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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納爾叔叔的小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霍格沃茲之我的同學是伏地魔

  “你醒了。”

  喬昆達睜開雙眼,從床上猛地彈了起來,厚重的毛皮從身上滑落,一股寒意瞬間籠罩了她的身體,她低下頭,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件簡單的毛皮坎肩裹在身上,維持著她身體的溫度,喬昆達趕忙抓住滑落到腰間的毛毯,擋住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膚,緊張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高大強壯的男人正背對著她坐在壁爐前,身邊胡亂放著一堆擺成小山狀的木柴,松木獨特的香味在房間中彌漫,令人昏昏欲睡,男人沒有頭發,后腦勺上有幾道似乎是動物抓出的傷疤,他穿著一件到處冒著線頭的舊毛衣,一件皮大衣隨意地堆在身邊的凳子上,毛衣已經被洗得褪色,隱約間可以看到曾經織在上面的圖案——一顆太陽。

  從背面看,男人就像一堵墻,或者一頭熊,仿佛隨時都會轉過身把她撕咬成一地的碎片。

  “放心,你的衣服是我女兒幫忙換的,”男人頭也不回地說道,“把你從湖里釣起來的時候,身上到處都是冰碴子,還抱著一只碳球一樣的雪貂,你們兩個也是命大,我再晚幾個小時去釣魚,你們就會變成真正的冰雕。”

  喬昆達感到一陣頭疼,努力地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她的記憶在跳入湖水的瞬間斷裂,往后都是一片空白,直到自己在這座小屋之中懵懵懂懂地醒來。

  那些惡魔……是了,那些把自己從東海岸追到這里的惡魔,他們對自己窮追猛打,從沙灘追到森林,從森林追到城鎮,到荒原,到群山,最終追到了空曠的五大湖區,趁著周圍沒人注意,喬昆達把鋼镚留在岸邊,自己一頭扎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黑色的雪貂?難道鋼镚也一起跳下來了嗎?喬昆達嘆息一聲,聽面前男人的說法,他似乎是這里的獵戶,從安大略湖中把自己撈了起來,那個湖是叫安大略湖嗎?喬昆達沒有對它的印象,對她而言,這些湖水都一樣冰冷,和她的遭遇一般冷寂,簡直是為窮途末路的自己準備的最好的墳墓。

  “我知道有些人喜歡挑戰極限,但是安大略湖并不適合冬泳。”

  男人用手中的鐵釬在壁爐中搗來搗去,時不時地丟幾塊被劈碎的木柴進去,松脂在爐火中發出噼啪的爆炸聲,他的光頭被火焰映照得锃光瓦亮,就像一顆被安置在屋子里的太陽。

  喬昆達沒有說話,她緊張地盯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用粗大的松木堆成的小屋,屋里掛著一些零星的干蔬菜、豐沛的熏肉、死不瞑目的魚干和一桿獵槍、幾把獵刀,電燈鐘表之類的東西在這里根本看不到影子,令喬昆達對自己所處的年代產生了迷茫,窗外白茫茫的一片,自己的衣服正掛著小屋旁的架子上隨風飄揚。

  “本以為釣上來一只大貨,能趕在冰期前掙比大的,沒想到居然是一只美人魚。”男人戲謔地說道,粗重的嗓音和不講究的用詞透露出了他粗魯野蠻的一面,“還得搭上自己的口糧,嘿,你知道嗎?前幾天你昏迷的時候我生怕你會突然醒來,一直不敢燉綠菜吃,今天上午湖那邊的醫生過來幫你檢查,信誓旦旦地說你還會再昏睡至少一個星期,我這才敢燉點兒好東西,結果你猜怎么著?”

  他站起身,屁股底下的小木凳吱吱呀呀地響,壁爐上面有個小鍋,正在透過挖出的洞用爐火加熱,男人掀開鍋蓋,咕嘟咕嘟的聲響回蕩在房間中,他拿起一旁的勺子攪了攪,一股香氣彌漫四周,喬昆達聞到味道,咽了口唾沫,這道咕嘟聲比沸騰的湯響了太多。

  男人一聽,頓時樂了,他坐回木椅上烤著手,笑道:“你這小妞運氣不錯,人家醫生雖然水平不太行,推測不出時間,但是他也說了多吃點兒胡蘿卜對你這種病怏怏的家伙好,你知道嗎?胡蘿卜可貴了!”

  喬昆達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從逃亡的緊張中脫離了出來。

  “你是來狩獵的嗎?要我說,還是換你哥哥或者爸爸來吧,”男人用低沉的帶著點兒西伯利亞口音的英語說道,“你的獵物被我放在馬廄里了,那種小雪貂根本不好吃,更不要說它是黑色,毛皮也不值幾個錢。”

  應該是鋼镚了,麻瓜不知道嗅嗅,錯認成雪雕也是可以理解的,喬昆達突然安心幾分,至少他不再是那些兇神惡煞的巫師了。

  “可能你之前都是這么過來的,但是今年的北美格外冷,九月份居然就下雪了,”男人轉過身,望向在床上呆坐著,用毛毯緊緊捂住胸口的喬昆達,“小妞,你家里的大人沒給你說嗎?雪天的狩獵至少需要兩個人結伴。”

  他面容一覽無余地出現在了喬昆達的眼中,在見到這張臉的瞬間,她怔住了,圓圓的藍眼睛炯炯有人,稍顯刻薄的鷹鉤鼻端正地擺在面頰中央,寬厚的蘋果下巴給人一種安心的厚重感,這一切像極了她那只存在于記憶中的父親,喬昆達呆呆地盯著男人的臉,手上漸漸沒了力氣,毛毯滑落,男人趕忙轉過頭,那滿下巴的胡茬很快將喬昆達拉回了現時,他只是有些神似,或許是因為太過想念,又或許是因為他對自己那父親般藏在責備中的關心,喬昆達才把這個陌生人認成了塞克斯博士。

  盡管如此,她的態度還是緩和了許多,沒有一開始那么緊張了。

  喬昆達用手撫摸著身下的床單,順滑的毛皮柔軟又溫暖,對現在的她而言就像天堂一樣。

  “你叫什么名字?”

  喬昆達坐在床上,終于開口說出了在這間小屋中的第一句話,她的聲音沙啞得就像喉管被切了一部分一樣。

  “英國人?喝點兒水吧,就在你旁邊的爐子上,里面擱了些波士頓買來的茶葉,”男人聽到她的口音,瞬間就辨認出了她的籍貫,“從英國來的移民嗎?這苦哈哈的地方一百年前就沒幾個英國人愿意來了,不過前幾年你們那邊打仗的時候倒是來了不少英國的老爺們,住在湖區南邊的大別墅里,只是去年都離開了。怎么?仗打完了嗎?”

  他非常健談,一直絮絮叨叨地說著話,一看就是常年住在荒無人煙的地方,沒什么交流機會的人,喬昆達漸漸從他酷似記憶中父親的面容里恢復了平靜,她往后縮了縮,腰臀抵住了針織的枕頭,背靠在床頭的柜子上,抓起毛毯蓋住了自己。

  “我祖母就是英國人,說起來,我的名字還是她幫我取的,雖然沒見過她……”男人側著頭,背對著爐火的半張臉被藏在陰影中的黑暗里,只有那雙閃閃發光的藍眼睛反射著窗外雪地的光彩,看起來晶瑩剔透,注意到喬昆達蓋好毯子的動作,他轉過頭,整張臉再次明亮清晰起來,笑著說道,“我叫納爾遜,不知道在你們英國這個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嗎?”

  在聽到納爾遜這個名字的瞬間,喬昆達的身體猛地顫抖起來,她的眼睛瞪大,回憶起了自己登錄美洲后的不堪經歷,那些不知來由的,圍追堵截、像是貓捉耗子般玩弄自己的巫師,竟然都聽命于那個自己曾經波及過的學弟,喬昆達也不知道這個消息真是自己隱藏得好才聽到的,還是因為他們就是想讓自己的知道……總之,對于風餐露宿,從來沒喝上一口熱水的喬昆達來說,納爾遜的名字已經成了聽到就會發抖的夢靨。

  她的眼前浮現出另一個鬼魅一樣的男人嘲笑自己的身影——每當喬昆達以為自己逃出生天的時候,那個腰間掛著企鵝玩偶的男人便會等候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穿著滑稽的禮服,像喜劇演員一樣舉著一根銀質的手杖向自己彎腰行禮。

  “又見面了,還是得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企鵝,”企鵝總會像賞賜乞丐一樣留下幾塊發酸的黑面包,還會留下比黑面包的豪華一萬倍的神奇動物口糧給嗅嗅,“這是來自威爾特寧大人的問候,塞克斯小姐,希望在這次旅途當中,你可以領略到人生的真諦。”

  企鵝一成不變的問候語早已成為了喬昆達每夜的夢靨,她也曾經想過努力還擊,但總會被企鵝像欺負一年級新生那樣輕而易舉地撂倒,他總會使用一種令喬昆達萬分屈辱的魔咒——把她吊在天上,為了避免穿著裙子的喬昆達走光,他還會貼心地把喬昆達的裙子連同雙腿鎖在一起,這道魔咒每次都能精確地持續十五分鐘,足夠企鵝慢慢悠悠地離開。

  “我覺得喬昆達小姐的大腦有些缺乏營養,希望在血液的滋潤下,您可以想出一些更加精妙的逃跑路線,”企鵝的嘲弄總是能恰到好處地擊穿喬昆達的心理防線,“這樣我就能寫出更加精彩的匯報,以此來取悅威爾特寧大人。”

  喬昆達也想過干脆轉身自首算了,可她的身后總會有巫師阻擋去路,她不愿去回想自己落到那些巫師手中時會受到的嘲弄,他們甚至還會專門給她機會逃跑,就是為了開心!她也想過死了算了,但最可笑的正是這點,她并沒有結束自己生命的勇氣,在沒入冰冷湖水的瞬間,在湖水涌進氣管、意識開始模糊的那一刻,她的心里還想著如何活下去。

  此刻,回想起往昔種種的喬昆達眼中的大堤迅速崩塌,她淚如雨下,無聲地哽咽著,抱著毛毯的雙手捂住臉頰,單薄的身體再次裸露在空氣中。

  光頭納爾遜趕忙別過頭,說道,“旁邊有可以穿的外套,是我以前穿的,你先湊合穿穿,我已經叫我女兒洗干凈了。”

  喬昆達并沒有理會他,只是不住地聳動著肩膀,淚水從手邊溢出,一滴滴地落到毛毯上。

  “啊?這名字很晦氣嗎?”

  自稱納爾遜的男人丟掉了手中抱著的煙斗,有些生氣地說道,“怪不得我那老爹總說他和我祖母關系不好,但是母子關系差為什么要給我取晦氣名字呢?!我就該聽我那去年在尋寶的時候淹死的鄰居老湯姆的建議,把名字改成慈善世界和平!”

  他不住地用腳踩著地,看起來氣急敗壞又對已故的祖母無可奈何。

  可此刻的喬昆達卻很快地調整過來,她基本確認了面前的男人就是一個麻瓜獵戶的事實,同名也只是命運作弄般的巧合,她并不想在這種時候也顯露出軟弱,事實上,這個麻瓜獵戶正是她躲避追捕的最好機會,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在這里倒下。

  救下自己,還煮茶給自己喝,這個人明顯不是那些魔鬼的風格。

  心懷感激的喬昆達低下頭,抓起房子床邊的衣服,披到了身上,在心中默默地為自己的不真誠道歉,很快,她抬起頭,輕聲說道:“那是一艘船的名字,我有位長輩就在那艘船的海難中喪生。”

  “哦,抱歉,”男人粗重的聲音聽不出一點兒歉意,他反倒問道,“那應該是一艘很大、很威風的船吧?”

  “是的,我的長輩以那艘船為榮,納……”放松下來的喬昆達打開了話匣子,但她對納爾遜的名字實在是產生了陰影,于是怯生生地問道,“先生,我可以叫您船先生嗎?”

  “沒問題,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光頭納爾遜爽朗地笑道,“看樣子那艘船是很大了。”

  “您見到我的隨身物品了嗎?”喬昆達趁熱打鐵,問道,“有一個包,還有,還有……”

  “給你放倉庫了,”光頭納爾遜站起身,走到木屋中央的小圓桌旁,拿起了一根黑漆漆的棍子,“還有這個,也是你的吧?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來撿柴火的,但那樣你的戰利品也未免少得有些可憐,這跟小木棍的材質在這里可稀罕呢,被撈上來的時候,你的身上都是傷,但還是緊緊抓著它,應該對你很重要吧。”

  “是的,”喬昆達用渴求的目光盯著那根小木棍,那正是他的魔杖,她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它對我很重要,是紀念品,對,紀念品。”

  “做工也不錯,”光頭納爾遜聳聳肩,一把將魔杖丟了過來,“我倒是見過喜歡木頭的人,但是他們一般會把木頭搞成珠子串在手腕上,弄根棍是英國的風俗嗎?不得不說,真的有些奇怪。”

  喬昆達接過魔杖,安下心來,躺在床上。

  “我去幫你把你的東西拿過來,還有個蛋,我居然沒見過!”

  光頭納爾遜說罷,便向推開門,頂著細密的風雪向小屋外走去,喬昆達聽到蛋,又變得有些緊張,但小屋的門已經再次被關上了。

  她注意到那顆光頭在雪地里晃了晃,很快消失了,在小屋背后,納爾遜把手插進兜里,哈著涼氣向站在那里的兩人小聲說道;“我估計要不了一個月。”

  兩位黑袍巫師低頭站著,表情恭敬。

  “把那個包給我,該死,我、包、喬昆達怎么老是扯上關系?”納爾遜跺了跺腳,“雪需要繼續下,這幾天下大一點,把湖凍上,那些周圍的獵戶也需要做好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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