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遠可以相信納爾。”
分院儀式結束后,湯姆得意地挑了挑眉毛,起身引導排隊走來的新生前往長桌上預留的一排空位,留下不信邪的阿爾法德,愣在座位上,嘴里喃喃道,“不應該啊,這么準的嗎?”
“其實小巫師的性格很好判斷,這種年齡小的孩子基本把什么都寫在臉上,你瞧,格蘭芬多們都在壓抑著興奮,斯萊特林們在強裝鎮定,拉文克勞們古靈精怪,赫奇帕奇滿臉坦然,阿爾法德,要多觀察,”納爾遜無奈地攤開手,解釋道,“那幾個我看錯了的小孩兒,基本上都是沒什么的表情的,或者特別緊張,看不出什么性格。”
“原來如此,”阿爾法德撓了撓頭,評價道,“真是草率的分院儀式。”
“與其說草率,不如說省事兒,把性格類似的小巫師們放在一起無疑是最省時省力的管理方法,”納爾遜,“哪怕是類似的性格,也會存在很多區別,更何況,性格也不是一成不變的,一個在今天被分進斯萊特林的新生也不一定會成為一名合格的斯萊特林。”
“什么才是一個合格的斯萊特林呢?”阿爾法德笑道,“說得你好像知道似的。”
“我當然不知道,但如果你有興趣,我倒是可以送你去問問斯萊特林本人,”納爾遜白了他一眼,說道,“如果是斯萊特林的話,一定很愿意給一千年后的新生翻譯翻譯,什么叫斯萊特林吧。”
“還是算了,”阿爾法德悻悻地縮了縮脖子,他的聲音有些大,有些新生已經望向了這邊,而沃爾布加的手也適時地落在了他的背后,“我怕斯萊特林直接把我開除咯。”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沃爾布加的小臂用足了力道,小聲罵道,“真是無聊的游戲。”
“湯姆也干了!”阿爾法德小聲辯解道,這讓沃爾布加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不是你拉著湯姆玩這個無聊把戲的嗎?”沃爾布加小聲說道,見阿爾法德臉上的痛苦已經吸引了旁邊人的注意,她才輕咳兩聲,像個淑女一樣端正地坐在座位上,“我回去再找你算賬。”
阿爾法德表面硬氣,背地里已經偷偷地湊到納爾遜身邊,小聲問道,“你覺得我姐姐會喜歡什么樣的禮物?一份記錄著城堡中密道的地圖怎么樣?”
“我想沃爾布加應該不會喜歡這玩意兒,”納爾遜把刀叉擺正,慢條斯理地說道,“畢竟沒有一位淑女喜歡穿著裙子在下水道一樣的地方爬來爬去。”
“哦!謝謝!”阿爾法德恍然大悟,“一份記錄著不用彎腰就能行走的寬闊密道的地圖是吧?”
“如果你非要這么理解,我也沒法反駁你。”納爾遜不再說話,因為鄧布利多再次拎著那根小銀匙出現在了教職工餐桌的中央。
“叮叮——”
清脆的金屬敲擊聲在禮堂中回蕩著,興奮的新生們紛紛落座,擠成一團,高年級學生們聽到鄧布利多敲擊燭臺的響聲,已經安靜下來,只有新生們談興正濃,一邊和自己新認識的朋友們談天說地,一邊擠進長桌旁的座位中。
“叮叮叮——”
第二遍的敲擊聲急促了一些,這些小家伙們動作快了一些,但仍舊沒有放棄和剛認識的朋友們聊天,他們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說不完的話。
“叮叮叮……叮叮叮……”
鄧布利多再次舉起了銀匙,在燭臺上敲出了歡樂頌的節奏,所有人的聽覺都被歡快的歌聲吸引,忘記了講話,齊刷刷地望向講臺。
“果然,音樂是人類最寶貴的財富,”鄧布利多眨了眨眼睛,面帶笑意地張開手臂,“看樣子大家對霍格沃茲的新成員都很歡迎,不過現在,作為霍格沃茲的一份子,我希望你們可以自己歡迎自己。”
新生們大多沒反應過來鄧布利多說了什么,每個人都寫了滿頭的問號,禮堂中陷入了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直到坐在斯拉格霍恩教授身邊的麥格掩著嘴輕笑了一聲。
大伙這才反應過來,鄧布利多剛剛似乎講了個冷笑話,于是,稀稀拉拉的笑聲出現在禮堂四處,并逐漸變得響亮起來。
納爾遜開懷大笑起來,倒不是因為鄧布利多的笑話,而是因為麥格那熟悉的笑容,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是禮貌性的皮笑肉不笑,是麥格在不知道應該做出什么表情的時候選擇的應對方式。
“咳咳,言歸正傳,”等到學生們笑得差不多了,鄧布利多開口說道,“對于你們在學校期間需要遵守的校規,我們已經告知了每個學院的級長,他們會專門把校規發到每個宿舍,務必認真閱讀并牢牢遵守。”
禮堂里的氣氛松散了一些。
“當然,我知道有些人的信條就是‘永遠不服從于任何規則’,”鄧布利多舉起魔杖,四色的沙漏虛影在他的身后浮現,每個沙漏之中都裝著數量不等的純色寶石,“但是如果你們給自己的學院扣了太多分,那樣就不大好了。值得一提的是,今年違反某些校規可不僅僅是扣分或者禁閉之類輕微的后果了。”
鄧布利多突然賣起關子,直到格蘭芬多的長桌中一位紅頭發的學生大聲問道,“為什么呢?難道要把違反校規的學生開除嗎?”
這應該是韋斯萊家的某個親戚,只不過和納爾遜不在一個年級,他也不認識。
“好問題。”鄧布利多點點頭,站在桌前說道,“我們學校倒也沒有在一個暑假過后就突然變得那么嚴苛,這只是教授們對你們的溫馨提示,今年的學校中可能會有些不一樣的東西,隨意觸碰或者踏足不該進入的區域會給你們帶來危險,而這些危險基本都是未成年巫師沒法解決的,畢竟今年在霍格沃茲有一件大事將要發生——”
鄧布利多賣關子賣得很成功,幾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著他接下來要說出的話。
“在這學期,一項歷史悠久的賽事將在霍格沃茲舉辦,那就是——”鄧布利多舉起魔杖,一團巨大的杯形光芒在他的頭頂浮現,他一字一頓,用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念道:
“三強爭霸賽——”
(“你在開玩笑!”)
納爾遜左右打量一番,發現并沒有人說話,原來是自己幻聽了,他轉過頭,望向同樣一臉淡然的阿爾法德。
“那是什么?”納爾遜首先聽到的一句話便來自對面的一位三年級學生,他好像根本沒聽說過三強爭霸賽是什么。
其實這才應當是所有人聽到這個名字應該有的反應,在幾個世紀以前,三強爭霸賽便因其過于危險而帶來的高傷亡率停辦了,近幾個世紀,各方一直都在嘗試重開這項賽事,但這些嘗試的結果普遍以失敗告終,自然也沒有大力宣傳過,這一輩的年輕巫師們已經很少聽說過三強爭霸賽的名字了,或許他們曾經在與父輩、祖輩的聊天中聽說過這個名字,但長輩能夠吹噓的事情太多了,三強爭霸賽的訊息早早淹沒在了諸如“霍格沃茲喝黃油啤酒大賽”和“魁地奇寢室友誼賽”這種賽事的故事當中。
至于對三強爭霸賽有所了解的學生,也因為英國魔法部在保密方面的不作為,早早聽說了這件事情,就更不可能產生什么驚詫了。
“哇哦。”
納爾遜干巴巴地鼓起掌來,見周圍沒有人搭理自己,他又偷偷地把手塞回去。
“看樣子你們都不知道三強爭霸塞是什么,”鄧布利多語氣夸張地說道,“看樣子賓斯教授已經找到期末考試的重點了,趁著還沒開飯,我來為你們介紹一下這項歷史悠久的賽事吧……當然,直觀的感受應當比陳述要好很多。”
鄧布利多高舉魔杖,忽然間,禮堂星光熠熠的穹頂忽然變形,三只碩大的龍頭噴吐著火焰向四條長桌襲來,每一顆龍頭都碩大無朋,伸出嘴巴的獠牙都比人大不少。
學生們發出一陣驚呼,眼睜睜地看著龍頭噴吐著火焰沖向自己,見到這一幕,恐怕只有海格不會害怕,連納爾遜都不受控制地頓了頓,更有甚者,已經鉆到了長桌下面。
龍頭呼嘯著噴出熾熱的火焰,躲避不及的學生們沐浴在火焰中,絕望地閉上了雙眼,但他們很快發現,這些火焰似乎并沒有熱量,等到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魁地奇賽場的觀眾席上,自己穿著老式的校服,身邊坐著不認識的學生,還有一些奇裝異服的怪人,大家正聚精會神地望向場地中央,那里并沒有像往日一樣舉辦魁地奇賽事,反倒是搭了一個黑色的方形大舞臺,一男一女兩位年輕的巫師舉著魔杖,面對面站在舞臺中央互相行巫師禮。
“這是上一次在霍格沃茲舉辦的三強爭霸賽,你們看到的片段正是它的第三輪,”鄧布利多的聲音從頭頂的云層傳來,嘹亮而悠遠,“現在正在進行的是決斗項目,德姆斯特朗的勇士與布斯巴頓的勇士將在你們面前的舞臺上進行一場正式的巫師決斗,他們中的勝者將擁有挑戰分數第一的選手的資格,當然了,現在分數第一的勇士便來自我們的霍格沃茲。”
行過禮后,舞臺上的兩位年輕巫師轉過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當走到舞臺邊緣時,他們同時轉身,觀眾們熟悉或是沒見過的魔咒向對方傾瀉而出,頃刻間便把舞臺周圍的土地炸成了一片廢墟。
“雖然是最近的一場比賽,但這已經是發生在兩個世紀以前的事情了,”鄧布利多的聲音繼續在頭頂解說道,“七世紀前,第一場三強爭霸賽由歐洲的三大魔法學院共同舉辦,旨在通過各校優秀學生的比試來進行魔法交流,最初每五年舉辦一次,由三所學校輪流舉辦,每屆三強爭霸賽的賽制都有所不同,但總體而言,專為三強爭霸賽服務的寶物‘火焰杯’將在三所學校中選出最能代表它們的三位勇士,比賽的結果將有他們的成績決定,比賽的內容將會被分為三輪,用以考察各校勇士在魔法方面的不同素質,你們看現在看到的便是最后一輪,最后的勝者將獲得獎金與獎杯。”
在鄧布利多的伴奏下,學生們如癡如醉地望著舞臺上精彩的決斗,它已進入尾聲,那位來自德姆斯特朗的女生已經難以在布斯巴頓勇士魔咒的轟炸下繼續堅持,而鄧布利多也將基礎的賽制介紹清楚。
就在大家以為勝負已分時,那位來自布斯巴頓的男聲突然開始沖觀眾席釋放失去威力的魔咒,整個人也已經開始手舞足蹈起來,望著面前失去防備的對手,德姆斯特朗的勇士走上前,輕輕一推,便把他推出了擂臺范圍。
比賽即將進入下一輪,但觀眾面前的景象卻開始飛快閃爍,對抗巨龍、探索古跡、破解毒藥、尋找寶藏、溫和的、危險的、復雜的、刺激的、等等等等……無數種豐富的賽事如同走馬燈一般在眾人眼前上演,最終定格在一代代最終的勇士代表學校與另外兩位對手抱著沉甸甸的錢袋舉起獎杯的一幕。
看臺上的同學們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等到他們消化完這短短幾分鐘時間內接收到的信息時卻猛地發現,周圍的觀眾已經變成了坐在身邊的同學。
他們興奮地討論著剛剛的所見所聞,每個人看到的賽事都是不同的,這足以讓這群精力旺盛的年輕人聊上三天三夜。
“沒錯,今年的三強爭霸賽便會在霍格沃茲舉辦,對于現在的巫師世界而言,這場比賽無疑是近些年來最重大的盛會,而你們,在座的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霍格沃茲的勇士。”
鄧布利多的這句話無疑是一粒投向火藥桶的火星,所有人都興奮起來,暢想著自己奪冠的那一刻。
納爾遜閉著眼睛靠在斯萊特林長桌旁的椅子上裝死,感受著周圍一動不動的阿爾法德和突然安靜下來的空氣,鄧布利多的解說聲讓他如坐針氈。
“真是可怕的魔法……”在內心咋舌的納爾遜一動也不敢動。