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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童話故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霍格沃茲之我的同學是伏地魔

  “還要來一只嗎?”湯姆走到納爾遜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來往行人絡繹不絕的街道,伸出手拍了拍納爾遜的肩膀,遞來一只巧克力蛙,“這是我前幾天買的,應該還沒過期。”

  “不用了,湯姆,”納爾遜搖了搖頭,“我現在感覺嘴里發苦,你先進去吧,我在外面吹吹風。”

  湯姆又拍了拍納爾遜的肩膀,他知道這位好友想要自己靜靜,于是轉過身,走向了成衣店的大門。

  “你在這里,納爾,”成衣店的門還在嘎吱嘎吱地搖晃,納爾遜剛剛靠在郵筒上,另一道分別不久的聲音就出現在了他的耳邊,“我剛剛去了西城找你,家里沒人,就想來對角巷碰碰運氣,沒想到你居然沒在謝爾頓的冰淇淋店里,我還以為像你這種年輕人帶著姑娘出來玩都喜歡吃點兒甜食。”

  “您是說瑪莎嗎?她剛剛喝了一整杯甘普陳年交際酒,您應該知道那玩意兒,我覺得她恐怕連晚飯都不想吃。”

  “甘普陳年交際酒?”鄧布利多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剛剛路過破釜酒吧的時候有人給我說這事,我還以為是在開玩笑,原來是真的……居然是那個女孩嗎?她可真勇敢。”

  “她只是單純的不知道。”

  “嘗試未知反倒需要更大的勇氣。”

  “您說了算,教授,”納爾遜笑了笑,“我不是格蘭芬多,沒有對勇氣的發言權。”

  “不是格蘭芬多的人又不是不會勇敢,比如康德先生,他就是一個勇敢的人,”鄧布利多挑了挑眉毛,反駁道,“分院帽只會看重那時候你最強烈的特質,但靈魂可不止單調的色彩,更何況,未來會成為什么樣的人,只取決于你的選擇。”

  納爾遜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對了,西格蒙德已經把康德先生接走了。”鄧布利多拍了拍腦袋,想起了來這里的正事,“康德先生的祖父在圣芒戈修養,他準備先把康德先生送回柏林。”

  “我想請你一起去看看,納爾。”鄧布利多沖納爾遜點了點頭,微笑道,“看看讓康德先生變得勇敢的土地,究竟是什么樣子。”

  在柏林,納爾遜看到了破敗與荒涼。

  街上難得看到完好無損的建筑,目之所及最高大的,是一座被炸塌了半座房頂的教堂,這座威廉皇帝紀念教堂剛建成沒有多久,便折損在了炮火之中,德國的麻瓜并沒有修繕它的想法,甚至這種破敗還會持續到下個世紀。

  整座城市看不到什么色彩,哪怕在人們的臉上也沒有,就像是一張黑白相片似的。

  兩人前進的道路被一輛停在路邊的坦克擋住,這輛坦克的炮管已經消失不見、裝甲和橡膠的部件被拆得七七八八,透過骨骼可以看到內部更加凄慘的結構,人們把能夠利用的廢鐵都帶回家去,卻連搬走它的閑心都沒有,鄧布利多和納爾遜從坦克的一側繞過,它背面的裝甲更加凄慘,破破爛爛不成樣子,這一側的地面上有一處巨大的彈坑,哪怕柏林已經下了這么久的雨,它的火藥味也沒有被沖干凈。

  坦克的頂蓋已經被人摘走,在原本安置機槍的基座上,一個用枯枝搭成的鳥窩安靜地坐在上面,看不清里面是滿的還是空的。

  “是烏鴉窩。”鄧布利多隨口說道。

  和四處都在火熱重建的歐洲大陸相比,這座位于戰火源頭的古老城市似乎仍沒有從戰爭的陰霾中走出,街道上坑坑洼洼、泥濘不堪,街邊快步走過的行人時不時向格格不入的兩人投來警惕的目光,他們用兩人聽不清的聲音竊竊私語著,從四面八方丈量著他們。

  納爾遜只感覺自己漫步在毫無秩序的叢林中,從他們的眼中,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們對自己的標價。

  “你覺得秩序是什么?納爾,”鄧布利多沒有理會那些充滿惡意的眼光,微笑著看向納爾遜,輕聲說道,“當然,在這里我們需要設置一個前提,你必須拋開你先知卓絕的眼光,拋開那些不屬于這個時代的思想,我們畫地為牢,一起來看看這片飽經風霜的土地究竟需要什么?它究竟是需要一個打破藩籬的救主還是更需要一塊足以果腹的面包?”

  “這是……課程嗎?教授?”納爾遜從街道上的彈坑中收回目光,抬起頭,反問道。

  “不,這取決于你,納爾,如果你覺得自己依然迷茫,還需要一個癡長了幾歲的長輩解惑,那么這確實是一堂課,”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但如果你清晰地知道自己心中所想,那么這就只是一場談話,一次閑聊,一次我向你請教的問答,事實上,我看到的的確不夠多呢。”

  “秩序……”納爾遜停下腳步,他并不想和鄧布利多討論這個話題,就如同大多數自有主見的人一樣,他骨子里并不會高看這些被時代限制的人一眼,哪怕他再高昂、再偉大,但他還是耐下性子,說道,“被大多數人了解并接受、踐行的東西。”

  “你覺得他們會接受這樣嗎?”

  “至少做到了第一步,教授,被大多數人了解。”

  “哈哈,納爾,你有些過于敏感了,”鄧布利多樂呵地笑了起來,笑臉在這座灰白的城市中異常顯眼,“我并沒有說你推翻保密法的那件事,我是指戰爭,麻瓜們用炮火掠奪資源的戰爭。”

  “它們難道不一樣嗎?”

  “一不一樣得等結果分曉后才能評述,”鄧布利多扭過頭,凝視著納爾遜的眼睛,“我們今天討論的,是一件小事。”

  “我聽說過一個故事,沒有暗示,也沒有隱喻,只是一個故事,”鄧布利多微笑著瞇起眼睛,抬起頭看著天空中即便在白天也依舊閃爍的星星,“這是一個童話故事。”

  納爾遜抿著嘴,他已經做好迎接通篇暗示和隱喻的準備了。

  “從前有一個人,我們姑且稱他為納爾遜·威廉姆斯吧,”鄧布利多帶著納爾遜走到街邊,那里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了一張長椅,他舒服地坐在了上面,把旁邊更大的位置留給了納爾遜,看著坐下的納爾遜,開口講述道,“作為一個能夠看到未來的人,他從記事起,就一直沉浸在時間帶給他的惶恐中,對于他而言,生活并不像我們普通人認為的那樣,是未知的,而是有始有終,有著固定的展開與結局,他憂心與詭譎難測卻已成定局的大勢,他的眼里被世界的走向填滿,但在如此龐大宏偉的故事下,卻始終看不到自己身邊的細微小事,他看不到自己的家人朋友會走向何方,哪怕他可以看到未來,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扮演著各自的角色,在時間的洪流里浮沉。”

  聽到這句話,納爾遜低下了頭,有些悵然若失,是的,哪怕他清楚地知道五十年后的哈利波特交過多少任女友,也無法看到約納斯的離去,無法阻止自己身邊的悲劇。

  “……后來他認識到了自己的失誤,可整個世界已經在他的推動下面目全非,那些來自未來的片段早已不能解決這些問題,反而牽絆著他,讓他越來越深地被拖進漩渦與泥沼之中,這種先知者的悲哀是蓋勒特給我說過很多次的,能夠看清命運的人往往喜歡挑戰命運,反而會被命運的網越束越緊,哪怕真的取得了一些成功,卻會因為改變的未來而喪失安全感,他受益于先知,卻始終受制于它,”鄧布利多嘆息一聲,隨手向一位走到兩人面前行乞的小孩帽子里丟了兩枚銀幣,扭頭望向納爾遜,繼續說道,“但是這位納爾遜·威廉姆斯先生卻不同于蓋勒特·格林德沃,他對未來的態度并不虔誠,甚至可以說是不屑,因為他從很久以前就已經習慣了改變未來,就像在一本完本的冒險小說中勾勾畫畫、涂涂改改一樣,只要能夠讓故事繼續下去,他不介意來一些大膽的嘗試。”

  “后來他怎么樣了?教授?”

  “他失敗了,但卻沒有完全失敗,我不知道他做到了什么,畢竟這并不是故事中包含的內容,”鄧布利多聳聳肩,說道,“他把自己稱為失敗者,但一件出自他手的禮物卻能夠改變這一切——這位先知不止可以涂改未來,也可以涂改過去,于是他給過去的自己寄了一封信,一封足以改變整個故事走向的信。”

  “您原來知道那只箱子里究竟有什么嗎?”

  “我不知道,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這只是我聽說的一個故事,”鄧布利多瞇起眼睛,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繼續說道,“和他預想的一樣,來自過去的納爾遜·威廉姆斯先生收到了這封信,他震驚于自己的計劃會帶來那樣可怕的惡果,于是連夜修改了自己的計劃,可這份計劃似乎也沒有達到他想要的完美結果,最終在未來的他寄出信的時間點,再次面對了相同的抉擇。”

  鄧布利多說得輕描淡寫,但納爾遜看著眼前比戰時還要破敗的城市街道,他明白這種抉擇究竟有多么沉重,他甚至已經隱隱感受到了那種矛盾交錯之間的掙扎感。

  “他做出了一樣的決定,寫下了一封信,和之前收到的箱子一起寄給了過去的自己。”鄧布利多講述得很輕快,但那種莫名的沉重卻一直縈繞在唯一一位聽眾的耳邊。

  “收到信的納爾遜·威廉姆斯先生和當初收到信的自己一樣震驚,他反復地推敲著自己的計劃,這次不光是在實施上產生了疑慮,甚至開始重構他最初的思考……”

  鴉群擠在教堂的半座尖頂上取暖,時不時發出“嘎嘎”的叫聲,帶有哥特式風格的玻璃反射出的彩色陽光在納爾遜的臉上劃過,不知不覺間,時間已經走到了傍晚。

  “……他最終寫了一封足以改變歷史的信,塞進了當初收到的箱子里,寄給了過去的自己。”

  整個下午,鄧布利多都在重復著“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式的故事,仿佛寫下這個故事的人并不懂得基礎的起承轉合,只是為了填充而寫得反反復復。

  納爾遜坐得有些困頓了,甚至連屁股都有點兒麻,但他的心中卻洶涌著驚濤駭浪。

  鄧布利多的聲音適時出現,撫平了這綿綿不絕的浪濤。

  “納爾,我有一個問題,”他眨了眨眼睛,輕快地問道,“隨堂測驗,請聽題,剛剛的故事中,究竟出現了多少位納爾遜·威廉姆斯先生?”

  “十五個。”納爾遜脫口而出。

  “不,一個,”鄧布利多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表情嚴肅地說道,“只有一個,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位納爾遜·威廉姆斯先生。”

  納爾遜抬起頭,剛想說些什么,卻被鄧布利多緊隨其后的話打斷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納爾,這些納爾遜·威廉姆斯先生都經歷了不同的人生,擁有著各自的遺憾,我還可以繼續講下去,那么就有十六個,一百個,甚至一萬個威廉姆斯先生,”鄧布利多半月形眼鏡后的藍色眸子閃閃發光,“但世界上只有一位納爾遜·威廉姆斯先生,哪怕他經歷了那么多,把自己困在時間里那么久,哪怕他一次又一次地在世人想都不敢想的成就上品嘗著自以為的苦果,但他一直都沒有放棄希望,始終記得他最初的模樣,所以才能一次又一次地收到信做出改變再在若干年后把信寄到過去,期盼自己能夠找到彌補遺憾的方法。”

  “這是同一個人。”

  “其實放任普魯士變成這樣,是國際巫師聯合會的決策,相比于在漸進的政策推進過程中遇到普遍的阻撓,倒不如把不安穩的因素統一集結在一起,然后再一網打盡,”鄧布利多的臉上露出一絲自嘲的愧色,“其實大多數人的價值判斷邏輯就是‘為了更偉大的利益’,蓋勒特的口號只是赤裸裸地把它說了出來而已。”

  “納爾,我很害怕,害怕你最終也會寄出那樣一封信,作為把它交給你的信使,我不想看到你被這滿滿一箱的余愿壓倒,他們對你來說只是可能,沒有人會做到那樣面面俱到,我想你應當打開了那只箱子,但你應當把自己從時間的牢獄中放出來了。”

  “我不會的,教授。”

  “真的嗎?”

  鄧布利多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他望著教堂殘破的屋頂,換了個話題:“有很大一部分人找到我,想要看看你在回應質詢時的那些允諾有沒有可行性,這也是我今天帶你來這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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