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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四章 一個人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霍格沃茲之我的同學是伏地魔

  “它……在看我們。”

  任何人都會因被亞歷山大這樣的龐然大物盯上而心生恐懼,尤其是當自身以及周圍帶給自己安全感的同伴被那道筆直的光柱完完全全地包裹在其中時,紅日般的獨眼中閃爍著古老的符號,令關注到它的人不由得感到目眩神迷。

  巫師們很快亂了陣腳,有人竟然已經開始怯戰逃跑了,但很快,人群又在經驗豐富的傲羅指揮下重新列隊,而他們為增援留出的空位已經被補齊了,盡管陣型小了許多,但無疑更加緊湊了,在確認增援不會到達的情況下,這已經是當下最好最快的解決辦法了。

  傲羅們迅速地整理裝備,諷刺的是,不少護具的來源竟與納爾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看著他們迅速回歸狀態的表現,已經走到亞歷山大頭頂平臺邊緣的納爾遜皺起了眉毛,這和之前碰過的雜牌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他低下頭,攥起拳頭,又松開手,重復著這個動作,中指上的黑色戒指在夜色中閃閃發光,仿佛在為可能出現的亡魂興奮。

  “真是麻煩啊……納爾。”

  湯姆上前一步,背著手走到亞歷山大頭頂平臺的邊緣,和納爾遜肩并肩站著,俯瞰著地上的一切,在兩只巨獸戰斗的余波下,柏林早已看不出曾經的繁榮模樣,湯姆也是第一次站在這樣的高處俯視蕓蕓眾生,那些平日里難得一見的人們此刻看著比螞蟻小不到哪去,而在他們的眼中,亞歷山大頭頂的兩人也只是微不可察的像素點,更不要說他們的視線中只剩下了那枚高懸在天空中的太陽。

  “倒是讓我熱血澎湃呢,我們這樣算是與世界為敵嗎?”

  湯姆外套的下擺隨著高空的狂風擺動,獵獵作響,柔軟的黑發狂亂地飛舞著,猶如一團焚盡一切的火焰,又似一叢狂野生長的灌木,魔力的激蕩下,他幾乎一眨眼就將心底的欲望激發了出來,眼睛紅的可怕,如同流淌著一條鮮血匯聚成的洪流,魔杖被輕巧地捏在指尖,僅僅是期待的心緒,便足以讓杖尖周邊的空氣變得扭曲,但身邊的納爾遜并沒有因為他的這副模樣而感到哪怕一點點的忌憚或是畏懼,只是瞟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他的視線不止停留在那些被亞歷山大的目光籠罩的巫師,更停留在殘破的城市中,停留在那些從傷痕累累的建筑里跑出來、在街道上駐足的麻瓜身上,停留在他們向亞歷山大投來的或是麻木或是祈禱的目光中。

  喉結輕輕地在脖子上滾了滾,納爾遜搖了搖頭,他剛想開口,身后的喬昆達卻向前站了一步,搶在他前面把話說了出來。

  “不!”

  盡管年長幾歲,但她并不像納爾遜和湯姆這樣表情平淡,反倒眼中充滿了憤怒,死死地盯著國際巫師聯合會人群的角落中一位不起眼的女巫,頜骨用力地鼓動著,咬牙說道:“他們才是……在與世界為敵。”

  納爾遜歪了歪頭,和轉過頭來的湯姆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遠處森林中端坐的企鵝肚子里還燃燒著用來屠殺與毀滅的火焰,只是完全被冰雕封在了內部,如同一盞明亮的壁燈,點亮了柏林的半邊夜色。

  “從戰術的角度講,納爾,我覺得我們應該趁現在他們還立足不穩的時候把那邊那幾個看起來有些厲害的家伙解決了,”湯姆瞇著眼睛,他似乎對于戰斗,尤其是魔法的戰斗有種近乎本能的敏銳,在亞歷山大眼中的燈光無死角的暴露下,他很快注意到了人群中幾個危險的巫師,他們的目光也越過了亞歷山大的獨眼,停在了納爾遜和湯姆的身上,盡管相互并不能看得真切,但對于資深的巫師而言,他們鎖定了彼此的對手,湯姆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但站在你的立場考慮,我們似乎不應該主動出擊……不過這也無所謂了,這些人戰勝不了我們。”

  兩人身后的喬昆達捂著胸口,惡心的眩暈感一陣陣地襲來,不僅是因為高處的寒冷與稀薄的空氣,更因為剛剛喊出的那句話已經消耗了她所有的勇氣,她甚至無法想象,湯姆究竟是在怎樣的心態下說出了這種大言不慚的狂妄宣言。

  “我們究竟該怎么辦啊……”

  她在心中無聲地吶喊著,腳下一軟,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從腳下的這群人中隨便撿幾個出來,便足以組成當初毀滅幸福之家的配置,在她看來,包括自己在內的三人已經和死人沒什么區別了。

  “不要擔心,喬喬……”

  恍惚間,喬昆達聽到了老獵人那仿佛夾雜著風雪的聲音,她緩緩地抬起頭,不知不覺間,淚水已經爬滿了她的臉頰,她早有死志,在帶著麻瓜們來到柏林前便已經認定這可能是自己的最后一戰,為此專門在臉上畫了淡妝,暴雨與疲憊都沒有讓她的妝容有絲毫的損壞,但此刻,在淚水的沖刷下,她的臉上仿佛戴了一張滑稽的面具,深淺不一的丘壑爬滿了年輕但飽經風霜的臉蛋,睜大眼睛,老獵人納爾遜的身影消失了,遍布五大湖的暴雪也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夜色中仿佛帶著光的納爾遜,正彎下腰,伸出手想要把她扶起來。

  “喬昆達,難道打贏一場必勝的仗比騎掃帚跨越大西洋還要困難嗎?”納爾遜眨了眨眼睛,嘴角露出微笑,“不是你說的嗎?他們在與世界為敵,古往今來,可沒有哪個人完成打世界贏了的創舉。”

  “可是……”喬昆達一時語塞,但話是她自己說的,而她又不愿意反駁自己心中必勝的正義。

  “瞧好了。”

  納爾遜上前一步,晴朗的夜空中兀地迸出一道驚雷,將夜幕照得慘白,照亮了郊外森林中憨態可掬的企鵝,點亮了南方群山深處隱隱冒尖的高塔,雷霆在高懸空中的星辰之間流傳,跳躍的電光將它們連接在了一起,國際巫師聯合會征召的傲羅們及時地施展了防御的魔法,但并沒有什么怪事發生。

  老巫師走出人群,抬起手搖了搖,傲羅們撤下了防御,他抬起頭凝視著天空中那些造型天馬行空的星星,復雜的表情下,沒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納爾遜的左手從口袋中拿出,一枚閃閃發光的小銀球在指尖旋轉著,在快得像要出現殘影的轉動中,它一分為二,二分為四,逐漸變得難以數清,無窮無盡。

  在魔杖的操控下,這些難以被視線掌握的小銀球飛向了城市的四周,與此同時,坐落在每個巫師聚落中,曾經專為轉播三強爭霸賽而搭建的水幕時隔多年,又突然亮了起來。

  紐蒙加德的高塔中,格林德沃正瞇著眼睛休息,突然明亮的光線將他瞇起的眼皮撬開了一條縫,他望向窗外,正對著北方的窗戶被遙遠的燈火點亮了,他站起身,從長篇累牘的工作中打起精神,走到窗邊,紐蒙加德的城市內正回蕩著不絕于耳的驚呼聲,納爾遜離開后,這里每一天都比昨日更加繁榮,但又似乎少了點兒什么,少了他還在的時候日日的驚喜?還是少了納爾遜帶來的、如井噴般每天都變得更好的生活?

  居住在紐蒙加德的巫師們已經很滿意了,在城市的中央,圖書館樓下的廣場中,皮提亞雕像手中的火炬愈發明亮,終于,蓬勃的水霧從火焰中噴涌而出,凝聚在半空,好久不見的水幕再次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夜貓子們呼朋引伴地聚集在廣場上,聚精會神地盯著昏暗的畫面。

  格林德沃的胡須一抖一抖的,他披上外套,走出房門,幾名圣徒不知道已經在門口等待了多久。

  “什么事?”

  格林德沃從其中一人手中接過嶄新的魔杖,握在左手中隨意揮舞了幾下,火星四濺,揚起的袖管下露出了緊緊嵌入皮膚的印制鏈條,魔杖在他的手中迅速地老化崩潰,木制的杖身發出腐爛斷裂的悲鳴,露出裹在杖芯中的龍心弦,不久之前還新鮮年輕的神經此刻看起來仿佛是從某頭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龍身上挖下來的。

  小小的火星撞在墻壁上,厚實的黑色石磚竟被輕易地腐蝕出一個個拳頭大小的深坑,他搖了搖頭,捏著斷裂的魔杖,將左手舉到樓梯的扶手外側,手指一松,魔杖便墜入了旋轉樓梯深不見底的深淵中去,過了好久才傳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樓底閃了閃,很快陷入黑暗。

  幾位巫師跟隨著他腳步的頻率向后退著,那名奉上魔杖的巫師趕忙從背后取出一只新盒子,格林德沃從里面取出另一只魔杖,這次沒有揮動它,只是將它揣進了口袋中,轉頭看向了另外一人。

  “格林德沃大人,這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發來的公函。”

  “哦?他們找我,有什么事嗎?”格林德沃像是在明知故問,還順道打了個哈欠。

  “威爾特寧大人……不,野心家納爾遜·威廉姆斯在柏林挑起了戰火,他們想要請求您的援助,提供一些交通上和物資上,最好是戰力方面的援助。”巫師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圖書館樓下的水幕自行打開了,我們無法控制它,這可能是它的發明者留下的魔法……在關鍵時刻得以利用。”

  “什么時候那些家伙都需要一個臭名昭著的黑巫師來保護他們了?”格林德沃說出了一句諷刺意味十足的話,但冷漠的語氣中沒有半點兒諷刺,甚至連反問的語氣也沒有,他看也沒看那名巫師一眼,輕聲說道,“注意你的措辭,沒有你口中的野心家,現在我們還得每天走私糧食進來免得你餓死。”

  “是……是的,”捧著公函的巫師用力咽了口唾沫卻怎么也咽不下去,說道,“納……威爾特寧大人他,他想要幫助麻瓜戰勝巫師,和您的主張……相悖,所以,所以我才,才……”

  “期期艾艾的,像什么樣子,”格林德沃從他的身邊走過,沒趕上速度的巫師腳下加速,卻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只聽到格林德沃的聲音在旋轉中傳入耳朵,“想說什么就說什么,紐蒙加德可沒有剝奪你張嘴的權利,只是納爾遜有說過要打敗我們嗎?他說過要來取我的項上人頭嗎?”

  “沒……沒有。”

  “我們可不是那種什么仗都要打的雜牌軍,年輕人,”格林德沃的身影在閃爍間已經來到了黑塔的底層,在旋轉樓梯的天井中,斷裂的魔杖已經堆積了整整一層,宛如一座墳場,“讓圣徒們集結吧,我們等天亮了再去,在此之前,你們去圖書館那里觀摩觀摩吧,做大事的人應當是怎樣的。”

  黑塔的大門無聲地關上,格林德沃站在塔底,向圖書館方向涌去的人們在見到他時總會駐足行禮,他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抬起左手,深深勒緊皮膚的銀鏈連接著虛握手掌中的一抹金屬色澤,他異色的雙瞳中流光閃爍,喃喃道:“開始了嗎?”

  倫敦,提著裙擺狂奔的瑪莎敲響了破釜酒吧二樓四號房的房門,睡眼惺忪的桃金娘等了一會兒才拉開房門,這幾天,等待魔法部面試結果的她一直住在這里,同層的房客都已經被吵醒了,怒視著這兩個半夜擾民的家伙。

  被怒視的桃金娘立馬清醒過來,一把將瑪莎拽了進去,關上了房門,她以為瑪莎出了什么事,緊張地問道:“發生什么事了?”

  “你看雜志了嗎?”

  “雜志?什么雜志?”

  瑪莎一屁股坐在了桃金娘的床上,從懷中取出一本被卷成紙筒的《唱唱反調》,一下翻到最后一頁,這一頁原本密密麻麻時刻刷新的討論全部消失不見,墨跡融合在一起,隨著雜志的展開形成一張張連續的、不斷變換的連環畫。

  簡單的線條勾勒出一位淡色頭發的年輕人,兩人一眼就看出,畫面中的人正是納爾遜。

  他腳踩一塊方形的金屬板,從高聳入云的巨人頭頂向下飛去,在他的目的地,數不清的傲羅正抬起魔杖,杖尖密密麻麻地指著他。

  他張開嘴巴,畫面的空白處突然冒出一個被黑線勾勒出的圓框,一行小字緩緩浮現。

  “請容許我介紹自己,我叫納爾遜·威爾特寧·威廉姆斯,一個人。”

  人群中,一名老邁的巫師站了出來,他的身邊也浮現出一個對話框:“我和你的父母是舊識,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拼死保護的孩子成為了本世紀最驚世駭俗的罪犯,恐怕會失望的。”

  瑪莎感覺手中的雜志忽然變厚了一些,封底在她的指尖掙扎著,很快掙脫了束縛,迸出了厚厚的新頁,和往日一樣密密麻麻的討論瘋狂地涌現,覆蓋著彼此,而關于畫面所呈現事件的說明,也在單另辟出的角落一行行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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