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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五章 撕裂大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霍格沃茲之我的同學是伏地魔

  云層之中,一只散發著紅光的魔眼正在敏銳地俯瞰著腳下的大陸,

  一枚閃亮的星星拖著無色的尾焰向它的方向重來,這只眼睛只是微微收縮,算是打過了招呼,緊接著,和新生的族裔擦肩而過,注視著它飛上比天空更高的天空,開始自己不凡的生命。

  眼睛貪婪地盯著腳下的土地,在居民看來平平無奇的綠色與紫色,還有從間隙中透出的土地的棕褐色都令它感到無比地迷醉,大片的色塊被刨析展開,以一種人類難以理解的方式出現在了那只由魔法與金屬制成的眼睛之中。

  “真是美麗……”

  沒有人能聽懂它的感嘆,也沒有人能聽到它對平凡景象的溢美。

  它由一層層篆刻滿魔文的銀質球形薄片如洋蔥般彼此包裹、拼接而成,古老的盧恩文字閃爍著隱晦的光芒,層層疊疊轉動的齒輪將這枚本不大的眼睛中那些更加細小精密的透鏡排布在一起,讓遠在萬米之外的下方的事物一覽無余地倒映在它赤紅的瞳孔中——企鵝腰間掛著的企鵝吊飾,高地上蓬勃生發的帚石南,花蕊中晶瑩的水珠,以及那被焦黑的泥土和新生的雜草覆蓋,沒有被完全移走的發射架。

  被浮士德帶起的狂風使得氣流瘋狂地涌動著,沒花幾秒就將它藏身的烏云吹散,于破碎的云霧中現身的是一只從神話中走出來的巨鳥,它的羽毛如同最珍貴的劍一樣鋒利,胸腹的羽毛因為過于密集、過于嚴絲合縫而顯得仿佛是由一整塊銀板煅燒而成,映照出身下彌漫著淡淡紫意的草原,那鋒利的喙、強勁的爪、銳利的眼,都同納爾遜曾經在霍格沃茲的地下室中與湯姆決斗時塑造的銀隼如出一轍,只是相比多年前,這只大鳥無疑強大了許多——這正是企鵝一行人曾經在南極送上天穹的巡航驅逐者。

  它張開的翅膀足以遮天蔽日,威武的身姿猶如北歐神話中啃噬世界樹數根的巨龍,可惜因為它實在太高太遠,使得沒有人有幸欣賞這宏偉的體態,即便是有人從地面向上望去,也只能因距離失真而看到一只一閃而逝的怪鳥。

  巡航驅逐者不做停留,只是展翅一揮,便是風卷殘云,那些破碎的云霧甚至連碎片都找不到,偌大的空中出現了一處不小的空洞。

  高空的低溫讓銀隼的羽毛表面蒙上了一層厚厚的寒霜,即便如此,它胸口的熔爐溫度也依舊熾熱,每一次振翅便會有暴雪般的冰晶從羽毛的間隙灑落,倘若此刻真有活物能來到它的身邊接觸它,便會被這極低的溫度瞬間破壞表皮,永久地粘在上面。

  只是一瞬間,它來到了發射架的正上方,視野中有數塊圓形套三角的標記將因被泥土掩埋而遺漏的碎塊鎖定,它的眼睛向發射架的四周環視著,在確定沒有人靠近周圍后,它輕輕揮了揮翅膀。

  緊接著,幾枚羽毛從它的身上脫落,垂直地下落,隨著下落越來越快,表面塑造魔文的金屬飛快融化崩解,只剩下堅韌不催、足以抵御厲火的梭形內核堅定地下落,拖出一條筆直的尾焰,即便很小,但蘊含的魔力與速度卻讓任何人都難以抵御,在留下“禮物”后,巡航驅逐者昂起頭,發出一聲劃破天際的長鳴,一頭扎進了無垠的蒼穹之中。

  它的身影逐漸被從羽毛的間隙涌出的濃霧包裹,很快,伴隨著一聲突破音障的爆鳴,迷失霧散碎,而銀隼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蘇格蘭高地上有不少人看到了這隕石天降的一幕,其中正包括坐在納爾遜身邊的羅伯特,他怔怔地看著這一幕,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低下頭,揉了揉眼睛。

  隨著大氣層外“星座”的不斷增多,巡航驅逐者巡視的任務沒有那么重了,尤其是在更換了與亞歷山大匹配的全新內核后,它懵懂的心里第一次有了任務之外的想法。

  那是一場席卷整個南極洲的暴雪,在漆黑濃密的云層上方,極寒使得一塊連綿的冰晶罕見地凝成,而銀隼此刻則恰好飛翔在云層之上,在驚鴻一瞥中,它于起伏不定的冰面上窺見了自己綻放在陽光下的身影,那么英武、那么美麗,它就像希臘神話中獨愛倒影的少年一般,迷醉在水仙花的幻夢之中,即便結構不穩的冰晶很快碎裂,但那一閃而逝的影響還是篆刻在了它時刻被厲火炙烤、噴涌蒸汽的內核之中。

  “我竟如此美麗。”

  這是這個由古代魔文與異界來客的魔法設置的幼小靈魂第一次感受到“我”的存在,在冰晶破碎后,它看到了腳下南極大地那無邊無際、純白無暇的廣袤冰原,那在暴風雪中依舊光潔雋永、亙古不變的冰層,更令它感到萬般地震撼,這使得它不由得發出了生命中的第二聲感嘆。

  “這個世界何其美麗。”

  “你知道的,孩子,”羅伯特抬起頭,定睛一看,那幾枚火球已經消失了,但是因它們而沸騰的空氣中卻出現了幾根醒目的煙柱,他頗為感慨地望著這一幕,似乎是將它作為了妻子的告別,牧師握緊牧杖,扭頭望向納爾遜,認真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不同,每一種差異都可能帶來不幸,我們很難將所有的偏差都歸咎在簡單的魔法上。”

  “您說。”納爾遜微笑著遞上一杯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的溫水,羅伯特捧著熱氣騰騰的水杯,感受著暖流從掌心流向四肢百骸,悲傷的冷寂似乎都被沖散了一些。

  “我在這個教堂待了很多年,雖然這是一片地廣人稀、貧瘠又貧窮的土地,但生活在這里的信徒卻不比倫敦那樣的大城市簡單多少,”他捧著茶杯,裊裊的蒸汽遮蔽了視野,輕聲說道,“有些人犯下彌天大罪卻想讓上帝原諒他、保佑他,有些人明明不信卻總是過來只為了求一個心安,有些人將自己的生活都奉獻給了教堂,在被所有人稱道是一個虔誠的教徒時卻毫不在乎自己家徒四壁,家中的妻兒老小在忍饑挨餓,他們都是不幸的,但這些不幸的根源是同一種罪孽嗎?你說呢?”

  “我不了解他們的身世,不敢妄下評論。”納爾遜謹慎地答道。

  “是了,我也是,我只聽到了他們的虔誠、他們的愧疚、他們的渴望,卻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變成罪犯、如何變得空虛、如何變得表象。”

  羅伯特將牧杖駐在地上,捧起茶杯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水滋潤著他干澀的喉嚨,即便剛剛從悲傷中走出,甚至仍舊沉浸在悲傷里,他也耐下性子,溫和地開導著這個因為他的回答而顯得有些莫名其妙地迷茫的年輕人,即便他在不久前剛剛手刃了他最重要的人。

  “或許是由貧窮滋生的貪婪,或許是由欺辱帶來的暴怒,又或許是冷漠換來的怠惰,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罪孽,也有太多滋生罪孽的矛盾,但你敢說,這是因為他們不會魔法嗎?”羅伯特默默地在胸口劃著十字,多年來因魔法而導致的異教徒般的生活和他的虔誠不斷沖突著,讓他原本通透的內心也蒙上了一層陰影,“罪犯獲得魔法并不會變成好人,他可能反倒會變本加厲,成為像伊莎貝爾一般的……你們口中的黑巫師;貪婪的人并不會因為魔法給人巧取財富的能力而變得淡泊,會有更大的、與本領和道德更不匹配的欲望滋生;怠惰的人并不會因為魔法而變得勤勞,他仍然會愿意讓家人忍饑挨餓,以此來證實他那很難被主認可的虔誠。”

  “是了,”納爾遜瞇著眼睛點點頭,目光鎖定在遠處的煙柱之上,一道屏障在他與羅伯特的身邊悄然張開,“即使是在擁有魔法的巫師社會,罪惡與不公也隨處可見。”

  “如果我有魔法……我是說,我并不這樣想,這是對主的褻瀆,但這只是——”羅伯特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自己異教徒一般的發言有些不對勁,于是趕忙在胸口劃著十字。

  “只是一種假設。”

  納爾遜接著他的話說道,握著魔杖的手微微用力,杯中蒸騰的水汽變得旺盛起來,遮蔽了羅伯特的視線。

  就在此時,洶涌的沖擊波向這處離浮士德發射點最近的聚落席卷而來,原本更近的地方還有座麻瓜村莊,可那里早已被伊莎貝爾變成了一片廢墟。

  如同萬馬奔騰,又如同潮水飛卷,滿天的煙塵像一堵厚厚的墻,往教堂的方向緩緩推進——推進的速度看似很慢,但那只是因為它過于龐大、過于高聳罷了,注意到異動的巫師們迅速行動起來,湯姆拽住正在逗麥格家小兒子玩的海格那像一條餐巾的滑稽黑色領帶,把他連同男孩一起拽到身后,鄧布利多一個箭步出現在了眾人的最前方,將正在安慰麥格的奧古斯塔與弗利維保護在身后,幾乎是同時,一道真正的潮水與一條石質皮膚的巨蛇出現,鄧布利多回頭看了眼舉著魔杖,瞳孔猩紅的湯姆,莫名地挑了挑眉毛,吹了一聲沒聲音的口哨。

  當他轉過頭時,巨蛇已經在潮水種絞作一團,龐大的身軀盤踞在教堂下方的山崖腳下,化為一座環繞著水流的高聳黑曜石城墻,天空一暗,下一秒,強烈的晃動感從眾人腳下傳來,麥格家的大兒子孤零零地站在場中,有些身形不穩,湯姆嘆息一聲,一根石柱出現在他的身邊,男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握緊了它。

  氣浪在石墻前緩緩停下,仿佛被精密地計算過一樣,它只是輕輕地掃了掃墻壁上蛇頭的腦門,便失去了威力,甚至哪怕沒有石墻和潮水,它也無法傷到村莊分毫。

  晃動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一切都慢慢平息后,水流蒸發,石墻傾倒,鄧布利多舉目遠眺,在遠處的草原正中,一處巨大的黑色深坑里正燃著來自天外的火焰,巡航驅逐者真的是通過“投彈”將發射架僅剩的殘骸盡數毀尸滅跡了,以深坑為中心,四周帶著草皮的大地翻卷,蛛網般的裂痕像四面八方蔓延,甚至已經到了他們所處的小山腳下,一道深不見底的丘壑歪歪扭扭地延申過來,恰好停在山崖最突出的一塊石頭下,仿佛大地被什么東西一拳打破了頭蓋骨,即便這種場面對龐大的地球來說只是微不足道,但對于渺小的人類來說,已經足夠震撼了。

  沖擊帶來的余波卷起颶風,將墓園種的帚石南卷到了天上,納爾遜的屏障適時破碎,漫天飛舞的花瓣像是一場花雨一般將羅伯特環繞起來,他瞪大眼睛,盯著眼前瑰麗的一幕,舒展的花雨仿佛一雙溫柔的臂膀,將他攬入懷包,花瓣從他的臉頰飛過,帶走了一滴滴晶瑩的淚水。

  他癡癡地望著這一幕,即便是鄧布利多也不禁在心里感嘆一聲。

  待到花雨靜下來,湯姆已經收起魔杖開始和海格講解應該怎么挑選領帶了,鄧布利多向山腳下望去,荒草凄凄,紫花盛放,剛剛的沖擊仿佛南柯一夢,只是他的幻想,他扭頭望向納爾遜,只得到一句,“放心吧,教授,不是用來打人的。”

  “如果我也是個巫師,”羅伯特忽然嘆息一聲,說道,“就不用和伊莎貝爾一起東躲XZ,我們可以安穩地生活在家鄉,她也能活到,見到這一幕……那些因她而變得不幸的人們也不用遭受那種磨難,她也不用帶著這么深重的罪孽活著與死去。”

  “麥格先生。”

  “可是那又有什么區別呢?”羅伯特眨了眨眼睛,臉上掛著的不再是那種牧師式的、溫和的笑容,而是從心的緩和,他拍了拍納爾遜的手背,繼續說道,“不管怎樣,她還是我的愛人,米勒娃和孩子們的母親。”

  “我明白了,”納爾遜不由得沖他脫帽行禮,“謝謝您。”

  “希望你能好受點兒,”羅伯特握緊了納爾遜的手,“我的兒子……他還小,不懂事,請你不要放在心上,等到他長大些就會明白,及時阻止他母親的你,才是那個將我們一家和整個高地從深淵里拉回來的人。”

  “我情愿自己沒有這種能力,”納爾遜苦笑一聲,望向空空的手掌,“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我不該用自己的標準去界定他們……但是世界又有世界的標準!我不能像以前那樣草率了。”

  納爾遜抓了抓頭發,扭頭望向羅伯特,他已經閉上眼睛,靠著臺階旁的扶手睡著了,不知道在夢里,他會不會和當年那個嬌俏又叛逆的少女再次相遇,在嶄新的故事里,他們又能否成為彼此的解藥,取代在蘇格蘭高地上播撒綠色恐怖的“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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