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陽光可真不錯。”
從校長室離開后,湯姆在城堡里繞了一圈,本想和某個熟悉的畫像分享喜悅,但這位教授似乎在躲著他,反倒是一些打聽到小道消息的某某騎士或是某某夫人為他送上了祝福以及掌聲,這些在城堡里生活了上百年的老人,對湯姆這位盡心盡責的男生代表充滿了好感,
在他們看來,畢業以后回到母校工作,應當是一位霍格沃茲學生最大的成就與殊榮了。
湯姆掛著滿意的笑臉離開城堡,高大的正門竭力地向外敞開,就如千年前這座古老的城堡送行斯萊特林家的成員一般,強烈的陽光灑進門廳,
湯姆抬起手,
擋住了刺眼的太陽,
但滾燙的陽光還是透過指尖,灑在他的睫毛與臉上,專門找桃金娘打扮過的時興油頭閃閃發光,而那些點綴在正裝上的低調飾物也不再低調,高傲地彰顯著它們的貴重。
“湯姆。”
一聲吆喝打斷了他的自我陶醉,湯姆低下頭,眨了眨眼睛,因為曝光而恍惚的視野重新變得清晰,他看到麥格和弗立維正坐在正門下方的臺階上,身邊擺著幾只碩大的、被魔法繩索牢牢捆起來的木箱,弗立維坐在麥格的上一級,但個頭還是稍稍矮了一些,湯姆笑了笑,快步走下樓梯,站在兩人下方,打了聲招呼。
“有什么好消息嗎?”弗立維好奇地問道,“我和米勒娃正在往辦公室般下學期會用到的教具,正巧看到你出來。”
“發揮得怎么樣?”麥格遞給湯姆一支紅色的棒冰,
聳了聳肩,
“希望你沒有緊張地說不出話來。”
“還好,”湯姆接過棒冰,舔了一口,眉毛瞬間飛了起來,是西紅柿口味的,這讓他欣喜非常,他又迅速地舔了一口,說道,“我覺得我表現得不賴,至少比我前面那位老兄好。”
“那個人太危險了,我們沒必要讓霍格沃茲承受他仇人的惡意,”麥格點了點頭,滿意地看著湯姆吃冰棒的模樣,扭頭對弗立維說道,“我就說他喜歡吃這個怪口味,沒錯吧?”
“就和你喜歡吃——”
“菲利烏斯,我不希望我們的友情因為你的失言變質。”麥格及時地打斷了弗立維的話,對湯姆說道,“相比一開始那位不著調的花花公子,
我還是更愿意和你共事。”
“哈哈,承你吉言。”湯姆轉過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完了冰棒,捏著僅剩的木棍,好奇地問道,“在霍格沃茲當教授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有,”麥格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我到現在都沒有養成稱呼鄧布利多教授為阿不思的習慣,我甚至懷疑,直到我退休的時候,我還是會叫他‘鄧布利多教授’。”
和湯姆的反應一樣,站在旁邊的弗立維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在這樣的三伏天里,麥格的冷笑話還是讓他感到如墜冰窟。
“湯姆,雖然我們還沒有接到你成為下一任黑魔法防御術教授的正式通知,”弗立維打破了尷尬,說道,“但是我覺得你已經可以提前開始適應教師生涯了。”
“是嗎?”湯姆挑了挑眉毛,“我還以為尚未成定局呢。”
“主要是你的競爭對手實在是有些……不盡如人意,湯姆,”弗立維踮起腳,拍了拍湯姆的肩膀,“校董中有很多人支持你,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如果真的獲得這個職位了,你就是一名教授了,你必須要割舍一些可能對你來說同樣重要的東西。”
“我明白,菲利烏斯。”
“我也相信你能明白,湯姆,順便說一句,以前霍格沃茲的防御是梅樂思教授負責的,鑒于最近的局勢,我想這項工作將會比梅樂思教授還在時更加繁重,要知道,他在任的時期因為格林德沃的存在已經非常緊張了,”弗立維提醒道,“盡管你是新人上任,但以你的名聲來看,校董們應當會更愿意讓你繼續擔負這個職責。”
“這樣嗎……魔法防御,”湯姆沉默片刻,“我想我有必要回去查詢一些資料。”
“心里沒底嗎?”弗立維鼓勵道,“沒關系,我會幫你的。”
“我需要了解防御的尺度,菲利烏斯,”湯姆認真的說道,“以免出現什么沒必要的麻煩。”
“哈哈,”弗立維笑著搖了搖頭,“你這個笑話總算讓我暖和一點兒了,湯姆。”
湯姆含蓄地笑了笑。
“而且……”弗立維拍了拍身邊眺望著遠方來者的麥格,說道,“以你叫我和米勒娃名字的熟練程度,我相信米勒娃口中的麻煩對你來說也是不存在的。”
斯拉格霍恩教授正引著一行人向城堡走來,他們幾乎都是霍格沃茲的校董,在注意到臺階上的三人后,隊伍加快的腳步,向著他們靠素不樂意和校董打交道的麥格站起身來,拍了拍裙子上的土,弗立維見狀,幫她一塊搬起放置在臺階上的箱子,和湯姆告別后走上臺階,走進了城堡。
“哈哈,里德爾先生,”在那支隊伍離大門還有好一段距離時,就已經有人熱情地高聲喊道,“我和我的家人早都對您神往已久了!”
“真的,卡卡洛夫先生,其實早在您來我小店那次之前,倫敦的巫師圈子里就已經在流傳您的大名了。”
博金·博克殷勤地走在納爾遜斜前方,為他指引著一條在城市中曲折蛇形的小道,穆迪低著頭,沉默地跟在兩人身后不遠處,博金·博克壓低了自己的腰,像在翻到巷中見到大顧客那樣,就像見到親人乃至親爹一般,基本上不要什么臉面了,他健步如飛,和之前老邁病弱的模樣相去甚遠,他稍稍抬起頭,用余光盯著納爾遜的臉,輕聲試探道:“我的一位好朋友,莫芬·岡特先生和您在很久之前有過一面之緣,您還記得嗎?”
“莫芬·岡特……”
納爾遜捋了捋胡須,思索了片刻后,點了點頭,“我確實從他那里買過東西,說真的,他們家的古董各個都是上乘的貨色,如果不是錢沒帶夠,我甚至愿意把那間滿是寶物的宅子一起買下來。”
“您可真是太謙虛了,”博金·博克用夸張的語氣恭維著,“能被您看重的東西,一定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哦!”博金·博克盯著納爾遜手中的戒指,一拍腦袋,恍然大悟,“我記得這玩意兒!”
“哦?是嗎?”
“這是馬沃羅·岡特生前最喜歡吹噓的東西,您恐怕被莫芬·岡特那個爛酒鬼騙了,”博金·博克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捶胸頓足地說道,“那以前或許是個好東西,只是他們家一代不如一代,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把除了戒面以外的部分給典當了,您難道就不覺得奇怪嗎?這枚凈度、大小、色澤以及形狀都絕佳的黑色寶石,居然鑲嵌在這樣一個粗糙的、仿佛小孩手工一般的木頭環上?”
“我倒是覺得這戒指頗具古意,”納爾遜笑了笑,收回了手,“我不在乎材質和價格,只看重歷史和故事。”
“太可惜了!”博金·博克居然攔下了納爾遜收回的胳膊,盯著戒指感嘆起來,“最重要的就是戒面,卡卡洛夫先生,您看重的一定也是這塊絕倫的黑色寶石吧?!”
“差不多吧。”納爾遜厭惡地甩了甩手,把手塞回口袋里。
“我就知道,卡卡洛夫先生,這是施法的好材料,雖然判斷不出材質,但我能感覺到這玩意兒蘊含的魔力,但是它不可利用,甚至無法加工、無法溝通,已經變成了一塊廢料!”博金·博克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破口大罵起來,“那一家子該死的、近親通婚的傻子!我打賭,就是馬沃羅·岡特那個老家伙,當年為了吹噓自己的背景,在這枚完美無瑕的寶石上刻了格林德沃那個該死的標志,他以為自己可以拉虎皮嚇唬別人了,殊不知將這枚寶石從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變成了一塊賣不出去的廢料!”
博金·博克捂著胸口,用力喘了喘粗氣,繼續叫罵起來。
“他真的老糊涂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他給去自己家調查的傲羅說那是佩弗里爾的徽章,拿來典當時給我說是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徽記,在一場所有人都不歡迎他的酒會上說,那是蓋勒特·格林德沃給他蓋的戳,格林德沃為什么不蓋到他該死的腦門子上呢?”他抬起頭,看了看納爾遜,猛地捂住嘴巴,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越界的話,趕忙補充道:“不過這不妨礙它是一件珍寶。”
“它確實是一件珍寶。”
納爾遜的臉上露出輕微的慍色,而這正中了博金·博克的下懷,他無比好奇“伊戈爾·卡卡洛夫”這樣的人究竟購買了一件怎樣的東西,他對這件物件的好奇甚至一度超越了他對卡卡洛夫其人的好奇,而這段精心設計的冒犯發言一定可以勾起這位和他一樣的古董家的自負之心,卡卡洛夫一定會為他解答這個困擾多年的問題,甚至因為他的坦率放松心中的警惕——而納爾遜的反應果然和他預想的一樣。
納爾遜伸出了手,像一個專業的、喜怒無常的黑巫師一樣,伸出魔杖向天空一指,小巷一邊阻擋著陽光的樓頂被轟塌了,在煙塵中,陽光灑下,落在了他舉到博金·博克面前的手上,落在了岡特家族千百年傳承的戒指上。
在光線下,戒面的黑色寶石反倒顯得更加深邃,仿佛會吸收光線一般,而那個在博金·博克看來猶如瘡疤的符號則更加刺眼。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過《詩翁比豆故事集》?”納爾遜斜了他一眼,輕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對沒見識人的鄙夷,“作為一個英國人,你應該看過它。”
“當然,”博金·博克狐疑道,“這不會是詩翁比豆的族徽吧?”
“如果你真的看過這本書,你應該聽說過三兄弟的故事,”納爾遜嗤笑一聲,抬高了聲音,“我發現英國人的驕傲真的是與生俱來,不光體現在隨意偷襲不知道實力的顧客這方面。”
博金·博克露出了尷尬的笑容。
“如果你聽說過三兄弟的故事,那就一定不會在第一時間把這個標記和格林德沃聯系起來,”陽光下,死亡圣器的標志透出一縷無形的銀輝,“佩弗里爾三兄弟中的老二是個驕傲的人,他為了羞辱死神,從他的手中索取了一塊能夠讓死者復活的石頭。”
博金·博克的眼睛從狐貍般瞇起來開始緩緩瞪大,而眼中計劃得逞的興奮也漸漸被震驚取代。
“你做了那么多年魔法道具的生意,難道就不知道如果一塊充滿魔力的石頭被損毀了,它就不應該呈現魔力無法利用的情況,而是毫無魔力嗎?”納爾遜把手背靠近博金·博克的臉,看著那兩只造型迥異的眼睛跟隨著他的手指動作一致的轉動,場面滑稽極了,“我還記得你偷襲我的那次,雖然粗糙,但看得出來你真的很喜歡陰尸這種惡心人的東西。”
“我……”
“我想你應該知道,有一件傳說中的物品可以極大地增幅陰尸這種低劣的魔法,它應當是這個世界上,你最渴望的寶物之一,”納爾遜猛地收回手,博金·博克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直到他的口袋,“你猜我在找莫芬·岡特購買古董時,有沒有把它捏在指尖轉三圈?”
“這難道是——”
“復活石。”納爾遜翹起三根手指,但唯獨沒有帶著戒指的那根,“你錯過了它三次,我現在很懷疑,你的寶庫里,究竟擺著一堆什么破銅爛鐵。”
“啪!”
一塊碎磚從頭頂落下,直直地砸到兩人中間,他們同時抬起頭,一張被灰塵和血糊住的臉猛地縮了回去,博金·博克動作極快,伸出魔杖,可就在念出魔咒的瞬間,繳械咒擊中了他的手腕,魔杖打著旋飛出,落到了后方不遠處穆迪的手中。
“我的侄子有些毛躁,”納爾遜聳聳肩,“而且你不會想要梅開二度,把聽說消息的人滅了口以后,再搞一群烏合之眾偷襲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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