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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章 張伯倫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霍格沃茲之我的同學是伏地魔

  “伊戈爾·卡卡洛夫……你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海爾波對著門擺出了一副和煦的笑臉,就在笑容剛剛擺到最完美角度的同時,門軸在吱呀呀的摩擦聲中轉了起來,被暴雨淋濕的湯姆推門走進了屋內,他甩了甩頭發,用魔杖烘干衣服,將一袋新鮮采回的草藥丟到了已經被熏黑的煉藥鍋旁邊。

  湯姆低頭垂目,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海爾波似乎從他的眼底看到了什么自己想要的東西,滿意地點了點頭。

  “多虧了你,卡卡洛夫,”海爾波看著坐在凳子上的湯姆分類草藥的嫻熟身影,說道,“以前我根本看不魔藥這門學問,好在有你,恐怕我在赫爾墨斯那里受到的傷勢到現在都不會恢復。”

  “您現在也沒有恢復。”

  湯姆頭也不抬地說道,熟練地升起火,將一枚枚濕潤的樹葉丟到鍋中,在火焰的烘烤下,鍋里的樹葉漸漸被逼出汁水,而湯姆身上的血腥味也在漸漸升高的室溫中變得刺鼻起來,海爾波皺了皺鼻子,鮮血的氣味被他的鼻子嗅到,這是殺戮和傷害的氣味,只是在湯姆刻意添加的刺鼻藥草掩蓋下很快消散了。

  看著自以為躲過自己關注的湯姆略顯慌亂的動作,海爾波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臉上的笑容變得愈發濃郁了。

  在蓋好鍋蓋后,湯姆轉過身說道:“您的魔力比在巴爾干半島時更加強大,但您的身體已經在厲火的灼燒下猶如風中殘燭,那種火焰看似熄滅了,但卻如同附骨之疽一般藏在您的身體里,就等著您透出疲態的那一刻,反攻倒算。”

  “你覺得我會疲憊嗎?”海爾波看著湯姆躲閃的眼神,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從未感覺像今天一樣強大,赫爾墨斯的確很強,但他對我所做的一切都被我深深地刻在了腦海之中,我一遍遍地回顧著那段讓我屈辱萬分的經歷,但它也讓我變得更加強大……能夠從敵人的強大之處汲取養分,擯棄自負,才是我膽敢覬覦神寶座的根本,用不了多久,他那可怕的火焰將為我所用,這也是我留著它到現在的原因。”

  “您是天生的王者,”湯姆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只是您依舊需要修養,我的水晶球因為占卜他的底細破碎了,但是他似乎忘記了自己還存在一個致命的弱點。”

  “哦?”海爾波挑起眉毛,“說來聽聽。”

  “從肯特坦卡的故事中,我發現了一處以前從未關注過的盲點,她的名字是從自己的長姐那里繼承來的,”湯姆拿出了那枚已經碎成幾塊的水晶球,它被湯姆用簡單的魔法粘在了一起,涌動在其中的白霧顯得無比滯澀,“這世界上可不止一個‘赫爾墨斯’,至少那個劫持了皮提亞女士的狂徒便是擁有這個名字的一員。”

  “嗯?告訴我你發現了什么。”

  “從已知的情報中,我們可以了解到他的稱號,‘三重偉大的赫爾墨斯’,在那群難民的傳說中,他具備三種保護他們的形態,”湯姆抬起頭,隔著水晶球直視著海爾波的眼睛,“這是您的朋友帶回來的消息。”

  “哦,哈哈哈,”海爾波撫掌大笑,“他可不算我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會互相幫助的,無能的人連耗材也算不上,但是卡卡洛夫,你對我的幫助是實打實的,我一直看在眼里,你會成為和我分享世界的朋友。”

  說罷,他自顧自地打斷了湯姆的話題,揮手指向身后的墻壁,在他手指指示的方向,一座座金字塔正安靜地坐落在荒原之中,他用充滿蠱惑力的語調對湯姆畫著大餅:“你的塑像將會佇立在埃及的原野中,它會比這片大陸上最大的建筑還要宏偉,這片地中海以南的土地,便是我對你的應允之地。”

  “您謬贊了,”湯姆低頭說道,“我從未做出超出我能力之外的功績,您的盛贊讓我感到惶恐,跟隨著命運的主角完成他的偉業對我這樣的預言家來說,已經是無上的榮光了。”

  海爾波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他預見到了湯姆回來時會經歷的“蛻變”,但沒想到,這個平常小嘴就抹了蜜的先知更會說話了,海爾波連著說了幾個“好”字,話鋒一轉:“接著說你的發現吧。”

  “我嘗試占卜那位劫持了皮提亞女士的赫爾墨斯,那位趁一時之利無恥偷襲您的赫爾墨斯應當怎么也想不到,他的跟腳暴露在了他的代言人之中。”

  很快,一個立體豐滿的、由三位各司其職的巫師建立的秘密結社——三重偉大的赫爾墨斯便在湯姆的話語中被緩緩勾勒出來,海爾波驚訝于他話語中龐大的信息量,也暗自為另一位尚未出現的赫爾墨斯感到恐懼,這則消息的離奇也讓海爾波的心中不由得產生了懷疑——一名如此強大難纏的對手已經是百年難遇,他們居然會結成一個三人的組織。

  “他們的目標并不止和您作對,”湯姆沉聲說道,“您和三重偉大的赫爾墨斯之間仍必有一戰,你死我活,殘酷無比。”

  “是嗎?”

  海爾波沉默片刻,看了看火堆上的煉藥鍋,說道,“水開了。”

  湯姆趕忙轉過身,接著去照料他的魔藥了,海爾波的目光聚焦在他的后腦勺上,視線穿透了他尚且濃密的黑發,穿透了他的頭皮,被層層疊疊的迷宮包裹的內心就這樣在海爾波的窺視下如書頁一般展開,而正在專心掌握火候的湯姆對此似乎毫無反應。

  這便是海爾剛剛提到的“從敵人的強大之處汲取養分”的其中一環,他已經能夠和納爾遜一樣,做到無咒的施法。

  湯姆的內心對海爾波變得透明,如同一本書一樣一頁頁地翻開,海爾波看到了他的忠誠,被隱藏在忠誠文字之下的野心,還有他來自遠方英倫三島的童年過往,這份遠渡重洋的野心讓海爾波感到驚嘆,但他并不介意這份野心,相反,他期望著它,在看到湯姆內心深處盤踞的蛇影后,海爾波放下心來。

  這也由不得他不相信,湯姆的記憶太詳實了,那座對海爾波而言是蠻荒之地的島嶼上發展出的巫師社會也成了他的下一個目標。

  “我還以為你取一個古怪的假名僅僅是因為你經驗尚淺,或是不了解希臘的風土人情,”海爾波走到湯姆身后站定,看著湯姆突然僵硬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中透出一絲得意,“藏著掖著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你有什么想要告訴我的嗎?”

  “咚!”

  湯姆手中的湯勺因手的顫抖跌入鍋中,濺起的滾燙藥湯在湯姆的手背上留下了幾個碩大的燎泡,但湯姆甚至都沒有對此感到疼痛,因為他的心中已經被恐懼與驚駭填滿了,鍋底的火焰失去掌握,猛地向上竄起,直直地撲向了天花板,海爾波清楚地看到了這份恐懼,他自得地笑出了聲,偉大的海爾波大人創造的魔法無人能及。

  “別緊張,藥要慢慢地熬。”

  海爾波的手按在了湯姆顫抖的肩膀上,一條碧綠的小蛇從鍋中探出頭,叼著湯姆跌落的湯勺纏在了他的手腕上,冰冷的鱗片刺激著湯姆的神經,讓他恢復了清醒。

  而此刻,明明是冷雨的天氣,他剛被烘干的長袍已經被汗水浸透,緊緊地貼在他戰栗的背上。

  海爾波的手宛如鐵鉗一般,讓湯姆完全無法甩脫,他的脖子猶如沒有上油的生銹發條一般遲緩地扭動,轉過頭,正好對上海爾波戲謔的眼睛。

  “你說是吧,張伯倫?”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張伯倫!”

  啞女灑下的淚滴猶如一粒美麗的珍珠一般,綴在湯姆的指尖,他在冰冷的泥潭中艱難地睜開眼睛,很快被淚滴反射的光芒照得清醒過來,沙灘已經在暴雨中變成了泥漿,啞女已經不見了蹤影,湯姆小心翼翼地捧著那滴即將揮發的淚水,從泥漿中爬了起來,顧不得整理儀容,他捧著淚水,用身體為它擋雨,步履虛浮地挪到了岸邊的巖洞中,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來到了烏云的邊緣,恐怖的雷網正在襲擾著大地,幾具排列整齊的尸體趴在雷霆之中,早已沒了聲息。

  湯姆感受到了靈魂深處被毒蛇緊緊纏繞的心臟虛影,他已經洞悉了海爾波的陰謀,但這也表示,當他回到亞歷山大的漁港小鎮中時,他的一切也將對海爾波單向透明,海爾波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魔法,他并不擔心湯姆發現枷鎖,不論湯姆的選擇是什么,海爾波都將收獲勝利,這是無法回避的陽謀。

  湯姆從懷中掏出納爾遜留給他的小銀球,在渡海的逃亡中,他丟到了幾乎所有行李輜重,唯獨留下了這件通訊的道具,上一次聯絡是在昨天,納爾遜已經開始在巴爾干半島開始建造自己的軍隊,他本人也在向北歐進發,完成賓斯教授向他建議卻被各種瑣事耽擱了數年的旅行。

  “湯姆,如果情況不妙,不要逞能,馬上回來。”

  這是納爾遜留給他的最后一句話,湯姆把小銀球舉到眼前,最后一次嘗試呼喚納爾遜,但在烏云的封鎖之下,小銀球陷入了靜默。

  湯姆靠在巖壁上,兩股古老而純粹的魔力在他的身體中拉鋸,他必須選擇一方,否則毀滅將是定局,在此刻,利用肯特坦卡留下的魔咒清除海爾波的影響后逃離埃及無疑是最穩妥的做法,湯姆又沒有納爾遜那樣機械降神的強援為他扭轉戰局,他把小銀球小心地藏在巖縫中,用沾滿污泥與血漬的手輕輕地捧起了那滴淚水,開始了一段漫長的注視。

  他至今都無法確定肯特坦卡這個多年前就死了的女人是否存在,眼淚中的魔文似乎只是他掙扎中的幻覺,作為跟隨在海爾波身邊半年之久的潛伏者,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位黑魔法始祖的謹慎與縝密,逃離固然可以保證安全,但有所準備的海爾波絕對會比歷史上的他更加難纏,離去有可能直接導致這場戰爭的失敗,他和納爾遜也將在改變的歷史中沉淪,無法歸去。

  嶙峋的巖壁刺痛著他的后背,湯姆的視線再次于魔力的拉鋸中變得模糊,只有手心的眼淚依舊在閃爍著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光。

  “肯特坦卡相信了我的說辭,又接受了我的求助,我真的要一走了之嗎?”

  湯姆苦笑著搖了搖頭,“該死,我都不知道她是否存在,這很有可能是我臆想出來的虛假承諾。”

  他的目光在飄搖的風雨中變得恍惚,時而像湯姆·里德爾,時而卻像那個已經不會出現的伏地魔。

  “是啊……我是注定要成為黑魔王的男人。”

  再次從恍惚中醒來,湯姆的目光變得堅毅,但他覺得自己已經瘋了。

  沒錯,湯姆無論如何也不會覺得,這樣可笑瘋狂的計劃會是自己想出來了,那些他根本不相信的奉獻與正義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令他作嘔。

  “納爾……我終于還是食言了。”

  湯姆閉上眼睛,捏碎了指尖的淚滴,本就虛弱無比的魔咒在他的指尖攤開,順著他的指紋滲入了他的皮膚之中,他“殺死”了肯特坦卡存在的最后證據。

  “我對梅林發過誓,不會對魂器產生一點兒興趣,”湯姆的臉上露出了滑稽的笑容,“真是笑死人了,我現在是在古希臘,我的江湖地位比他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給他發誓有什么用?”

  制作魂器的先決條件是殺戮,奪走一個人的生命,摧毀一個人的靈魂,可湯姆摧毀的只是一個連是否存在都存疑的肯特坦卡的執念,而魂器的第二要素,殺戮時的惡念也全然不存在,也許這個生于罪惡的年輕人心底埋藏著足以顛覆時代的惡,但正如鄧布利多所說,成為什么樣的人在于每個人自己的選擇。

  “我可真是蠢,被一個自己臆想出的約定困住了,哈哈!”

  他拋棄了那份僅僅受到海爾波一丁點兒影響便已經讓他的魔力變得茁壯的惡,他徹底向可笑的命運揮手告別,隨著淚滴的散碎,一種湯姆自己都沒法共情的情感從他被蛇影牢牢束縛的心臟席卷向他的全身。

  魔力迸發,天生的邪惡與選擇的善良交織在一起,在溫和的撫慰中,淚滴中存在的魔咒得到了最后的證實。

  出于對妹妹的愛,肯特坦卡的殘響選擇無條件地相信了她最后的希望,哪怕這份希望可能是一場騙局,而為她帶來希望的人也在最后的時刻給予了她完全的反饋。

  完全不同的魔力不斷地交織又分離,在分分合合之中,湯姆制成了屬于他的“魂器”。

  真實與虛假的過往被編制在了碎片空虛的心中,湯姆出于政見不同常年使用的假名成為了一個有過去,有思考,有未來的“人”,他是一個天生的先知,一個慕強的野心家,一個實實在在存在的靈魂,他會滿足海爾波的一切預設,藏在他心里的影子將會在最重要的時刻給黑巫師致命一擊!

  湯姆本能地揮動魔杖,一團他以為此生都不會見到的銀白色煙霧從杖尖涌出,在奔跑中凝聚成形。

  他面對著自己,微笑地打招呼。

  “你好……張伯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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