?”田言說道。
“農家自然是農家,只不過會發生些許的變化,是帝國的農家,是君王的農家。”
“為君王效命,就成了農家的第一使命,而后開始開枝散葉,散播學說。”
嬴玄說道:“本侯有意重建農家,但是絕對不希望看到一個無法掌控的農家,這點不用本侯多說,想必你也明白。”
“了解。”
田言點點頭,若是真的沒有什么限制,嬴玄就沒有剿滅農家之后,重新建立農家的必要了。
“可是,這樣的農家不是我想看到的農家,”田言問嬴玄說道:“既然如此,我為何要答應侯爺的要求呢?”
“你想到看到什么樣的農家無人關心,本侯只關心本侯能得到什么樣的農家,這農家是否又在本侯的掌控之中。”
“你啊,很聰明,可是終究不懂政事,差了些火候!”
嬴玄指著田言說道:“農家在本侯這里,是否有存在的價值,取決于它是否都本侯有幫助。若是沒有或者無法滿足本侯的要求,它就沒有存在的理由。”
“這件事情,你,田言,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力,只有愿意不愿意的回答。”
“愿意,本侯給你機會,但是農家只能是本侯手里的劍,絕對不能傷了本侯的手。”
“不愿意,農家從此除名,本侯會從諸子百家中挑選新的替代者,只要作用相同,它是不是農家,你覺得本侯會在意嗎?”嬴玄問田言說道。
“不會!”
“聰明,那么你的選擇呢?”嬴玄盯著田言問道。
“農家可以成為你手中的劍,但是我有個條件。”田言片刻,鄭重的說道。
然而……
嬴玄目露兇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一只手,抓住田言的脖子,稍稍用力,讓田言呼吸有些困難。
“回答錯誤!”
“既然是劍,就不該有和主人談條件的想法,對于農家來說,這是種危險的想法,會死人的。”
嬴玄隨手將田言丟在一邊,說道:“這段時間本侯不在咸陽,你也不適合出現在咸陽,就安心待在甘泉宮吧!”
“除了甘泉宮禁地,你可以隨意出行,但是不要試圖逃跑,否則天下就永無農家之名。具體的事情,四娘會告訴你的。”
“明白!”田言艱難的回答道,為了農家,她不得不屈服于嬴玄,為嬴玄效力。
“一切都是為了農家!”
田言心里告訴自己。
“我會讓朱家將書院之事,每日定時傳達給你,你可以將你的安排告訴朱家,他會按照你的指令辦事。”
“希望本侯回到咸陽的時候,可以看到一個在書院站穩腳跟的農家,而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農家。”
嬴玄提醒田言說道:“否則,本侯難免改變主意,舍棄農家。”
“沒有儒家、道家的諸子院,還難不倒我,侯爺靜候佳音就行了。”
田言即便痛恨嬴玄,但是既然選擇委曲求全,就不能不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價值,從而取得籌碼和嬴玄周旋。
“行了,四娘告訴她影密衛的規矩,莫要犯了禁忌。”
嬴玄轉身離開田言的牢房,繼續向里面走去,那里還有一個女人等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